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眼睁睁看着宋瓷从自己怀里弹到了沙发一角。
江行舟：“？”
这是反应过来了？
他没直接说他知道这个笔名，装作惊讶的样子问：“宋宋，这个是你的笔名啊？”
宋瓷窝在沙发角落，小白兔似的，她颤了颤眼睫点头，委委屈屈地说：“嗯。”
江行舟憋笑，站起来到宋瓷身边坐下，这下真把她挤在角落里动不了了，连脚都在沙发上蜷缩着。
“那……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现在可以去搜一搜吗？”
听着他询问的语气，宋瓷迟疑了，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笔名就是他在看的那本退婚后大老她封神回归这本书的作者吗？
这次是她自己不小心，也实在怪不得江行舟。
江行舟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有这么纠结吗？看你小脸都皱起来了，再说了，宋宋，你难道不该想，就算是你现在不同意我去搜，我晚上也可以偷偷去搜的啊。
所以……你还纠结吗？”
宋瓷大为震惊，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吓得一颤，这下在江行舟眼里更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了。
“那我搜了啊？”他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点开百度，眼睛却似有若无地看向宋瓷。
宋瓷心一横，直接交代：“在你之前看书的那个app搜就可以。”
江行舟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然后切换界面到读书app，点击输入次次次木。
出来了宋瓷的主页。
“竟然是大老！”江行舟震惊地惊呼出声。
他贡献了二十年来最厉害的演技。
“宋宋！我们之前看的书是你写的啊？！”
宋瓷心虚，她想起自己之前仗着江行舟不知道逗他的事儿，万一他要是追究起来怎么办？
不可以啊，她的腿现在还疼着呢。
呜呜呜，会破皮的。
宋瓷又尽力把自己缩小了一点儿，更加往角落里钻，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自己的脚趾，这才小声嗯了一声。
江行舟一下子扑过来，她刚刚的努力全部白费。
把宋瓷抱进怀里，江行舟的语气还非常惊喜：“我们宋宋真是太棒了，我说这书怎么这么好看，原来是我家宋宋写的。”
宋瓷耳畔一红，这……好羞耻。
于是她不自觉顺着江行舟的话语回答：“还可以啦~”
听着宋瓷有些小骄傲的语气，江行舟心里软乎乎的。
好可爱，好好骗的样子。
他在宋瓷脑袋上一通乱蹭，弄得宋瓷头发都炸毛，起了一堆静电，她衣服又刚好是容易起静电的类型，一时间头发散乱地到处都是。
“头发要飞起来啦，江行舟你快松开我。”宋瓷手上轻轻用力推着江行舟的胸膛。
“就不松。”
“……”
江行舟也只是嘴上说说，很快就松开了宋瓷，离开的时候宋瓷的头发还被他给粘着走，弄得不少头发贴到了宋瓷的脸颊上。
宋瓷：“。”
江行舟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女生的头发静电这么严重，憋笑没成功，再次噗嗤一声笑出来。
宋瓷不满地噘了噘嘴巴，怎么会这样：“别笑啦。”
“我没笑，我来帮你。”
整理好宋瓷的头发之后，宋瓷轻声喊了一句：“江江。”
“嗯？”
“你……不怪我吗？”
“什么？”
宋瓷垂头，小声说了自己的罪行：“就是我之前就知道你在看的书是我写的，还特意让你说什么在评论区夸我的话，逗你说作者会给你加更什么的……”
江行舟想也没想，立马反问：“为什么要怪？”
“啊？”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是这本书的作者了。”
“啊？！”宋瓷这下懵了，江行舟早就知道她的马甲了？
她急切地问：“什么时候？为什么啊？”
“就是之前我们去吃饭，那个你看了很久，夹了两碟香菜当蘸料的人，你不是给我举例子说这也是一个人物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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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恍然大悟。
原来那么早她就暴露了。
她当时回家之后，第二天写更新的时候有一个新的人物出场，爱吃香菜又刚好符合人物特点，她就顺手给加进去了。
没想到竟然成为了她掉马的关键信息！
她当时就不该懒的。
好歹加工一下，爱吃香菜也可以改成爱吃大葱啊，或者再正常一点，格外爱吃柠檬也行。
总而言之，她不该在给江行舟举完例子之后直接一字不差地写到书上。
“原来是这样啊。”她语气失落。
不过，宋瓷非常乐观的想，只的时候就知道是自己写的书就好，不然真显得她像是一个小丑。
现在她隐瞒了江行舟，江行舟也隐瞒了她，她们两个扯平了！
欸？
不对。
宋瓷总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宋宋？”
见宋瓷一直在出神，江行舟好奇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宋瓷忽然站起来：“我想起来了！”
她就在角落里，沙发扶手低，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江行舟还真怕她知道不稳翻下去，连忙抬手护着她，又拉她坐下。
“知道什么了，这么激动？”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宋瓷却看着他哼了一声，然后用脚用力蹬着他的大腿把他往后推。
其实如果他不动，宋瓷根本蹬不开他，但是宋瓷力道不小，他真怕有什么事儿，只好自己主动往旁边坐了一些。
给宋瓷空出了一小块儿地方，他这才认真看着宋瓷问：“宋宋，到底怎么了？”
宋瓷却忽然撒娇着嗲声喊他：“江江~”
江行舟哪里受得了，心一下就化开了。
他揉了揉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瓷低头脑袋，语气染上心虚：“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江行舟懵了，宋瓷这架势，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江行舟手再次抬起来，只是这次是捂自己的心脏，他谨慎问：“我承受得住吗？”
宋瓷扑闪着大眼睛看他一眼又立马低下头，这模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行舟只觉得自己心脏病快犯了，不带这么熬人的吧。
“那你等一下，我先去倒杯水。”他像小狗甩身上的水一样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站起来跑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
这个天气，他们冰箱里的饮品早就拿出去了，只是收拾的时候江行舟特意留了一瓶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时候，只是并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需要冰敷。
冰凉的触感让江行舟一激灵。
他脑袋清醒了。
仔细想想，宋瓷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他？
宋瓷多半是在演戏，估计是反应过来他刚刚明明知道她笔名还非要演第一次知道的震惊一样，在报仇呢。
江行舟无声笑出声，真是长本事了，他叹了口气重新把水放回去。
他又回到沙发坐下，宋瓷抬头，江行舟从她的脸上明显看出她没有憋住的笑意，嘴角不自然上扬，嘴巴抿的那叫一个紧。
江行舟哼笑一声，心说，宋瓷的演技不行，不像他，浑然天成。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宋瓷憋的难受极了。
趁着他刚刚去倒水她无声笑了一会儿，听到他脚步声，这才又重新闭上嘴巴。
忍笑实在太痛苦了，宋瓷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为了防止自己说话时忍不住笑出来，宋瓷只拿眼神示意江行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意思很简单。
你不是去倒水吗？水呢？
“哦，我现在不用水了，你说吧。”
宋瓷：“。”
江行舟调整了一下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宋瓷，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宋瓷再次低下头，良久憋出一个“嗯”字来。
“江江。”
“嗯。”听着呢。
“我之前不是说我也有写男频嘛，其实我在男频的笔名就是之前你和我讨论剧情的那本小说的作者名。”
“瓦瓦宋？”
“你知道？”
宋瓷脸上是惊讶的表情，心底却想着，他果然知道。
怪不得江行舟之前突然和他讨论剧情，看来是那次也知道了她的笔名。
报复！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他果然是在因为自己之前不和他坦白的事儿而报复，肯定坏心眼儿的每次看她惊吓的表情乐着呢。
哼！
“对啊，”江行舟也不装了，“我都知道，我之前猜出来了，所以我才隔天和你讨论剧情的。”
“你还记得那天我起迟了吗？”江行舟问。
宋瓷有点儿记忆，她迟疑点头：“记得。”
“我那天晚上就是在看你的小说，然后看上头了就起晚了。”江行舟交代得彻底。
他又主动坦白：“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看你的书吗？”
他一直叭叭，宋瓷总算是有了插嘴的机会，也确实好奇，于是问：“为什么？”
“因为我怕第二天逗你的时候我不知道里边的剧情，唬不到你。”
“……”
宋瓷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我……是不是该夸一夸你？”真辛苦哦。
江行舟摆手：“那也不用，亲我一下就行。”
他厚着脸皮把脸凑过来。
宋瓷无语，巴掌轻拍在他的脸颊上，推着把他的脸推开了。
被江行舟这么一打岔，她刚刚的计划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这下，她在江行舟面前总算是彻底没有秘密了，每次江行舟和自己讨论剧情的时候也不用心虚了。
这种感觉很轻松，宋瓷一开心，主动扑过去抱住了江行舟在他颊边亲了一口。
她鼻尖蹭了蹭江行舟的脸颊，甜甜地问：“那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江行舟回吻她：“没有了。”
“那我们这算是坦诚相待吗？”宋瓷开心地问。
江行舟笑：“不算。”
“为什么？”
“因为……”
江行舟凑在宋瓷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宋瓷惊讶地瞪着他。
好半天红着脸颊把他推开：“你变态！”
她的腿还疼着呢！
而且江行舟居然说那只是半坦诚！
变态变态变态！
**
冬至过去，元旦也就紧随而来。
元旦之前不可避免要一起跨个年。
三十一当天，两个人白天努力工作，把该写的都写了，该剪辑的都剪辑并且定时发布了，晚上八点准时出门。
因为是跨年夜，晚上在街上晃悠的人不少，两个人八点出门，打算先找个地方吃饭。
吃完饭之后的安排就是情侣必备——看电影，不过这次两个人没再交智商税买情侣座，买了普通座位连在一起。
电影结束是十一点半，现在赶往江边刚刚好合适。
出了电影院，两人发现外边已经白茫茫一片了。
“下雪了！”宋瓷惊喜道。
江行舟也有点儿惊喜，没想到居然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吧？”他问。
“是初雪，好巧啊。”
宋瓷开心地拉着江行舟冲进外边，有些兴奋地在雪地上踩来踩去。
江行舟低头看着宋瓷的头顶，灯光下他可以看到宋瓷乌黑的头发上落了点点雪迹。
宋瓷正伸着手用她毛茸茸的手套去接雪，开心得甚至松开了江行舟的手，两只手一起接。
因为隔着手套，雪没有立马就化，没一会儿还真让宋瓷接了不少雪。
只是手套上白色的，雪也是白色的，还怪不好分辨的。
江行舟正要笑她，宋瓷忽然捧着雪转身扬头望向他，双手捧着她刚接的雪。
她往前送了送，弯了弯眼睛说：“许个愿吧！”
“嗯？对着雪许愿？”
“对啊！”宋瓷说，“这可是初雪，快许愿吧。”
江行舟看她那么兴奋，也不愿意揭穿她，于是顺从地闭上眼睛许了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的愿望。
“好了。”他说。
“那我也许一个。”
宋瓷开心地闭上眼睛。
“我要和江江永远在一起！”
江行舟没想到宋瓷会直接说出来，有点儿懵：“你怎么说出来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宋瓷却咯咯笑出声：“本来就是图一个开心，对着雪许愿本来就不会成功的。”
江行舟笑说：“你知道啊。”
弹了宋瓷的脑门，江行舟这才作罢，拉上她往前走。
“走啦，去江边，不然等一下赶不上烟花了。”
“好！”
半晌，江行舟低声说：“初雪不能让你实现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