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的动荡与喧嚣影响不到最尊贵的权力者,太子的阁楼中阳光明媚,残破的秋意给这座庭院带上一丝凄凉的美感。
远山巍峨,河水潺潺,寒风萧瑟,落叶纷纷,远方的满山落枫给山峰铺上一层猩红的地毯,犹如鲜血染红的炼狱之境。
“太子殿下,恕奴婢冒昧,陛下发的旨意就是把整个皇族推向灭亡的深渊。血流成河,近在眼前,天启帝国的格局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谷流炎道。
谷流炎是那个男人训练的侍女,她可以敏锐地洞察到皇城的动静,大致预估出叛乱的走向。
城破,国亡。
独夫之心,日益骄固,黎民百姓水深火热之中。
纷乱近在眼前,整个天启帝国将会陷入灭亡的危机中,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子殿下在窗边闻着大自然的味道,萧瑟的秋风中透着一丝浓郁的血腥味,他捏起她的下巴:“你知道换成一般的宫女说出这种言论会是什么下场。”
谷流炎没有推开他的手,气势不落入下风,那双美眸透着倔强:“我不是一般的宫女。”
与太子殿下如影随形的冷客,伸出手摸了摸谷流炎的头发,一言不发。
谷流炎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属下调戏她?
太子殿下道:“我说了,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闹剧,别担心。”
最后的一锤定音:“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所有的动荡会平息下去。”
天边传来滚滚雷声,天地愤怒,狂风呼啸,猛烈的狂风隐含着凄厉的哀嚎。
太子殿下隐隐见到了大军来袭的影子,战鼓雷动,那条扭动的阴影线是最可怕的杀戮之线。
“上天要你灭亡,必要让你疯狂,你疯了吗?”
······
······
天启帝国雄伟壮观的皇城之下,黑压压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这座气势恢宏的城池犹如浸泡在大海中的礁石,任由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在这场浩荡的战争之中,杀戮之意犹如浩瀚汪洋,一个会没的浪涛就可以将皇城中所有的生命拍成齑粉,却撼不动这座稳固的城池。
兵临城下!!
数公里外是训练有素、装备精锐的大军,战意昂扬,黑压压的阵势,充斥着压迫感。
没有战斗力的百姓躲在地窖之中,隔着厚厚的大地,头顶有兵马来袭的声音传来,他们躲在最深处瑟瑟发抖,祈祷着光明早日降临。
黑暗降临,这是杀戮的序曲。
杀伐之气,浩然弥漫,森冷可怖。
各大势力胆战心惊的望着这一幕,胆量小的原华师腿都软了,宫封山不愧是皇族第一元帅,军容严整,整个皇城陷入了恐慌。
兵临城下,宫封山率军兵临城下。
这个特别的概念可以让无数的国邦魂飞魄散。
宫封山,这个封山的大名是威震天下,封锁城池是他最擅长的伎俩。
从前,他围的城池是藐视皇族威严的敌国城池。
今天,宫封山的大军将象征着皇族尊严的皇城给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皇帝陛下命令所有的势力进入大本营,但叛军没有做过任何的承诺,极有可能对皇城内的各个势力进行清扫。
当然,领袖们很清楚宫封山不可能对诸多势力下狠手。
宫封山最主要的敌人是禁军与陛下,不会多此一举,自找麻烦。
在皇都高达厚实的城墙上,舒险望着那黑压压的大军,他的左手袖管内是空荡荡的,腰间佩着一把剑,右手摁在城池的砖石上,面色阴沉,不知不觉中将坚硬的砖石给捏成碎片。
在大军的正中央有一座寒铁锻造的战车,寒铁战车的前端有两个雄武凛然的狮头,栩栩如生,这座寒铁战车上泛着淡淡的红色,这辆战车是鲜血染红的,最终无论怎么冲刷都会残留在战车表面的杀戮痕迹。
这座战车是整个大军的核心,战车上有一个男人,全身寒铁锻造的铠甲,威武霸气,整个天地都在他的气势气场中安静下来,大军犹如紧密连动的机器,整齐划一,令行禁止,而他是控制着机器的芯片。
他满身盔甲,盔甲上的纹路形成一个完整的杀戮图案,犹如一朵绽放的钢铁之花,从盔甲的缝隙中爆射出来视线的威严,充满着碾压的姿态,所有与之对视的,都会在这股肃杀之意中瑟瑟发抖。
那个男人,宫封山,天启帝国的第一元帅!
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是整个皇族最好战最善战的将军,威震四海,辐射九州。
舒险望着坐在寒铁战车上的男人,身体微微颤抖,努力克制着呼吸的节奏,那份肃杀的压迫开始碾向城楼。
舒险轻轻咬了咬牙齿。
当年,伊王剑砍断了他的一条手臂,也祛除了他的心魔,剑境一片通明,舒险某种程度上窥觑圣魂境的边缘,但在气势上远不如宫封山。
在战争掌控力这个方面,他这个出色的剑师远比不上宫封山这个杰出的将军。
“宫封山,你这叛逆,兵临城下,他日皇后大人回来,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舒险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把剑光,斩向了宫封山。
换成一般人,兴许会嘲笑一番这位皇族供奉。
堂堂九阶原宗,要靠着天幻圣魂一个女人,要靠着未来这东西空言恫吓,真是荒唐又可笑。
剑戟如林,三十万大军阵势如海,宫封山坐在茫茫大军之中犹如定海神针,没有笑、没有哭、没有怒、没有哀,没有对舒险举动的讥讽,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舒险的话。
宫封山道:“舒险,你倒是有几分气魄,敢来本王面前垂死挣扎。我敬佩你的胆量,可以赏你一个全尸。”
在严密的军阵之中,几位谋士盘踞在宫封山的附近,也有十几位将军。
“元帅,我们为什么不攻城。凭着城头上这小猫两三只,我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他们湮没在人海之中,将这座城池踏得片瓦不留!末将请命,率军攻城。”
宫封山冷硬的话语传入他们的耳中:“我了解陛下,了解太子殿下,这两只狐狸足智多谋。他们是给本王挖了一个坑,等我进坑之后填上泥土。这次的机会就是他们给的。”
一名谋士惊讶不已:“我等当如何是好?”原来这次的起兵完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宫封山有恃无恐,道:“不急,他们给我挖了坑,希望能把我给坑进去。”
众人舒了一口气,希望对方如何。这意味着将军有十足的把握,输得可能不大。
元帅找不到输的理由,这就是“希望对方获胜”这个说法的来历。
一名刀疤谋士道:“元帅,你完全是多虑了。我们现在兵强马壮,一座城池内就剩下一个小小的禁军,这么悬殊的兵力差距从来没有遇上过,禁军那点人怎么与我们的五十万大军打啊!”
宫封山斜了他一眼,那名求战心切的谋士立刻闭上了嘴。
一名白发谋士道:“元帅,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把自己置于死地,置于危险之地。”
宫封山道:“皇帝陛下在彰显自身的实力。”
现在是那个男人最虚弱的时刻,而叛军是在最强盛的时刻,在两者状态天差地别的局势下把叛军给歼灭,影响必然会绵延数十年,震慑后世,永远不会再有叛乱。
叛军占尽了优势却依然失败了,这个前车之鉴一定会被后世铭记。
宫封山冷漠至极: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事实会如他所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