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在一旁还在纳闷胡八一和胖子的反应,突然听到胡八一这么说,可是吃了一惊,不等胖子回话连忙说道:
“啥?去大草原?可别扯犊子,你们去一趟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再说这多天不干活,工分不要了,回来之后喝西北风啊?”
听燕子这么说,胡八一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当然不能不考虑,毕竟工分是知青的命根子,没工分就等于没口粮,而工分制度也是将所有知青栓住了。
不过工分制度有坏也有好,虽说缺点是收入不可靠,但优点是来去自由,请假很方便,只要有了足够的公分便饿不死自己,那不干活也无所谓。但工分可不好得,是凭劳动大队里给记的,所以燕子才说胡八一他们要是乱跑,没了工分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不过胡八一既然提了,那必然是有他的原因,这家伙虽说胆大的很,却也不敢拿自己口粮开玩笑。
而他之所以敢说去草原玩,也是因为前几天,他们把捡到的金豆子交给了老支书。老支书见他们真的给村里,虽然没有给他们钱,但还是答应给他们俩多打出两个月的工分来,留着过年的时候放个长假好回去探亲。
这样说来也就是胡八一和胖子二人,可以两个月不用干活。而探亲对于他们来说过于奢求,如今在山里呆得烦了,又挂念丁思甜,因此便决定现在就把这两个月的假用了,去草原上走一趟。
胡八一点完头就一脸坏笑的和燕子说起了这事,而胖子听胡八一那么说,猛然反应过来他们还有假呢,满脸兴奋的也跟着窜愣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
“哼,你俩瘪犊子就是屎壳郎打冷战——臭的瑟,这才安份几天,连坟砖都没削完,就又想出妖蛾子,去草原上去玩,我看你们真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即使听胡八一解释完,燕子还是不同意他们去,实在是这个事太大,她可做不了主。插着腰指着他们鼻子训斥完,见胡八一和胖子根本不理会,还嬉皮笑脸求她和老支书请假,便拿他们俩没办法,不由求助的看向尉迟真金。
尉迟真金虽然撇嘴之后就干别的去了,但还在屋内,也听到了他们的交流,见燕子看向自己就要说话。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胡八一脸色一变,瞬间上前抱住尉迟真金的胳膊;胖子见胡八一如此,动作也是不慢,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然后二人一起向尉迟真金求情让他们去吧。并且表示一定不乱闹,到时间了就乖乖回来。而且胡八一和尉迟真金说完,又对着燕子表示,等回来的时候给她带草原上的好吃的。
……
尉迟真金本就没想拦着他们,让他出去散散心,开阔开阔眼界也好,再说两只老黄皮子解决完了,他们二人这一行也就不会有太大危险了。
但还没等回复,就见这俩货这个样子,只好笑着答应了下来。
而一旁的燕子,听胡八一说给她带好吃的,就有些心动了,又见尉迟真金都同意,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威胁他们回来要是不给自己带好吃的,就让他们好看。
胡八一见尉迟真金和燕子都同意了下来,当即大喜不已,他真没想到尉迟真金会如此痛快。
胖子也是大喜,高兴之余想着把尉迟真金自己扔下也不好,便起来抱着尉迟真金肩膀让他同去,一起见识见识草原的辽阔。
一旁的胡八一听胖子这么说,瞬间脸色一变,他可不想出去还有人管着,便连忙上前拍了一下胖子,然后就要找借口不带尉迟真金。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不等他开口,胖子说完尉迟真金就笑着点头同意了下来。
而尉迟真金之所以同意,一是也想去草原溜达一圈,二是即便没有黄皮子了,也知道他们此行不会那么平淡的,虽然具体想不起来,但也知道他们会遇到事,因此正好跟着去搜刮一拨气运。三是这俩货一走,他自己在村里里也是没意思,所以便直接同意了下来。
胖子见尉迟真金同意,立即拍手叫好,胡八一这会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又想到尉迟真金跟着,出事也能分担一下责任,便也跟着乐了起来。
到是燕子本来是想求助尉迟真金的,没想到这么一会,尉迟真金竟然也跟着去,顿时不乐意。他听尉迟真金说了一边草原上的好食,并且保证都给她带回来,这才好一些,相比于胡八一和胖子二人,他更相信尉迟真金。
……
几人决定好之后,胡八一和胖子便坐不住,表示则日不如撞日,刚好明天早晨,林场那条查哈干河的下游,有最后一趟往山外送木材的小火车,就想着扒这辆小火车出山,然后便问尉迟真金行不行。
尉迟真金听他们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随后让他们收拾东西,自己去老支书那给他们请假。见尉迟真金不仅同意他们扒火车,还去老支书那帮他们请假,这可给他们高兴坏了。
刚才胡八一还想怎么和村里说呢,要不偷着走,让燕子帮忙请假,这会见尉迟真金说了,又知道他在村里面子大,便放下心了。
尉迟真金说完之后,也不管这俩货,直接去村里和老支书请假说明情况,老支书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在加上尉迟真金都开口了,更不好拒绝,直接让尉迟真金他们三去了,只是嘱咐尉迟真金一路小心,早点回来。
尉迟真金听老支书这么说,知道关心自己,便点头表示知道,并且还说回来的时候,给他带草原上的好酒,这才在老支书家出来。
等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家,看看胡八一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可回到家却看见这俩货根本什么也没收拾,完全是一副无产阶级加光棍汉的现状,只是扣上了狗皮帽子,挎上个破军用书包就算完事了。
尉迟真金一问他们这就算收拾完了?这俩货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到是胖子随后表示他给丁思甜带了点水果糖。
尉迟真金看他们如此,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不过也知道到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胖子虽然有钱,却没买东西,所以只好自己准备了一些,毕竟是看人家去了,他可不要意思和胡八一胖子一样,空着手去。
但尉迟真金也不知道丁思甜缺少什么,只好带了点茶叶,夏天晾制的干菜和三五小葫芦自己配置的丸药散剂。茶叶也和蔬菜他知道是草原上缺少的,至于丸药与散药,也是调养身体治疗常见病和跌打损伤的。
胡八一和胖子见尉迟真金收拾这些东西他,在联想到之前他问的话,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胖子还好,心里还想着给丁思甜带点水果糖,这会就胡八一空着手,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这家伙脸皮厚不说,反应也快,回到屋里见胖子把水果糖都包走了,想到听说草原缺盐,便把盐罐子抱了出来,所有一撒摸找个布口袋又装起了山货,什么榛子,核桃,木耳,干蘑菇就口袋里装。一旁的胖子见此,眼睛一亮,找个口袋也装了起来。
尉迟真金送的东西不多,刚将茶叶和两样干菜用纸包好,那拿麻绳系成四方礼品样子,就见到胡八一胖子俩人补口袋里装山货,脸色不由一黑。连忙上前让他们少装点,不然等回来他们不吃了?听到尉迟真金这么说,这二人才讪讪收回手来,但也各自装了大半口袋。
看他们还想在装点的样子,尉迟真金连忙让他们去燕子家,让燕子准备点干粮,然后吃饭就就出发,不然赶不上明天运木头的火车了。
听到尉迟真金这么说,胡八一二人的眼睛这才从山货上移开,应了一声,便一起了燕子家。而尉迟真金在他们出去后,走到大青牛边上,让它好好看家保护好村子,有什么事直接出手。
而尉迟真金之所以留下大青牛,一是带着不方便,二是虽然将黄皮子解决完了,但这个村实在太偏,周围还有古墓,他不在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大青牛在也能应付。
见大青牛不情愿的同意之后,又将家里简单收拾一下,便也去了燕子家。
……
三人在燕子家吃完饭,又带了不少干粮,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一下,尉迟真金将自己送的东西,收到斜挎包里,见胖子和胡八一也背好了口袋,三人就出了村子。
在山里足足走了一夜,在清晨的时候,才赶到专门运木材的小火车站。
等他们到的时候,木材已经连夜装上火车,火车也呼哧呼哧地冒着白气发动了。三人见此趁看车站的老头不注意,连忙爬上了最后一节,已他们三人的身手,尉迟真金不用说,胡八一和胖子也修炼了这么久,不惊动人上个火车还是容易的。等到了车上,便悄悄趴在堆积捆绑的圆木上,静静的等候发车。
按规定这种只往山外的运送木料的小火车,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偷着搭车,如果要是被看站的老头发现,不管谁都会被撵下来,尤其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容易被开会做检讨,所以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其中尉迟真金还好,但胡八一和胖子知道扒火车的是不小,惟恐被人发现,便跟俩特务似的趴在原木上。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一夜路,被冻着了还是怎么了,胡八一直接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大喷嚏,吓到他赶紧用手捂嘴,但还是被看车站的老头发现了。
车站的那老头虽然年纪不小,但耳朵还挺好使,听见动静,一看车上趴着人影,这还了得,立刻吹胡子瞪眼一溜小跑的冲了过来,想把扒车的人给上揪下来。
可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摇晃,小火车轰轰隆隆的已经开动了,随着车头逐渐加速,由慢转快,眼见看车站的老头再也追不上了,胡八一和胖子便在也不怕了,立即站起嬉皮笑脸的嘚瑟起来,然后摘下狗皮帽子,对着还在追的老头便做出挥动着帽子告别的动作,然后口中大喊着:“别了,斯徒雷登……”
一旁的尉迟真金见这俩货不是好嘚瑟,差点没一脚给他们踹下去,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毕竟给他们踹下下去,还得自己捞。而胡八一和胖子嘚瑟完,怕在惊动车上管理的人,就做了下来,然后和尉迟真金说起来他们和丁思甜认识的事。
而他们搭乘的这种小火车,不想是拉人的,不仅摇晃颠簸而且他们还在车顶,说了一会便被风吹的裹紧了大衣和帽子,缩在木头下背风的地方,沿途原始森林林海雪原的风景也顾不得看了,即使是这样,也给他们折腾够呛,幸亏他们修行了一段时间,有所成效,不然比这还要惨。
三人一路辗转,又绕了不少弯路,走了好几天,最后终于踏上了草原。然后到了外围的农垦区知青点,打听到丁思甜落户的草场位置,便搭了一辆顺路的“勒勒车”进入草原。
这是几人头一次到大草原,就尉迟真金别看他历经三个世界,却也是第一次身临其境。
而到了才发现这地方与他们想象中的差距很大,根本不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皮,全是一簇一簇稀稀拉拉有草丛的沙丘上。
不过现在秋草正长,几乎每一丛都有齐膝深,虽然近看这些草是又稀又长,可纵目远眺,无边无际的草丛连在一起则变成了黄绿色汪洋连绵不绝。
三人虽然感觉草原和他们想象的有所差距,但坐在勒勒车上,听牧人苍凉的歌声,随着车身颠簸起伏,感受着冷风扑面,还是有别样的滋味。
尤其此界涉及风水,比之前尉迟真金经历过的世界还要大,所以这里的草原也更加广阔和苍茫,不禁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而胡八一和胖子坐在勒勒车上,闲聊几句这天高地远的景致,说着说着话题便转移到即将重逢的丁思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