“切!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红月有些不高兴,一条触手在先知下方生成,瞬间洞穿了他的脑袋。
“嗯?”
在红月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她的右臂和那条触手在先知被攻击的时候也一并炸开了。
望着一地的组织碎片,红月有些疑惑。
她的手臂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过来了。
“很惊讶是吧?”
红月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先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再度愈合了,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女的眼神依旧很平淡,这是一种见了太多东西的平淡。
而就在这时候,红月的手臂忽然裂开,变成了一张极为恐怖的大嘴,瞬间将先知吞噬殆尽。
同时,那张大嘴整张都炸开了。
“这就是我的能力”先知的声音再度传出,红月猛地回头,“‘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用这一句我从东方大陆了解到的名言,可以基本了解我地能力。”
先知的身形再度出现在了红月面前,和原来没什么两样。
红月这时候也没开始进攻,打算看看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虽然红月自己也能做到像先知这样身体的全部质量都被转化掉后,从某一个地方重生,但她可不相信人类也有这种能力。
换言之,她对于面前的先知有些感兴趣,打算看看这家伙高什么名堂。
“或许你还有些陌生,但我想‘因果律’你应该听说过吧?”
先知见红月没回答,背着手继续说道。
“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这就是‘命运’一词的真正含义。而我的能力就是操控这种因果律。”
当先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面前一条近在咫尺的触手。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小姑娘,因为你可能会死。”
先知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触手。
“我可不是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红月有些举棋不定,想到刚刚身体莫名炸开,她有些恼怒。
但她还是没有用触手发动攻击。
“在我们眼中,你们被称作S—023具现化实体,而你也不是我们面对的第一个实体。”
先知继续说道。
“或许那些实体没有你理性,也没有你强大,但面对这些足以毁灭整颗星球的存在,我们还是活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伸出手抚摸了眼前的触手,触手立马就炸成了血雾。
“我说过,我拥有操控因果律的能力,我能看到,人与人与物与时间空间连接着的那一条条无形的线,这些线就是他们的因果。
“而我不仅能触碰到那些线,也能撕裂和改变它们,这就是我拥有的能力。”
先知淡淡地看着红月。
“就在刚刚,我把你攻击我的因,和杀死我的果进行了一定的修改,让杀死我的果,变成了伤害你的因。
“倘若此刻的你再杀死我,那么你就会真正的死亡,这是一种概念上的死亡,无论你拥有多么强大的自愈能力都无法抗拒,因为因果律是宇宙铁律,就算是你也无法绕过。”
“这解释不了你为什么还活着。”红月冷冷地看着对方。
后者也是不快不慢地回答:“蝴蝶效应算是因果律的极端,它阐释了一个动力系统中,系统对于初值具有的极其敏感的依赖性。在一个动力系统之中,任何微小的不确定性都会在时间迭代中产生的指数性增长,这就是为什么一只蝴蝶的轻轻一扇,对周围的空气动力系统造成的连锁反应就足以刮起一个风暴。
“在‘被你杀死’这个初始条件中,我‘幸存’下来就是一个影响初值的微小可能,我说过我可以操控因果律,在蝴蝶效应中的体现就是我可以操控时间的迭代,让这微小的可能不断地进行指数性积累,最终在现实动力系统中得到体现。”
“可……我很确定刚刚的攻击你绝对活不下来……”
红月皱着眉头,虽然先知说了很多,但她都听得懂。
先知摇摇头,说道:“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们并不是在进行数学讨论,在现实中是没有‘绝对’二字的,否则,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的蝴蝶的扇动没有让世界毁灭?
“所谓的‘不可能’是与其相反的‘可能’的生成几率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或者‘不可能’的叠加使得‘不可能’的生成几率大到接近100%。
“正因为现实无法到达理想情况,所以我‘存活’下来并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太小了,但我用我的能力不断叠加了这种可能性,最终使得它出现的几率大到在现实中可以直接认为是‘可以’的程度,于是我活了下来。
“所以我是不死的,而我能修改的因果律却能让你以及深渊之子都被规则抹除,我还能顺着那一条条因果律之线知道任何一件事的因和果,也就是所谓的预测未来,正因如此,他们称呼我为‘先知’。
“这就是为什么这颗星球能在像你们这样的大能者摧残下存活,我是人类的最后守护者,你们是注定赢不了我们人类的。
“又或者,你可以尝试杀死我,但是你愿意赌吗?”
“嗯……”
红月食指抵在嘴唇上,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这么厉害,肯定有使用代价吧?”
“这不需要你来管,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你赢不了我们。”
使用代价,肯定是有的。
能力往往和代价相对应,任何东西都做不到面面俱到,否则他本身就是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悖论,先知也是如此,而他的能力产生的代价往往更加沉重。
“S……002,对吧?明明也是被这些家伙收容的一个收容物,在他们的眼中你可是怪物哦,他们与其希望你保护他们,反而更喜欢你赶紧去死,这样的人类也值得你去守护吗?”
红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人闭上眼睛,缓缓转过身去。
“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人类不一样,但我能在这个世界上快乐的生活着,都是我的父母、我的老师,都是人类给予我的。我知道他们如何看待我,但我不怨他们,恐惧未知本就是人类的天性。
“但这才是人类,人类自私自利,但人类也能为了信念学会奉献和牺牲,我不否认人类种种的恶,因为我知道人类还存有光明,我们再自私,也能学会去爱。月亮有光明面,也有黑暗面,但正是这样的月亮照亮了我们的每一晚。
“我爱人类,因为这就是人类。”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有着敢于面对未知和黑暗的勇气,所以我们不怕你们,你们也赢不了我们。乖乖束手就擒吧,或许星璇可以善待你们。”
“嘻嘻嘻!”红月这时候却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动听,“抱歉啦,只是你的话实在很可笑,事实上我有无数种方法解决掉你,刚刚之所以耐心去听,也只是想看看小虫子们的挣扎而已。”
“本来想解决掉你的,但是……算啦,让我爱人来决定吧,嘻嘻……真想看看到时候你们会是什么表情。”
红月提起裙子微微行礼。
“好啦,我先走了,毕竟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听你说话挺无趣的。”
红月说完,身体化作血肉融进了周围黑暗的空间之中。
现场只剩下先知还在站着,白发飘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红月的身形在这个冰川之下的基地中再度出现。
“真是一个怪老头……”
回想到刚刚的场景,红月就有些无语。
“算了……”她再度看向这个洒满了番茄酱的地下基地,嘴角再度上扬,“还是先把这里剩余的家伙还有别的地方的家伙都一并解决了吧,留一些重要的让纳特克斯来处理就好了。毕竟我可不能毁了纳特克斯的未来作品。”
……
“欢迎回家!”
沙发上一位黑发少女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淡淡地看了进来的红月一眼。
“太脏了,快去洗个澡。”
“哪有?”红月赤脚走了进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你的身体很干净,但在精神上给人的感觉很脏。”
奈薇端着手中的书淡淡说道。
“好吧!”
刚好红月也想这么做。
洗完澡后,红月坐到奈薇对面,用浴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说起来,你刚刚就一直在看书?”
“没有,之前有人来找茬,就去陪他们玩玩了。”
奈薇伸出手,一团原初质从她手上掉落,最后形成了一颗可以抱起来的漆黑的蛋。
蛋的表面有着动态的星河纹路,非常绚丽而且奇幻。
“这是……”
“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这东西应该还有点用……嗯……打算陪我下一盘棋吗?”
奈薇放下书,淡淡一笑。
“哼!”
红月冷哼一声,眼睛转了转,抬起了自己的腿。
足尖伸到奈薇面前,提起了对方的下巴。
“你先说一说,我漂亮吗?”
奈薇伸手托住了对方的玉足,在脚踝前方的位置上轻轻吻了一口。
“这是我的答案。”
“嘻……”红月嘴角上扬,收回了自己的腿。
“下什么?”
啪!
清脆的响指声,眼前的星辰蛋立马变幻成一个同样材质的方盘。
“你会知道的。”
周围的环境瞬间黯淡下来,黑暗笼罩了周围,却只有两人周围包括桌子还亮着。
奈薇身体化作液态,再次凝聚成人形的时候,原本清纯的少女模样变成了成熟的版本。
修长的黑色头发,匀称的身材,精致而成熟的脸蛋,身高也高了一些。
身上穿的依旧是原来的黑白裙子,撑着下巴的模样带着几分知性美。
“纳特克斯原本的设定的形象,还喜欢吗?”
奈薇伸出修长洁白而长着黑色指甲的手指,从手指中流出如同装载了宇宙一般的原初质,落到方盘的交线处的时候变成了一只只散发着黑光的小玩偶。
玩偶的形状各异,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有意思的是,它们看着很像是奈薇。
“他更喜欢我。”
红月扬了扬头发,血雾在身上出现,原本裹着的浴巾也变成了黑白裙,当然款式和奈薇的不一样,比起她有些哥特式的样式,她的更加轻薄。
她也伸出了手,猩红色的血液流出,在方格的交线处也形成了一个个泛着红光的玩偶,手上拿着和对面一样的兵器。
“规则呢?”
“很简单……把对方的国王杀掉,用你能想到的任何方法。”
自此,这盘属于上位者的棋局开始了。
这盘棋不需要任何规则,或者说她们可以用任何规则达到目的。
然而,无论她们各自用了什么规则,对面总能防住。
玩偶们相互厮杀,如同一个混沌的宇宙,任何人类看到都会因此陷入疯狂。
这是只有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原初存在才能把玩的棋。
不知过了多久,双方的国王都被对方的士兵架住了脑袋。
红月看了半天,皱起眉头,对于眼前的局面不知道该怎么破,所有的路子和规则似乎都没办法杀死对方,因为那样对方也能杀死她。
奈薇见此,笑了笑。
“是平局,或者说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