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在巢都顶端一个异常奢侈的空中庄园举行。庄园的装饰金碧辉煌,各种花草在通风机器吹出的暖风下,散发着淡淡的,略带腥味的自然气息。这里的一切,仿佛与外面污浊的巢都没有丝毫关系。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一盏盏由悬浮的伺服头骨吊起来的水晶灯,像是这个庄园的太阳,为参与酒会的客人提供着刚刚合适的光亮。既不是很刺眼,也不是很暗。从巢都中层和下层挑选出来,经过精心培训的女孩,穿着火辣辣的衣物,游走在客人之间,充当着酒女郎。女孩们的肌肤都十分白皙,有着白色奶油那般的光泽。这些女孩的身材都经过技术调整,看着就十分火辣,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脸庞完美,充满了对男性致命的诱惑。这些酒女郎,每一个都是宝贵的,未曾被人占有的宝玉。当然,要是某一位客人需要的话,那他也可以尽情的享用。一切善后工作由格劳斯家族来负责这就是格劳斯家族雄厚财富的表现,他们并不吝啬于分享这点微不足道的财富。他们拥有着数个星系的产业,每一秒赚到的财富都是平民想不到的,也是底层几辈子,甚至还是几十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很多人都认为,除非格劳斯家族被帝国宣判为谋逆,否则绝无可能没落。现在情况却不同了,另一个威胁让格劳斯家族陷入了摇摇欲坠的困境中。那就是基里曼所推行的改革。说基里曼背叛了他们的老者,正是格劳斯家族的人。一个进行了多次延缓手术的老贵族,他活了四百多年,经历了四个世纪。格劳斯家族雄厚的财富让他得以享受价格高昂的医疗手术,从而延续寿命。值得一提,根据内政部一百年前的统计,纳塔尔星球的人均寿命仅仅达到55岁。大量的工人从事着有毒工业,他们往往活不到五十岁就是了。老贵族能活四百年,算是很夸张的了。相当于中低层十几代人了。老贵族看得很透彻,基里曼的改革注定会让格劳斯家族损失惨重,无法再保证他们奢侈的生活。格劳斯家族向帝皇献上了五千多年的忠诚。而现在基里曼却将其全都收了回去,这无疑是对格劳斯家族彻头彻尾的背叛。这样的背叛让格劳斯家族的人愤愤不平,更是公开表示不会接受基里曼的任何改革。老贵族的大喊,引起了其他贵族的注意。他们窃窃私语,面上同样流露着愤怒。在他们看来,基里曼的所作所为简直无法理喻,甚至是愚蠢到家了。有一些贵族甚至觉得基里曼就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暴君。他在残害帝国忠良,迫害他们这些忠诚的家族,打压帝国的忠诚者。要不是对方身为原体的身份,这些贵族都想直接上报泰拉那边,宣告这个家伙为混沌异端了,请求全帝国所有部门一同发力绞杀对方。对忠诚的贵族们下手,削弱帝国的实力,这种事情怎么会是忠诚原体做出来的??一定是异端。只有异端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我们必须要阻止他荒谬的行为。”一个年轻一点的贵族说,“我们为帝国献上了数千年的忠诚,我们的忠诚是不容挑剔和质疑,而他却要罢免我们。上万年的沉睡已经让他的脑子不清楚,我们必须要让他知道,是我们维持了帝国的存续,而不是那些愚蠢的平民。”“注意你的话,冒犯原体将被视为叛逆。”另一位贵族沉声说,“你要是不想引来帝皇的天使,就收敛一点。”“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死亡而已,班迪克家族不会畏惧这个的,我们忠诚于帝皇,忠诚于泰拉,死亡无法让我们屈服。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纠正原体的错误,神圣帝皇的制度已经运转了上万年,充分证明了这个制度的优越性。各家族向泰拉效忠,而泰拉向帝皇效忠,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而现在原体却要将这个制度打破,将忠诚家族的权利拿走,给那些愚蠢,容易被诱惑的平民,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荒谬。那些愚蠢的平民一无是处,除了让他们儿子拿上武器去当大头兵,让他们的女儿穿上兔女郎的衣服来倒酒,他们还有什么用??”班迪克家族的青年大声喊着,“我们的父辈为帝国奋战,才保护了这些垃圾,我们的地位和身份都是我们应得的,而他现在却要全都拿走,这公平吗??”“这确实不公平,同胞们。帝皇统治泰拉,泰拉统治贵族,贵族统治平民,平民为贵族献上一切,这就是最完美的制度。而现在,基里曼却要打破它,用一种愚蠢的制度来取代它。为了帝国,为了帝皇,我们确实应该奋起反抗了。格劳斯家族只会遵从神圣泰拉的命令,除非原体能可以收回那愚蠢的改革。”格劳斯家族的老贵族大声的喊。酒会上的诸多贵族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他们低声讨论着关于基里曼改革的愚蠢,每一个心中都是愤愤不平的,决定要为了保护帝国而倾尽一切........酒会结束。几个浑身淤青,面庞带着恐惧的酒女郎尸体和着那些垃圾一起被打包通过输送带,送到了底层,遭到了哄抢。那几个尸体也被底层流浪汉一抢而空,直接给分尸,随后瓜分了这些尸体的不同部位。垃圾堆中,只留下了一些血水。每一次宴会都会有这样的事情。玩得兴起的贵族们,总是会不小心弄死几个。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只要把事情处理干净,执法机构查不到尸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凭借着格劳斯家族的力量和影响力,也能轻松的摆平。..............钟声在巢都中响起,宣教士向帝皇祈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巢都的每个角落回响。一群工人从轰隆的工厂中走出,迈动沉重的步伐,走入了穿梭在城市各处的公共交通工具中。霍克是这些工人中的一员,他疲惫不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发酸。长达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力。从交通工具的窗户看向外面,映入眼帘的是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霍克的脸上浮现一丝迷茫。他的父亲是工人,他的母亲是工人,而他也是工人。这样的生活一成不变,每天吃着同样的罐头,睡在同样狭窄的房间,从一台简陋的全息仪中听着国教牧师的宣讲,或是看着无聊,消磨时间的视频。再过两年,生育委员会将为他分配一个妻子,他们需要在两年内生育一个孩子,否则将会被视为故意违抗帝国法律,将会被惩处,需要缴纳更多的赋税。无法负担的家庭,就将被驱逐到底层去,成为可怜的流浪者。他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了,每天上下班,获取那刚刚足以维持生活的财富。工人的报酬由机械神甫们进行过计算,确保他们饿不死,也攒不了钱,必须要时刻保持动力工作,才不会陷入没饭吃的穷困。这样的世界中,除非霍克愿意去当一个流浪汉,否则,绝对没有任何的改变。“听说帝皇的儿子醒了。”前排传来了讨论声,让霍克下意识的集中精神去倾听对方的话。“醒了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能改善我们的生活啊。”“别做梦了,每个有权势的人都是一样的,他们才不会在意我们的死活,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成累赘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