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灵祝收敛怒容,喝了一口酒压压火。
没想到,徒弟日常气自己也便罢了,连徒弟的器灵出言不逊惹怒自己。
看来,以后若是佛桃在寻得宝物,她定要一九分成,自己九成。
想及此,她抿了抿嘴,笑了笑:“本公主有一药方,可治贺云叔叔的病症,还请老师和叔叔到无人处一叙。”
众人闻言,心中狂喜。
早听闻长公主炎灵祝,早年间便与老天师学习炼丹,现在更是丹药大师身份,别人无法医治的病情,或许她可以。
李莫言便弹簧般跳起,请炎灵祝往侧厅一叙,李贺云也连忙起身搀扶长公主。
原本需要人搀扶的他,竟然主动搀扶别人。
佛桃在里面无奈摇头:“早知道我就不说了.....”qqxδnew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佛门最是擅长行方便之门,你就别傲娇了,我记着你的好,你是一个好人。”
江狐笑答,笑容意味深长。
佛桃闻言,欣慰的笑了......
两兄妹连忙询问江狐可否知道是什么药方,方才他们看见江狐与长公主炎灵祝咬耳朵,讲了许多悄悄话,想必他是懂的。
长公主听了江狐的言语,这才叫爷爷和父亲出去。
两人眼里生出光芒,希冀的看着江狐。
江狐笑了笑,“我也不知,还望李兄李小姐恕罪。”
“不打紧,不打紧。”两人听出言外之意,知道江狐不方便说,连忙摆手。
......
侧厅之中。
炎灵祝先是给李贺云搭脉诊断,随后询问了病龄。
李贺云咳嗽了两声,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苦涩开口:“叔叔这病,已经十五年矣,乃是当年进天龙山历练,被破魂独角兽撞到伤了命脉,故此留下病根,寻访了无数名医,皆不得医治,现在身体愈发的不行了,恐怕时日无多。”
李莫言在一旁老眼微红,不发一言。
炎灵祝闻言,颇为肉疼的拿出一大瓶万年钟乳,连带瓶子足有三四斤重,交予李贺云。
“长公主,这是?”李莫言猛地从太师椅站起,连忙询问。
这也是李贺云想要询问的,只是被父亲大人抢答了去。
炎灵祝开口嘱咐:“这药是我徒弟偶然获得,乃是万年难遇的钟乳,本也不多,这是最后一瓶,本公主怀念师恩,便送于叔叔,每日服用三四滴,仔细调养一二载,定能药到病除。”
两人闻言,眼睛里有了光......
打开瓶子一看,瓶子顿时发出白光,竟有十分浓郁的钟乳之气氤氲而出,李贺云闻了一闻,只觉喉咙的干痒之感便消除了许多。
“这是......万年钟乳!”
两人老眼瞪小眼......
“请老师和叔叔替我保密,毕竟这东西万年难遇,我也仅此最后一瓶了。”炎灵祝扯了个谎话,这种东西极为珍贵,可不能让两人泄露天机。
否则,日后定然麻烦不断。
两人闻言,连忙下拜谢恩,眼泪纵横赌咒发誓,万年钟乳之事绝不外传。
他们当然知道这万年钟乳的珍贵,市面上的百年钟乳万金难求,千年钟乳更是千年难遇,这万年钟乳更是无价之宝。
须臾之后,三人回坐。
父子开怀畅饮,两人笑容不断。
两兄妹相视一笑,觉得请长公主和江狐来此一趟,是来对了。
长公主恐怕是有什么仙丹妙药,交给了父亲大人。
只是酒席喝到一半,便有人跑来请走了炎灵祝,说是炎帝陛下找她参加家宴。
炎灵祝对此十分无奈,只得起身举酒告辞。
“父皇找我,定有要事相商,学生先行去了,在这里祝老师一杯,愿老师福寿天齐,文道万年。”说罢一饮而尽。
李莫言也开怀一饮,笑道:“既然炎帝陛下叫你,你便前去吧,把江狐徒孙留下,我考教一二,看他是否担得起这才子的称号。”
“老师说的极是,是该好好考教他。”
她转头颇有些幸灾乐祸,眼眉弯弯看着江狐笑,意味深长开口:“徒儿好生在此接受考教,切莫丢了为师脸面。”
说罢便走,只留下江狐强颜欢笑。
师父一笑,生死难料!
自己一定不能辱没师父的威严,丢了师父的脸面,否则性命堪忧,狗命难保啊。
身为犬徒的江狐心中瑟瑟发抖。
炎灵祝离去之后,桌上变得冷清许多,李莫言也不再喝酒,低垂着眼帘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须臾之后。
他蓦的开口询问:“江狐徒孙,读书为何?”
江狐闻言愣了愣,若是为了什么而读书,那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每个答案都很可能被反驳。
有些人为了功名利禄,有些人为了糊口饭吃,有些人只为了学习更多知识,有些人为了兴许爱好,有些人为了在书本上获取别人的经历.......
种种这些,无穷无尽。
众人的眼光落于江狐之上,眼睛里面透出不可名状的亮光。
江狐想了想。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开口解释,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读书的目的千千万,读书的好处万般多,最终好处都归自己,所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若是说出读书为何,还不如说一说读书的好处。
如此以来,即便李莫言是大儒,也无法反驳这个大众认同的观点。
“嗯,江狐贤侄,好诗!好诗!哈哈哈哈......”李贺云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觉得这话说的十分在理。
李婉清与李玉清闻言眼睛放光,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见解,若是江狐说的不全面,必会被李莫言爷爷所反驳,用这句诗词概括,实在是妙!
李莫言闻言也重重点头,觉得回答的不错,主要是这首诗不错。
这首诗,又是流传千古的一首诗词啊!
只是,这小家伙倒挺会僻重就轻,巧妙的躲过自己的问题。
“那我问你,我辈文人儒士,读书为何?”
李莫言似乎跟江狐杠上了。
江狐闻言细细忖度。
自己切不可以随意回答,对方毕竟是一个大儒,回答不好他一定有一万个问题询问自己,一千种办法反驳自己,最好是能用一句话堵住老人家的嘴巴。
须臾片刻,他方才开口。
“为天地立心......”
几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知道他没说完,便都抬头挺胸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宛如学生认真听老师讲课一般。
只有李莫言气定神闲,稳如泰山。
江狐想了想又道:“为生民立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自任自重如此——”他停顿片刻,又说了此话,朝廷的文人儒士,大抵便是如此了。
众人闻言,大为震动。
就连李莫言,也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体来回踱步,细细品读江狐说的这段话。
“哈哈哈,好啊,回答的好啊!”
老人家竟激动落泪了。
这是他终其一生,都在思考的事情啊。
可是这个少年短短几句话,便让他全部明白了。
今天,将是载入史册的一天,他本就是记载史册的大儒,一定要把少年说的话记下。
流芳千古!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就是吾辈文人儒士的最终理想啊!”
李莫言泪流满面,胸口衣襟尽湿......
李婉清连忙拿起手帕帮爷爷擦泪,老人依旧涕泪横流,李贺云只是笑,笑着笑着也跟着痛哭了起来。
两兄妹看见爷爷和父亲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整个李府,宛如鬼哭狼嚎,惨不忍闻。
隔壁家的还以为李府哭丧呢,纷纷过来询问。
一问才知道,李府竟宴请火潮第一才子江狐。
宴席之上,江狐才子又出了新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