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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盐政与赎罪

重生北魏末年正文卷第二百一十四章盐政与赎罪承袭于北魏的东魏不同于其他朝代,在高澄打击士族之余,贯彻均田制,百姓生活殷实。
无论按户收取,还是按人收取,暂时不可能存在逃税现象。
毕竟人可以逃,但分配给你的田亩,却带不走。
户调一匹布还要300钱的时代,一夫一妻240钱的税赋已经低了原有税收60钱。
纵使多生育了些子女,相较所得露田、桑田、麻田。
孰轻孰重,都能分得清楚。
真要抛弃这么多田产,只为躲那点税收,那也确实没得办法去追讨。
天子元善见不顾大将军高澄的劝阻,强行废除奴婢与耕牛授田,立即招致关东上百万奴婢的谩骂。
虽然田产所得大部分都归了主家,但多少也会有自己一口汤喝。
黔首愚民不知道这项政策最终受益的还是他们自己,他们没这么长远的眼光。
在他们大肆谩骂朝廷,谩骂元善见的时候,因为畜奴无利,虽有三年免税,考虑到吃穿用度,世家大族开始大量释放奴婢。
而高澄则立即接手这批人口,将他们编为税户,把刚刚从这些人手中夺回的公田,再度重新分配给他们。
把别人田亩收走,又还给人家,看上去多此一举。
但这意味着,奴婢们过往缴纳了租税与户调后,大头归于主家,自己只喝汤的局面被彻底改变。
成为良民税户的他们,交够国家的租金,留足朝廷的税收,剩下都是自己的,再也没有主家从他们手上拿走大头。
对于下令为他们重新分配田亩的高澄自不必提,尽是歌功颂德。
就连之前挨骂的元善见,也落着了些好。
高澄倒也没有自个儿独吞好名声,相较于撕破脸皮赤裸裸对世家大族下手,高澄更愿意把戏演下去,让元善见在民间得这一点好名声,反正恢复汉制又会被毁了去。
元善见才是这场打击世家大族的主谋,他人美心善的小高王又能有什么坏心思。
说到底还是河北士族在高氏发家的过程中提供了许多帮助,过往括检隐户、改革官制也就罢了,如今明晃晃地向士族拥奴下手,必须有元善见来当这个幌子。
而他高澄至少在表面上要与这群士族站在一起,哪怕大家对彼此立场心知肚明,但政治表演就是这样,看破不说破,真把这事情说穿了,就是彼此撕破脸皮。
由幽州途经定州、殷州,重回邺城的高澄在主持了奴婢编户以后,终于结束了第三次巡视河北,启程返洛。
毕竟奴婢编户齐民以后,整件事情已经不容更改,获得良民身份的奴婢们会自发维护这一份利益。
未能获释的奴婢们,眼看过去的同伴们得到这么多利好,甚至巴不得自己主家谋乱,他们得到立功的表现机会。
高澄离开河北前,将两万盐兵派往信都,交由娄昭代为统率与操训。
为了表示对自己舅父的绝对信任,高澄甚至将负责组建盐兵的大将军府司马张亮调回幕府。
并未在明面上留人监视。
至于暗地里,还是有些许动作,例如早在巡视各地前,就安插了不少亲卫在盐兵之中任职中低级军官,总计百人。
由于当日盟誓以及随他巡视河北各地,又有亲卫任职军中,高澄早已经在盐兵之中建立了影响力,这也是他放心将这两万人交给娄昭的原因。
因薛虎儿所部百人加入而扩充的亲卫都,随着百人充任盐兵军官,高澄亲卫再度重回千人之数。
高澄安抚的重心始终在河北,对于河南多有疏忽。
过往北魏汉族四姓太原王氏、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的格局,早就在信都建义后被改变。
为高氏起家做出巨大贡献的河北四姓五族跃居最顶尖的士族。
太原王氏与荥阳郑氏无可避免地沦为二线,与深度参与信都建义的渤海封氏在政治上获得的待遇等同。
这种局面不是高欢娶两个寡妇所能改变,例如荥阳郑氏的郑大车,以及疑似带孕进门的王娘。
毕竟四姓五族在河北大起义中干的是提头买卖,付出多少,收获多少。
没道理荥阳郑氏,甚至一直到尔朱兆逃回秀容才归附的太原王氏,仅靠两个寡妇就完成逆转。
于情于理,这些人都必须退居二线,为四姓五族让路,所幸两族主事之人明白这个道理,也可能是被高氏兵锋所凌迫。
门望的升降并没有出现太多的摩擦。
如今河北四姓五族尽皆表态支持洛阳政令,河南士族又怎会在大将分镇各地的情况下,起身反抗。
当然,就算河南河北乱成一锅粥,太原王氏也不会有所动作,谁叫他们身处并州,高氏倚仗的就是陆续被迁入的那群并州胡。
太昌六年十一月初七,高澄回师洛阳,过往只是寡妇们投瓜相迎,如今却多了许多被放为民户的婢女。
高澄不得不使用疑兵之计,大军大张旗鼓由建春门进门,自己则领着亲卫与家眷及兄弟们绕道城北,走大夏门入城,让一众热情的妇人们扑了一个空。
没办法,身为外妇的元静仪获封东海公主,这样的殊荣太具诱惑。
河阴之变死难公卿两千余人,距今也不到十年,妻妾之中,有的是出于各种原因不得已守寡的妇人。
一旦被高澄相中,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不少元姓孀妇也盼着能如元静仪、元玉仪两姐妹得一个公主封号的风光。
甚至就连收纳妃嫔的瑶光寺,也有不少带发修行的女尼也动了俗心。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有得选的话,谁又愿意大好青春常伴青灯古佛。
只是她们相较于寺外之人,还是拘谨了些,只敢暗地里让婢女请高澄往瑶光寺进香。
高澄忙于政务,且畏惧人言,并没有堂而皇之的赴约。
至于私底下是否与元诩、元朗、元恭、元晔等人的皇后及妃嫔有过接触,不得而知。
兴许是没有的,毕竟小高王不好女色。
忙于政务并非高澄的托辞,回到洛阳的他立即前往中书省,以中书监的身份拟定政令:
规定食盐禁止私人买卖,盐商直接按市价扣除税金,直接兜售给各地官府商铺,官府商铺再继续以市价贩售给民众。
这一行为相当于产销分离,产盐的盐商不参与贩售,有官府这个大客户一口吃下,加快了资金周转。
而官府以市价代为销售,但进价已经扣除了税金,从而防范盐商逃税。
食盐也是硬通货,不愁销量。
无需担心积累大量食盐滞销的可能,大不了送来洛阳,让高澄充作军饷、官俸。
更无需担忧乡民老死不出乡这一问题,其他朝代说到底是民众贫困。
这一点在如今的东魏暂时不存在,虽然不可能人人都能得到最高额度授田,但是日子确实过得舒适。
有了盈余之后,也会产生贸易需求。
其它朝代穷得两股叮当响,往县城跑什么。
高澄没有让商铺派人下乡兜售,在市场销售有市司、税吏等人的监管,所贩价格大体能维持市价,真要下乡售卖,谁知道能喊出什么价格来。
不必无视底层民众的生存智慧,纵使没时间进城,他们也会组织信得过的人统一进城购买。
他们或许缺乏长远目光,但小人物的小聪明从来不会少。
高澄考虑过是否明文推动这一行为,然后将这一类人任命为乡吏,从而使得权力下乡。
但仔细思考一番后还是放弃,暂时莫要把士族们逼迫过甚,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而且这一行为带来的可能后果也值得好好思量。
高澄为了防止出现胥吏牟利的可能,在充分考虑到如今的食盐市价,特意为食盐暂时恒定了一斗20钱的价格,只做薄利多销。
主要关东、河北、淮北都有产盐地,运输成本低。
能不能定更高?当然可以,武则天时期食盐最高一斗500钱,是唐太宗时期一斗20钱的25倍。
到了开元盛世盐价降至一斗10钱,为了敛财,实行食盐专卖后,盐价立即张至一斗110钱。
唐朝中后期食盐售价也大体维持在200至300钱之间。
相比于唐朝的敛财手段,高澄那点人头税也只是人家一斗盐的价格。
这也是他必须恒定盐价的原因,市价是有波动的,谁也不知道在地方诸多势力的勾结下,胥吏们能喊出多么离谱的市价。
武则天时期一斗500钱,比高澄治下四名成年人一年的人头税还要高了20钱。
高澄关于盐务的政令一经推出,并未掀起任何反对声音,用市价扣除税额,直接兜售官府商铺,再由官府以市价转售民众。
这样的行为,谁也指不出哪里的不是。
薄利多销之下,盐贩们赚得是少了,但有官府这个大客户,不愁销路,而官府为盐商提供这样的便利,若还要反对,用意昭然若揭,无非是想逃税,或者扰乱市价。
这两种行为都将被重拳出击。
高澄在四州煮盐,置盐灶2666座,也是他打低盐价的底气。
百姓们对于恒定盐价的行为更是交口称赞。
高澄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后,也难得放松自己,领着亲卫趁夜应北魏第十五任天子元朗的皇后之邀,往瑶光寺外一处别院互相参禅。
小高王这样的正人君子肯定是不会进瑶光寺的。
但一想到元朗年仅19岁便让自己老丈人元亶用棉被闷杀。
高澄觉得自己身为元亶的女婿,有义务替元朗照顾家眷。
老丈人造的孽可太多了,六年前一连闷死三个皇帝,19岁的元朗、23岁的元晔、34岁的元恭。
这些人的妻妾,不都等着高澄这个女婿去赎罪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今晚没了,国庆尽可能维持每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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