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个诗人?”
凌云霄左手鸡翅,右手鸡腿,坐在火堆前,皱眉听着花布袋的自吹自擂。
“不错!”说着他双手油腻直接擦在了身上,“看起来我像是个乞丐,其实我是靠笔墨吃饭的。”
“哦?”凌云霄有点兴趣,“敢问可有诗作?”
花布袋摇头叹道:“我生平作诗太多,记不住了,不过我可以即兴来一首。”
“就这?”凌云霄拿鸡翅又烤了一会,道:“就这竹林?你来吧。”
花布袋站起身来,沉吟片刻,皱眉思考,左右踱步。
凌云霄乘机又多吃了一点。
“有了!”花布袋挺直腰背,抬头道:“就以竹子为诗吧!”
随后他清清嗓子,沉吟道:
“远看轻飘飘,近看晃悠悠。
两边筷子细,中间碗口粗。
下边竹节大,上边竹节小。
若是倒过来,肯定长不长!
哎!你跑什么?我还有一首没念呢!”
凌云霄揣着剩下的半只烤鸡就跑了,回头道:“您那诗就自己留着吧!”
花布袋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接着吟道:“生当如幼竹,无畏巨石缚。万年埋在地,一朝顶破天!”
他摇摇头,回头望去,怒喝一声:“我的烤鸡呢?”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赫然只见一根竹笋从泥土里顶了出来,顶翻了那块碎裂的石碑。
凌云霄正准备把烤鸡带回去当夜宵,忽然见到张立阳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道:“你去哪了?大长老找你呢!”
凌云霄猛地一惊,又找我?
他皱着眉道:“又能有什么事?”
该不会是他又要被安排什么苦差事吧?
“别问,反正跟我走就是了。”张立阳阴沉着脸。
凌云霄无奈,只得将烤鸡递过去,“要来一口吗?”
“谁要吃……”张立阳刚准备拒绝,忽然楞住了:“这可是二长老养的野山鸡!”
凌云霄撇撇嘴:“那不还是野山鸡啊?!”
张立阳对他道:“可这是二长老养的,你不知道吗?哦对,你不知道。
反正不要随便碰他的东西,尤其是他养的东西!
他养的东西很邪门的知道吗?”
凌云霄眨眨眼道:“有多邪门?”
“反正……”张立阳一时也没办法解释,只得道:“反正山上的野味你别乱碰。”
凌云霄有些分不清虚实,皱着眉道:“你该不会是趁着我没记忆,想故意捉弄我呢?”
张立阳嘿嘿笑了起来,道:“你也不笨嘛,拿来!”
凌云霄将烤鸡递过去,张立阳低头闻了闻,皱眉道:“这只烤鸡有大问题!”
凌云霄一时紧张了起来,难不成这真的是有毒?他可吃了不少啊!
他有些紧张的道:“什么问题?”
“没放盐!”张立阳正色道。
凌云霄差点摔死,怒道:“这算什么大问题?!”
张立阳反而认真的道:“没放盐怎么就不是大问题?没放盐的东西能吃吗?”
“这玩意本来就很鲜美,有没有盐一样好吃,不信你试试?”凌云霄递了过去。
“哼,我才不吃没有盐的东西!”说着张立阳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罐子来,正是放盐的罐子,抓出一把盐来,均匀的洒在了烤鸡的表面。
凌云霄看着他又把罐子放回背后,惊道:“你怎么什么都放在身上?”
张立阳抬头道:“我乐意!我的储物空间比较大,有意见吗?”
凌云霄皱着眉摇头道:“没意见是没意见,可你怎么把整个厨房都带在身上?有完没完了!?”
却见一片空地上,赫然多出了一间厨房。
张立阳不知何时已经换了身衣服,哼了一声道:“对吃的东西都不上心,一看思想就有问题。
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厨神!
我可是京城御厨之后,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说着开始起锅热油。
凌云霄立即叫停!喊道:“我不过就是想从你这掏点情报,你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张立阳穿着厨师的衣服,喝道:“你拦不了我了!今天我非得尝尝这玩意是什么味!”
凌云霄连忙道:“快给我停下来,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张立阳叹了口气,停下来道:“好吧,我实话实说,刚才我说得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测一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着他一挥手,厨房消失了,他身上换的衣服也变回了原样。
凌云霄往后退一步,上下看着他道:“你干嘛要来这一出?”
张立阳踱步片刻,看着他道:“因为我真的很难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原来的大师兄。
说你不是吧,你又确实有能力。
说你是吧,你又确实没有记忆,连我说得话真的假的都分辨不出来。
虚实难辨的人,我最讨厌了。”
凌云霄微微摇头,苦笑道:“算了,想从你嘴里套到一句真话,我还真是痴心妄想。”
说着不理他又要走。
张立阳跟上来接着道:“等等!至少有两件事情,我刚才没有说谎。”
“哪两件?”凌云霄回头看了他一眼。
张立阳咬牙道:“二长老养的东西是真的邪门!”
“那另外一件事呢?”凌云霄皱眉。
张立阳咽了口唾沫道:“我也真想尝尝这味道。”
凌云霄笑了笑,撕下小半只烤鸡来递给了他。
“看在这玩意的份上。”张立阳接过烤鸡,看向了别处,对他道:“大长老找你,是想……嗯,反正没什么坏事,你尽管去吧。”
凌云霄楞了片刻,才道:“你这算什么回答?不就是想骗口吃的?”
张立阳把他带到了大长老所在,夺过了他手中竹子串起的烤鸡,对他道:“我暂且帮你保管着,你进去吧。”
“可不许偷吃,我要当夜宵的!”
凌云霄指着他,转身进去,随后摇头笑了出来。
这个张立阳啊。
他心底感到一阵放松。
看出来凌云霄的心情不好,所以故意在他面前搞怪,缓解一下他的心情。
怎么说呢?
知晓凌云霄的苦衷,知道他有难言的地方,却还是愿意帮他排解寂寞。
倒像是个朋友会做出来的事情。
朋友啊……
凌云霄深吸口气,记得他还有朋友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呢?
吵吵闹闹,老不正经。
该正经的时候又比谁都正经。
张立阳也愿意把他当成朋友,因为凌云霄不是之前那个冰冷的大师兄。
但同时也很苦恼,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情。
说来可笑,最懂人心的人,到头来竟不懂如何表达。
只能是以看似荒唐的方式接触,去辨别。
见惯了人心险恶,他反而更加珍惜人情了。
他也是个有人情味的人。
并且对此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谁都不能破坏。
他刚才对凌云霄说的话里边,没有一句是谎话。
张立阳低头尝了一口烤鸡肉,皱起了眉:“咸了!”
呸!
他擦了擦嘴角,二长老养的东西果然邪门,谁家养的鸡肉天生就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