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这回真的不得不相信,张景确实有两把刷子了。
于是,开始用心体会针灸部位的感觉,不再吱声。
没过一会儿,果不其然,她渐渐感觉到颈部有种温温的感觉,就像一双温暖的大手在抚摸着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和之前用电针治疗时,由于实在太难受只想着快点结束截然不同。
这种舒服的感觉,白冰真希望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然而,约摸半小时后,张景突然说话了。
“白女士,已经针灸完毕,我现在开始取针。”
“啊?这么快?”白冰脱口而出。
几秒钟后,所有针灸针都取了下来,张景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数量。
然后说道:“现在可以起来了。”
白冰缓缓坐起身来,脑袋竟然有点懵,似乎还在回味刚刚那种美妙的感觉。
“现在活动一下颈部,看看如何?”
白冰往左转了转,又往右转了转,然后发出“咦!”的一声。
“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痛嘞!活动也完全正常了!这怎么可能?”白冰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张景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所以,我赢了。”
“啊?”白冰这才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的那个赌约。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再想耍赖显然已经来不及。
于是心中好生懊悔,原本可以两者兼得的,反正多针灸一次也蛮舒服的。结果一不留神,难得的装逼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好吧,我认输。”白冰一脸悻悻然。
张景根本不在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关心治病。
“白女士,虽然这次治疗好了,但是颈椎也得注意保养,特别是睡觉姿势非常关键,枕头不要太高,也不能太软。”
“多高才算不高?多软才不软呢?”白冰问。
“一般以本人拳头竖起的高度作为参照,主要垫在脖子底下,别让颈椎悬空。”
“至于软硬度,我推荐荞麦枕头,最为合适。”
白冰看着一脸认真的张景,更觉帅气逼人,不禁有些痴了,喃喃道:“你真厉害,可以加个微信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张景如实相告。
“切~不想给就明说,这年头怎么可能会有年轻人不玩微信。”白冰撇了撇嘴。
“我真的没有。”张景边说边掏出自己的老人机。
“你……”白冰惊诧无比,像是看见了一个外星来客,颤声道:“你……你真的从来不用手机上网?”
“没错,上网浪费时间。有事,直接打电话就行了。手机本来的功能不就是通话吗?”张景反问道。
“那如果我想找你看病或者咨询什么的,可以打你电话吗?”
“当然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记一下我的手机号。”
张景一直觉得,只要患者需要,应该建立看诊后的电话或短信沟通渠道,相当于做好“售后服务”。
“真的吗?那你打一下我的电话,我来存一下吧,我的电话是:137731……”白冰激动地说。
张景按照她说的号码,开始按键。
白冰紧盯着自己新换的爱疯14手机大屏幕。
很快,一段劲爆的舞曲铃声响起。
白冰连忙按下拒接触屏键。
“OK了!谢谢你,小帅……啊不,张医生,真的非常感谢!”
“不用,这本来就是医生的份内之事。”
“那除了针灸,其他毛病也能咨询你吗?我看你好像挺会把脉的,应该也会开中药方吧?”白冰想了想,问道。
“当然,常见的内科病都可以找我看。”
“那妇科呢?”白冰讪讪道。
刚问完,没等张景回答,又急忙解释说:“别误会,不是我,是我的一个闺蜜,她的大姨妈老是不太正常。”
“我说的内科是相对于外科来说的大内科,也就是通过内服中药治疗的意思,其中也包括妇科、儿科,以及五官科等等。”
“哇!张医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这么厉害啊!我今天算是遇见神医了!”
“神医可不敢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医。和西医不同,中医本来就不用把科室分得那么细,因为无论什么病,辨证论治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辨证论治这几个字,我好像在网上见过,就是不太明白,你能和我说说吗?”白冰一脸的求知欲。
“辨证论治是中医之魂,简单来说,就是方证对应,有是证用是方。需要注意的是,这个证不是指简单的症状,而且需要四诊合参,透过现象看本质,也就是病机之所在。”
“病机,说白了,就是病理产生的根本原因。然后根据病机确立治疗方法,最后再依照治法遣方用药。其实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医辨证论治的四个步骤,理法方药。”
“噢噢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所以人们才说,西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只能治标,中医才是治本,对吧。”白冰恍然大悟。
“我倒认为并不能这样简单来做对比。对于某些疾病来说,西医能达到根治的效果,也算是治本。而中医治病,有时也只能治标。”
“举个例子吧,肆虐人类3000多年的天花,就是因为疫苗接种,彻底被消灭的。”
“所以说,中医和西医也不存在孰优孰劣,而是各有千秋。”
“好吧,说不过你,我真得走了,闺蜜肯定都等着急了。麻烦你赶紧把针灸治疗单开一下吧。”白冰看了一眼爱疯手机上的时间,微笑着催促道。
“不用,你直接找王医生一起开就行。”
“那好吧。”白冰刚走到门口,又突然扭过头来说道:“张医生,到时打电话给你,可别拒接哦。”
“肯定会接的,放心吧。”
白冰这才屁颠屁颠地开门出去了。
只留下张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空闲下来后,张景继续捧起《伤寒论》细细研读。
自从有了李渔传授的那把密钥后,张景越来越发现《伤寒论》言简意赅,奥妙无穷,学习时必须反复揣摩,方能品其厚味,探其真意。
不过,刚过了没几分钟。
“咣当”一声,针灸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小张,这是什么情况?”王森开口便问,脸色有点难看。
突然间来了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张景不禁一脸茫然。
“刚刚那患者呀,怎么突然就全好了?原本我还准备至少给她治疗一个星期的呢。”
“哦,我就给她做了次温针灸。”
张景这才意识到,由于自己的出手,直接让王森少收了很多次的治疗费。
说到底,白冰毕竟是王森接诊的患者,此举很可能会惹恼了他。
只不过当时光顾着治好病了,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层。
“我知道你给她做针灸了,我是想问你怎么治好的,难道温针灸真是你家里祖传的?”
“那倒没有,我是跟一位老师学的。”张景实话实说。
“你有这么厉害的针灸技术,咋不早说呢?”王森瞪着牛眼,似乎有点生气。
“这……其实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尝试。”
张景当然没法告诉他,其实自己昨天还根本不会的。
因此,只能是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