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嗤笑一声,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眼神冰寒道,“半个时辰你就想把案子破了,小甲兄弟……你这玩笑开大了啊!军中无戏言,若是你做不到该当如何?”
申小甲白了高兴一眼,瘪着嘴道,“我知道这时候我要是顺着你的话,说什么立下军令状会显得很愚蠢!但是我可以遂了你的心愿,因为一个理科生能有多么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那是你所不了解的事!”
“你又在胡扯……若你做不到,该当如何!”
“既是与军伍对峙,自当军法处置!”
“好!可敢与我击掌为誓?”
“敢是敢,但我不想!”申小甲瞥了一眼高兴的双手,满脸嫌弃道,“因为……脏!”
高兴差点喷出一口郁结之血,强忍下心中怒气,扭头看向史元典,抱拳道,“将军!你可听见了,并非卑职逼迫小甲兄弟立下军令状的,是他自己死要面子,咱得成全他啊!届时您可不能偏私!”
不等史元典开口,一旁的毛学望抢先道,“那不可能,咱们将军向来认理儿不认人!在军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威信二字!”
“真他娘是个棒槌!”史元典没好气地看了毛学望一眼,缓步走到申小甲面前,低声道,“小甲,你确定你能在半个时辰内破案?若是不行的话,我可以……”
“三舅啊,你无需为难,我既然信誓旦旦地说出来,必定是有几分把握的,”申小甲打断史元典的话,眨眨眼睛道,“你且在一旁看着,待会儿一切都将明了!”
史元典深深地看了申小甲一眼,砸吧一下嘴巴,“也罢,年轻人总要摔摔跟头才会成长……”转身面向高兴,满脸威严道,“军令状是对等的,若是小甲当真在子时之前破案,那么你也该当军法处置!小高,你可想好了?”
高兴爽利地笑道,“他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毛头小子都不怕,我怕个卵!”
“好!不愧是我白马关铁骨铮铮的汉子,军令状已成!”史元典高喝一声,回转身子看向申小甲,指了指门口的黑鳞蛟蛇道,“你也威风过了,让那条蛇先离开吧,你看把那几个小乞丐吓得,都快缩到墙角缝儿里去了!”
“也不是我想逞威风,主要是想快点回来,我没骑着它大摇大摆从城门进来,已经够低调的了……”申小甲干咳一声,随后快速吹了一个口哨,从怀里再摸出一块烤肉扔给黑鳞蛟蛇,朝地上的坑洞努努嘴道,“回去歇着吧,有事儿再叫你!”
黑鳞蛟蛇一口将烤肉吞下,意犹未尽地吐了吐信子,快速地钻进坑洞之中,消失不见。
史元典感受到脚下地面一阵颤动,嘴角抽搐了一下,侧脸看向道痴,清了清嗓子道,“这位朋友……接下来小甲会开始梳理案子,毕竟死的都是白马关的官员,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军中的事情,还请您暂时回避一下,可否?”
道痴看了一眼黑鳞蛟蛇离开的那个坑洞,又看了一眼申小甲,抱着手臂朝火神庙外走去,漠然道,“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咱们好好聊聊!”
瞟了一眼道痴的背影,闻人不语兴致缺缺地打了一个呵欠,鹅行鸭步地也离开了火神殿,背对着众人挥挥手,淡淡道,“困,回去睡了,改天聊!”
申小甲满脸不屑地轻啐一口,“一个个比小爷我还能装,跟你们很熟吗,这个一会儿聊,那个改天聊,呸……”干咳两声,扫视殿内众人,忽地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道,“好了,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没有走,那就让我们直入主题吧!”
“确实该直入主题,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了……”高兴看了一眼门外开始轮班换值的士兵,长舒一口气,忽然道,“小甲兄弟,今日下午我便将罗主簿的尸身帮你带过来了,可惜你并没有在这里,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现在你还要检验罗主簿的尸体吗?若是还要检验,可要抓紧点,解剖也是要算时间的哦!”
“你搬都搬过来了,当然要检查一番!”申小甲从怀里摸出蚕丝手套戴上,踱步来到罗主簿尸体旁边,轻声对跟在身旁的楚云桥问道,“媳妇儿,我下午让你查的东西结果如何?”
楚云桥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文书递给申小甲,温声细语道,“我按照你说的去找了一遍,那个东西并没有在那里,但找到了这张文书,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不在那里,那就肯定是在这里嘛,不急不急……”申小甲扫了一眼文书上的内容,将文书递回给楚云桥,一边从腰间取下一柄小刀,蹲下身子,飞快地切开罗主簿尸体的胸腹,一边漫不经心道,“我一般解剖查验一具尸体大概需要半刻钟的时间,趁这个工夫,我给大家先讲两个小故事吧!”
高兴摇着头笑了笑,“小甲兄弟,你也真是心大,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讲故事,还是两个……我要是说句不好听的,你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你这话确实不好听,”申小甲扭动脖子看向毛学望,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道,“毛大哥,他居然敢用咱们偶像镇北大将军的姓氏骂人,太过分了!我这会儿两手无空,你帮我扇他一下嘴巴子吧!”
毛学望干笑一声,摆摆手道,“嗐,都是玩笑话!小高也不是成心侮辱大将军,扇什么嘴巴子……”
“扇!”申小甲偷偷和低着头的史元典对视了一眼,面若寒霜道,“大庆军纪严明,这等以下犯上之辈必须严惩不怠!”
毛学望脸上的笑意僵硬了几分,规劝道,“小甲兄弟,你这就有点借题发挥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一会儿要是你不能在子时前破案,小高得理不饶人,咱也不好求情呐。”
“不用求情,我也不会和他在日后见,”申小甲不轻不重道,“是非两个字,一横一竖,错了,就躺下咯!今晚谁错,谁就和李校尉、罗主簿一起躺在这里,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何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毛学望苦口婆心道,“咱们的矛头应该指向凶手,应该对准城外的敌军……”
“扇!”史元典眼帘低垂,忽然厉声道,“你不扇,那些因为吃狗肉而受罚的白马关百姓该作何想法!”
毛学望立时一愣,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门,终于想明白了申小甲借题发挥的真正用意,沉沉地叹息一声,慢慢走到高兴面前,抡起右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地扇了下去,寒声道,“以后白马关内百无禁忌,什么肉都可以吃!”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传出。
高兴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红红的五指印,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怪笑一声,“嗬嗬……扇得好!确实该百无禁忌!包括这些狗屁的神佛!”梗着脖子看向申小甲,微微眯起双眼,“小甲兄弟,现在我突然对你的那两个故事有点感兴趣了,可以讲讲吗?”
“孺子可教!”申小甲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平稳且顺畅切割下罗主簿尸体上一块略微有些硬硬的肝脏,面无表情道,“那么,我们先来讲一个发生在白马关十年前的小故事,故事虽小,却内含大道理……”
ps:最近可能写的不大好,请见谅,因为外公在老家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而我还处于封控之中,不能出城,心思不在此处,后面尽量写好一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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