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川扯了扯嘴角,剑纹丝不动地放在秦沐雪的肩上。
想命令我?
谁给你的脸?
秦沐雪淡淡地看着洛明川,“我的话你是没有听清楚吗?”
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挑衅。
即便我是一个假货又如何?!
在这种场合,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其他的,秦家人定然会护我周全的。
刚才她确实是被洛明川吓到了,脑子也有些懵。
可看到秦沐远出现那一刻,她的脑子便找回来了。
这个大哥到底有多厉害她不清楚,反正是杜家都对他忌惮几分的。
当年,杜家人拿着信物找到秦家,说是他们家主云夫人感谢当年秦家的救命之恩。
要和秦家结为秦晋之好。
秦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当时便答应下来了。
她于是便成了秦家唯一的女儿秦沐雪。
可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后,云夫人亲自过来,只看了她一眼,便和秦家吵了起来。
还听说要退婚。
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京城传来消息,秦沐远成了武进士,并和左公子成了莫逆之交。
双方由争吵变成了商议。
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反正就是后来一切如常了。
不仅如此,她还成了傅先生的学生。
所以说,在她的心目中,秦沐远宛如天神,没有什么是他搞不定的。
王管事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洛明川,悄悄冲着还在原地傻站着的章管事递了个眼色:刚才田管事吩咐你的事情你没有听见啊?!
不去办事准备留下来吃饭啊?!
章管事悄悄看了田管事一眼,心里一凛,连忙转身离开了。
秦沐远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
田管事的目光从洛明川的剑上移开,轻声问道:“姑娘白天来过这里?”
“你········”云夫人气得眼睛瞪圆了。
你这不是毁人清誉么?
刚才还说这边不准女子过来,现在又问有没有来过。
可转念一想人家问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是你如果没有来过,为何来这边找帕子呢?
“没有!”秦沐雪果断地摇头,显然她也想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倒是合情合理。
她继续挑衅洛明川,“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剑应该挪开了吧?”
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傲气。
洛明川淡淡地说道:“这些都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秦沐雪眼睛微眯,“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故要这样为难我呢?”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洛明川勾了勾唇角,“你真的让我说?”
“姑娘请说!”秦沐雪挺了挺脊背,十分坦荡地回视着洛明川。
即便你真的是秦沐雪又如何?你敢当众说出来吗?
即便是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洛明川笑呵呵地说道:“秦姑娘还真是有意思。怎么就成是我为难你了呢?
你一个女子大晚上的独自跑到这边来,问你过来干什么,你又说不清楚。
我除了公事公办,又能如何?作为安然居的护卫,可是要时时替安然居的声誉着想的。”
你是说我过来私会男人?!
秦沐雪的眼睛都要喷火了,这死丫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让人讨厌!
虽然没有证据,可她就是知道,她就是秦沐雪。
可她既然没有死,那该死的老太婆为何要撒谎呢?
秦沐雪:“你们出现地太突然了,我被你们吓到了。”说完,眼睛里充满了不满的控诉。
洛明川:“那为何你独自一人?你们大户人家身边不都是有丫鬟跟着吗?”
秦沐雪:“我觉得有些凉,丫鬟回去给我拿衣服去了。”
“哦~”洛明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可手中的剑还是没有撤离。
杜景明犹豫了一下,缓步走了出来,“白天在茶楼时,你的帕子掉了,我便替你收了起来。
后来却忘记告诉你了。都是我的不是!”
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田管事说的。
“景明!”云夫人眉头微皱,不赞同儿子出来淌这浑水。
“这不是杜青山杜公子么,怎么叫景明?”春草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不成刚才那个身影是你?”
春草虽然没有夏露机灵,可她也不傻。
闹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咂么出味儿来了。
一个用了假名字的人,手里提着一块白色的帕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众人在脑子里不由得转起了圈儿。
云夫人冷声说道:“你们安然居对每个客人都了如指掌,还真是够用心的!”
不就是讽刺安然居不怀好意,窥探客人隐私吗?
别以为我读书少,就听不懂!
春草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一片天真,“夫人此言诧异!
我之所以一下子就叫出杜公子的名字,那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几位公子也都是十分优秀的。
他们几人随处一走,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跟江湖上有名头的门派公子结交,却用了假名字。
是对这些门派不屑一顾,还是有什么企图啊?!
好刁钻的一个丫头!
云夫人没有想到一个看似傻乎乎,没有什么心眼儿的丫头,居然是个绵里藏针的。
她对安然居不由得多了几分忌惮。
语气也缓和了,“刚才姑娘是没有听清么?帕子是掉在茶楼里了。”
春草点头,“茶楼是吧,知道了!”
云夫人差点被气炸了!
这还不如不知道呢!
她气秦沐雪行事鲁莽,气杜景明胡乱插手,气秦夫人如旁观者一般站在一旁。
一赌气,她也不管了。爱怎么闹怎么闹去吧!
反正安然居不会闹得太难堪!
杜景明一看云夫人的脸色便知道自己惹母亲不高兴了,可既然已经站出来,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他转头看向田管事,“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不如········”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可他的意思却是已经十分清楚了。
“虽然已经说清楚了,可有些地方到底还是有些模糊。”
左铭堂摇着手里的扇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几乎在他的声音刚落下,洛明川的剑便回到了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