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少了群臣的争吵,只觉得大脑都清明了许多,眉头也舒缓了许多。
这坐在皇位之上,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其中困厄也只有自己知晓,所以这君王也被称为孤家寡人。
不过他如今有皇后相伴,想到了这里脸上也多了些笑容,将手抚在身边女子的手背上。
“官家,政务繁忙你自己有许久未曾舒展过眉头了”
说着有些心疼的抚平他的额头,赵恒攥着她的手说道:“朕唯望这天下的臣民都能够享受到我的善政,能够一直继续眼下的盛世光景”
女子眼中泪光涟漪:“官家一定能够办到的”
“朕听闻柯老儿为一年轻士子扬名,甚至坐而论道?”
皇后颌首:“的确有这回事,官家那日所称赞的那篇文章便是那士子所作”
赵恒的眉头微挑:“哦,那看来那年轻士子果真是有几分才气的”
皇后与柯政为首的清流关系应该势同水火,她竟然会替一个柯政盛赞的士子说话,这听起来是一件十分蹊跷的事情。
可是若是当下说却是恰如其分,作为官家看似对于颇为回护,可是他的眼里第一先是这个社稷和天下之后再是个人私情。
所以他的性格是多疑的,这样的操作只会将自己推向不利的一面。
作为官家最为擅长的手段便是权衡,清流亦或是后党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样不分亲疏。
且如今对于柯政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样明朗了,没有了最初的信任和听从了。
开始将权力慢慢平移给了后党的一系官员,所以才会令一些墙头草觉得大势将去之感,王素便是显而易见的例子。
“那朕便看看能不能在殿试上看到那年轻士子的文章,我便看看他眼光如何?”
说起来他的眉头都舒展了许多,他从登基之后对于柯政言听计从,十分信任且朝廷中的大事都会听从他的建议。
可是时间久了,那个身影就像压在心底的一座大山让他无法喘息,如今站在另一个角度去审视他心里才会觉得如此畅意。
不过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便又淡了下来,冷冷的说道:“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可有头绪”
跟在身后的是一位面相阴狠体型消瘦的中人,他就静静的跟在身后不发一言的时候就像是置身在一处阴影处。
给人一种阴测测之感,此刻他的脸上流露的恭敬之色,因为他面前所站着的人乃是一言可决他生死的天下一人。
他乃是皇城司总指挥雷敬,原本只是身边的侍候的人,因为颇受赏识所以管理皇城司。
这皇城司就是官家的眼睛和鼻子,这京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皇城司的鹰犬所知晓。
所以对于官家他保持着绝对的忠诚,甚至赵恒念叨的年轻士子杨秉的名字他都记在心里。
因为这士子若是金榜题名将来定是青云坦途,因为此刻便是简在帝心。
他恭敬的说道:“已经命下面的人在查了,已经抓住了爪牙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幕后元凶”
虽然他说得轻便,可是实则此事还并无头绪但是这個时候官家心情大好,他自然不会做出坏心情的愚蠢的事情来。
他本就是从宫中出来的,对于察言观色的本事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了。
赵恒所问的事情乃是关于皇后的流言,因为皇后摄政的缘故坊间就流传着一句话:“太白昼现,女主昌,学武王”
身旁的皇后也是十分关注这件事情,毕竟作为话题中心的人物,有些事情是真的但是却不能露于人前。
从传闻刚刚出现的时候,皇城司便在暗中搜查。
赵恒作为君王首先也是一个男人,谁都在说你的脑袋上有顶大大的绿帽子谁会开心,何况他是富有四海,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零容忍,听到雷敬的话他面容有些憔悴,扶额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退下吧!”
雷敬道:“官家多保重身体,臣告退”
……
钱塘县杨府家中,杨运判此刻看完信后面色铁青,家中的独子竟然有歹人试图加害于他,如何不让他气愤。
他命人退下,他并不想让夫人知晓此事,妇道人家即使知道了也只是整日忧虑。
他忧心忡忡好在如今收到来信,青鲤已经平稳达到汴京这也让他放下心来。
刺杀的那批人已经被临安府衙门收监,只是他们迟迟不肯透露幕后主使。
无论是他还是临安府的官员都不会相信对方所说的宁海军,这显然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他明白症结是出在了自己身上,但是如今这钱塘并无可相信之人。
这几日想要派人送信去往临安府,皆是没有了消息他怀疑那些人很有可能都已经被人所杀。
对方已经猖狂到了如此程度,想来若不是上次投鼠忌器岂不是自己全家上下都会遭受毒手,他不得不为家中老小所考虑。
可是消息传递不出去,那么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他突然想到了钱塘有一处地方是独立出众多之外的,当地的皇城司驻使。
不过他平日里自诩清流,是不屑于和这种朝廷鹰犬有所勾连的,不过如今为了家中数十口老小性命自己也不得不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