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兴起,郑耀阳喝了一杯酒,突然好奇的询问:“姨夫,你们家的康世集团,目前有没有涉及地产项目?”
渡伸一郎苦笑摇头,东京的地产爆发期,比香江来得更早更快。
那个时候,他们还很弱小,根本没有实力插足地产行业。
他好奇问:“耀阳,你难道也看好东京的地产行业?”
郑耀阳摇了摇头,神秘一笑:“我是看空地产。”
“看空地产?看好股市!”
渡伸一郎皱着眉头,感觉郑耀阳喝多了,是在说胡话。
纵观世界各国市场,金融与地产都是相辅相成,两架马车齐头并进。
看好一个,看空另外一个,完全是悖论,也不符合市场的基本运行逻辑。
郑耀阳澹澹一笑:“姨夫,您该不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吧?”
渡伸一郎很耿直的点头,惹得三姨妈娇嗔白眼,郑耀阳又说道:“如果长久以往是悖论,但短期不存在悖论。”
“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前赚惯了快钱,再去赚辛苦钱,不合适。”
赌瘾比毒瘾更可怕,因为毒,人们知道是毒,所以在会主观刻意的远离。
赌瘾润物细无声,在悄悄地,在日积月累间,有时哪怕沾染上也不自知。
如今的东京,乃至整个国家,其实就是一个世界级的大赌场。
过去长达14年繁荣,不断膨胀的楼市股市,早已粉碎国民的财富观念。
人人都是病入膏肓的赌徒,他们无法接受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
未来自从楼市开始崩盘,他们不约而同都想着从股市找补亏空,硬生生将股指推到点历史最高。
然而只是杯水车薪,徒然无功,在迈入九十年代的第一天,日经指数三天大跌5.9%,彻底敲响了经济的丧钟。
1989年是日本最特殊的一年,未来全球无数金融学子,都要翻来覆去研究这一年日本的经济。
楼市股市两架马车效应,在这一年之前,还是全球达成共识的经济原理。
然而在这一年的日本,却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的经济悖论。
无数专家学者薅秃了头发,一直研究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最终得出两个勉强不算理由的理由。
其一,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其二,这是个奇葩的国度。
渡伸保一虽然没有被郑耀阳说服,但已经不否认郑耀阳的观点,沉吟片刻又问道:“假如发生你所说的情况,估计会从什么方面下手?”
郑耀阳伸出两个手指,认真说:“第一是限制贷款人数以及金额,第二是不断提高贷款的利率。”
他从前就听说,八十年代的日本办理贷款比喝水都要很简单,今天去外面转了一圈,才知道什么叫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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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公共消费的场所,门口几乎都会摆着,一排十几家来自不同银行的自助贷款机器。
旁边还有工作人员一对一指导,贷款者只要持有日本的长期居住证,就可以办理最低万元的贷款。
如果贷款者,有稳定的工作,或是汽车类移动产,或是大学的学生证,办理几十万贷款更是轻轻松松。
年利率普遍都是3%以下,比起未来的714高炮,简直是又快又有良心,说是圣人也为过。
今天下午,郑耀阳在东证门口,就亲眼看到好几个,大概二十多岁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
在股市收盘前半个小时,纷纷在十几台不同银行机器面前,一一办理近三百万的贷款,全部扔到股市补仓。
突出一个潇洒,这仅仅是郑耀阳看到的,他相信看不到会有更多,这个国家的经济病入膏肓,需要清洗了。
渡伸一郎沉思很久,转移话题:“耀阳,今天这么晚,住在我们家吧。”
“好啊,那就麻烦姨妈姨夫了。”
郑耀阳满脸笑容,一口答应,接下来他也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他知道是稳赚的生意,也想拉康世集团入伙一起赚钱,但他们不知道。
假如郑耀阳表现得太过于殷勤,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不怀好意。
等到他们看到郑耀阳言行一致,并且有赚钱的趋势,自然会主动找上门。
现在点到为止即可!
晚饭过后,渡伸保一连忙拉着郑耀阳去他的房间,说什么都要把过去的杰作拿出来,给他好好欣赏。
这件事他憋在心里好多年,现在总算有一个知心弟弟可以分享。
郑耀阳抗拒,他又不是没有看过,而且画面湖成那样有个鬼的看头。
“我珍藏都是原版***源,只是不能再市面上流通而已。”
渡伸保一叹气,确实,打码很影响他的创作,但是不打就是违法经营。
假如无码,以他的拍摄技术,以及演员的质量,销量再涨40%不成问题。
郑耀阳笑着说:“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渡伸保一眼前一亮,急忙说:“表弟,你是不是打算出钱游说官员,支持这个项伟大的事业?”
郑耀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耐心的解释道:“为什么要那么麻烦?欧美为什么没有码?”
“他们合法,可以不用打啊。”
“那他们为什么可以上架?”
“因为他们在国外发行。”
“所以呢?”
郑耀阳几乎把饭喂到老表的嘴里,但他还不懂咀嚼,在那呆呆的询问:“所以是为什么呢?”
“出口转内销,剩下的自己想。”
郑耀阳无奈扶额,他们表兄弟姐妹四人,就属老三的脑袋最不灵光。
不过因为如此,郑耀阳跟渡伸保一是亲人里面玩得最好的。人人都不想做老实人,但人人都想跟老实人做朋友。
“出口转内销?”
渡伸保一翻来覆去的研读,突然灵光一闪,激动说道:“表弟,你是说本地拍摄,国外发行再进口国内销售?”
郑耀阳被吓了一跳,没好气说:“用得着想这么久?虽然进出口的关税会导致成本上涨,反正你又不缺钱,那样销量会非常好看。”
渡伸保一兴奋地大吼大叫,突然一把抱住郑耀阳,恨不得亲他几口,直呼:“表弟,你就是个天才。”
“被你夸奖,我一点都不开心。”郑耀阳满脸嫌弃。
与此同时,庄园的另外一边,渡伸夫妇也在卧房交谈。
鲍陪丽坐在镜子前,涂抹保养品:“一郎,耀阳好像是想拉你入伙。”
她跟郑耀阳平日接触不深,但在去年小年夜就见识过他的谈吐。
满嘴跑火车,性格也不着调,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长辈们很难不喜爱。
那晚郑耀阳说了很多话,但是事后他们回忆起来,基本都是没用的内容,也全都是废话。
而不像今天晚上,郑耀阳说了很多自己独特的见闻,以及对未来日本经济形势的判断,并且预测政策的实施。
渡伸一郎点头:“我也看出来,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好事,还是坏事?”
渡伸一郎沉吟片刻说:“其实我是比较偏向前者。”
郑耀阳在香江有口皆碑,他有机会涉足地产行业,但他没有插手,足以证明他不忍心见到手足相残。
而且岳父还在世,郑耀阳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这个时候乱来。
鲍陪丽问:“所以你是什么打算?”
“再看看吧,相信耀阳也是打算让我们先观望一会,才没有继续深入。”
渡伸一郎对于亲人的认知,跟妻子有明显不同。父母、子女、妻子才能算是亲人,其他都只能算是亲戚。
鲍陪丽叹了叹气,
丈夫就是太保守,
有些人三成把握就敢上,
而有些人要等到七八成把握。
她很清楚,渡伸一郎是属于后者。
所以鲍陪丽也没有多说什么,保守其实是好事,起码可以让家人安心。
只是越晚上车,票价就会越贵,只希望郑耀阳看在亲人的面子上,可以稍微等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