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酒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扑面而来。酒肆内嘈杂是肯定有的,但氛围却全然没有三人想象的那么乱。喝到脸红脖子粗的也有很多,偶尔也大声喧哗,但绝不会出现耍酒疯的恶劣事件。这还得归功于吴驹立下的酒肆规矩,“无拘而有矩”可不是说说玩的。开业之初,倒在这上面的“先驱者”不在少数。胆敢在店内耍酒疯的,打砸物品的,不付酒钱的,骚扰他人的,基本都被店内的守卫扣下来,而这些守卫此前全部都在城外山庄,和章邯率领的魁首近卫一起训练过半个月的。他们战斗力当然没有魁首近卫那么高,但完美继承了魁首近卫杀过人见过血的凶性,下手那叫一个黑啊!扣下教训一顿之后,直接扭送官府,随后就是一套豪华套餐,从入门到入狱一条龙服务。久而久之,便无人敢在酒肆里闹事了,甚至咸阳的其他酒肆也受到了福泽,店内环境好了许多。若想在无拘酒肆里找到那些地痞流氓,那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主要原因是没人敢在吴驹的地界上闹事,也惧怕在酒肆里遇到惹不起的人。次要原因是……地痞流氓喝不起烧刀子。除了扭送官府这种肃清风气性质的强制措施,吴驹还专门给那些喝醉的顾客开展了副产业,也就是代驾和出租车服务,起名为驹驹代驾和驹驹打车。综上所述,无拘酒肆里的环境是一流的!孔臻,冉悟和湘夫人走进酒肆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最多也就是湘夫人吸引了一些男性的目光,但她眸光轻轻一扫,那些男人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到脑门,连忙收回了目光。“果真和荀师说的一样啊,秦国的百姓淳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轻佻,甚畏有司而顺,就像上古帝王治世之时的百姓一样,哪怕在酒肆这种地方也依旧能如此。”孔臻见到这幅景象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冉悟点点头表示赞同。孔臻所说乃是荀子昔年入秦时的所见所感。当年荀子的所见,和现在他们的所见所感依旧相同,可见秦国的强盛和当今秦王的治国有方。湘夫人则在左顾右盼,那双极少出现波澜的眼睛中浮现出好奇之色。一行人继续往里走去,只见酒肆基本是满座。要知道,酒肆经过多次扩张,现在半条街的铺子都被打通,成了酒肆的地方,光椅子都有几千张,但依旧只是勉强能容得下客流。今天的酒肆就属于容不下的那种。准确来说,过年的这几天生意都非常好,客流量比平时少说要增长10%。不过无拘酒肆里却是因为一批非同寻常的客人而爆满。那就是……咸阳城中的文人!孔臻和冉悟刚走到进门的拐角处,迎面看到一群满身书卷气之人走来迎面走来,连忙低下头。待人走过,二人才长舒一口气。“怎么?你俩还怕有人认出你们?”湘夫人眸光一转。“嗯嗯嗯!”二人小鸡啄米般点头。孔臻说:“不是怕,是绝对,我已经看到好几个熟面孔了,可能以前在齐国或者其他地方的时候有打过照面。”这可不是自恋,孔臻和冉悟都是儒家年轻一派的佼佼者,名气极高,当然有很多人认识他们,尤其是读书人。冉悟突然想起什么般,从兜里掏出两个口罩:“孔大哥,戴上这个吧。”“好主意!”孔臻点点头,接过口罩戴上。三人一路从洛阳走来,经韩魏两国,早已习惯了口罩这个事物。将口罩戴上后,二人这才昂首挺胸继续前进。湘夫人当然就不需要戴了,她有面纱,更何况阴阳家素来神秘,没人能认得出她。“说起来,这酒肆里一直都是这么多文人雅客吗?”孔臻有些奇怪。正好身旁有个酒肆的仆役走过,他稍微驻足说道:“三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孔臻点点头。仆役点点头,一副理解的样子,旋即解释道:“这几天咸阳城中正流行一个题,乃是我们老板出的。”“等等,老板?”湘夫人挑眉:“吴驹?”“正是。”仆役点点头:“老板最近写出了一个名叫对联的东西,形式有些类似诗,在咸阳城中极为盛行,就连大王都在宫中张贴对联,达官贵人纷纷效仿,大家都去老板府上求对。”“老板眼看着人太多了,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出了一道题,题名为烟锁池塘柳,只要根据规矩对出下半句,便可获得老板的亲笔对联一副。”“所以酒肆就成了一线战场,这两天这帮文人墨客为了吴驹那个烟锁池塘柳的题目绞尽脑汁,每日酒肆开业之时便纷纷准时准点的云集于此而讨论,俨然将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大本营。”“原来是这样。”孔臻恍然大悟。“看几位也都是满腹经纶之人,若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那贴着公告呢。”仆役给孔臻三人指了个方向,旋即便离开了。三人对视一眼,旋即孔臻说:“有点意思,先买酒吧,买完酒再去看看。”“行!”三人来到吧台前排队,不一会便轮到了他们。“您好,这是菜单,可以看看需要些什么?”接待三人的人说道。孔臻接过菜单,旋即吸了一口气。“这种类真多啊……”孔臻摸了摸下巴。菜单上有四类。第一类,也是主打的产品,便是烧刀子,分为不同度数和香型。第二类,种类便要繁多一些,但都是酒,主要在原材料上有区别,分为粮食酿的酒和果酒,又细分为矛台、键南春、羊河大曲,还有什么拉菲、琴酒、苦艾酒、罗曼尼康帝,总之都是挺奇怪的名字。第三类乃是各种不含酒精的饮料。第四类,是鸡尾酒,这个名字就正常许多,没有什么拉菲、罗曼尼康帝这么瘪嘴,而且也是真正吸引了孔臻的注意力的。吸引他的原因,就在这鸡尾酒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