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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清贫的师父

门缝里不断流出鲜血,可门里没有丝毫动静。那鸟厮死了没有打开门看看想多了。这有什么好看他若没死,开了门,我却要遭殃。他若死了,我也没心情给他收尸。气机即将耗尽,门上的六把刀渐渐消失。冢宰不是说具象出来的事物都能实体化么难道只是暂时的实体化那门上的铁链和铁锁又是什么来头难道这是师父的具象师父是予夺星宿,他的位格那么高,具象存在的时间肯定比我长。可即便再长,恐怕也有消失的一天。这厮最好死透了。若是还没死透,我明天再来一趟,让他再死一次。徐志穹平缓落地,扎在床上,昏睡过去。次日黄昏,徐志穹睡醒,又悄悄上了星宿廊,且在囚室门前蹲了半响,里面没半点动静。这厮当真死了么“呼呀”徐志穹叹息一声,里边还是没动静。假设他没死,昨天吃了那么大的亏,今天肯定不会上当。罢了,也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且找个人看看,自己身上的悚息啮魂之技是否消失,便知这厮死透了没有。徐志穹回了小黑屋,提着灯笼去了师父的卧房。师父静静躺在床上,睡得依旧安详。徐志穹拿起毛笔,一边画着梅花,一边与师父诉说着心事。左右脸蛋都画过了,这次画的是眉心。“师父,你到底为什么抓了独断冢宰只是因为他修炼了梼杌道如果他罪孽深重,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你的面具我暂时留下,弟子面临的强敌太多,没一件法宝,终究不好应对。除了面具之外,你还有什么好东西你对弟子任地疼爱,你的东西都是给弟子留的,我拿了你也不心疼的……”徐志穹画好了梅花,帮师父盖上了被子,开始在“小黑屋”里找宝贝。徐志穹最先相中了那面银镜,那架九尺多高的孽镜台。他抱住镜台,试着搬了一下,暂时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这镜台貌似有几十吨重,好像生根一般,牢牢长在地面上。那张书桉也不错。徐志穹试了一下,发现书桉和镜台的重量差不多。书桉上有笔墨纸砚。师父用的东西,肯定不寻常,随便拿出一张纸,弄死个把寻常人,都不在话下!但徐志穹最先发现的不是纸,是笔。判官笔,明显是顶级兵刃的象征。他准备先把几支毛笔打包带走,一支毛笔不慎掉在了地上,徐志穹把笔捡起来之后,对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笔杆上有一行小字:林望元家纸笔。林望元这是瓦市里的一家纸笔铺,徐志穹是那里的主顾,买过不少纸笔。林望元家纸笔,在京城都不算大铺子。就这……徐志穹发现所有毛笔,全都是林望元家的。他把大小毛笔重新放回了笔筒,摸了摸桌上的白纸,稍有些磨手的特殊触感,让徐志穹明白了这纸的来历。还是林望元家的,这种纸,比上等纸粗糙了些,比普通纸又精良不少,徐志穹每次去,都买一刀。这纸和笔都没有太大价值,徐志穹把视线投向了砚台。这枚砚台的凋工不错,石材也上等,徐志穹正打算收入怀中,突然觉得这凋花似曾相识。他把砚台反过来,看到底下刻着一行小字:“赠买纸笔三十吊!”落款是林望元家。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在林望元家买纸笔的钱,超过三十吊,就能获赠一块砚台。类似的砚台,徐志穹好像也有一块……师父,就你这一桌子的廉价货,配得上星宿廊的位格么能惦记的,只剩下只青玉梅花笔洗了。这只笔洗就算不是法宝,单看工艺和用料,也是值钱的东西。花瓣中央,那团清水还在,似乎永远不会蒸干。徐志穹端起笔洗,正打算带去凡间,可看着花瓣中心的清水摇晃,徐志穹突然觉得自己的意念也在摇晃。摇晃之间,徐志穹手不稳,笔洗摇晃的更加厉害,徐志穹的意念,也随之摇晃的更加剧烈。《我的治愈系游戏》如此一来,却形成了恶性循环,徐志穹随时可能摔倒,笔洗里的水也可能洒在地上。这些水洒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徐志穹也无法想象。罢了,这只笔洗先不要了。徐志穹把笔洗放回了书桉,意念随即平稳下来。他在前厅又仔细搜寻了一番。看着有价值的东西拿不动,能拿动的东西都没什么价值,徐志穹转身又回了卧室。仔细看看,师父的日子其实挺清贫的,卧室里就更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要不把师父的被子拿走又或者把衣服扒下来师父对我那么好,我连件衣裳都不给他留,是不是有些不妥徐志穹又找了片刻,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一件好东西。那是一只黄铜茶壶,壶嘴短粗,壶肚很大,如此特别的造型,应该是一件法器。摩挲古朴黄铜色的壶身,徐志穹感受到了独有的沧桑感和厚重感,可徐志穹放在手里把玩许久,发现这壶有一个特点。它没有壶盖。没有壶盖,壶嘴还这么粗,还放在了床底下……难不成这不是茶壶难不成这是个夜壶徐志穹抱着夜壶又思索了片刻。既然是星宿的夜壶,想必也是有一定灵性的,带到凡间去吧!可若是师父醒了过来,发现夜壶没有了,会不会很生气罢了,夜壶还是给师父留下,徐志穹最终只带走了师父的面具,至于那只笔洗,等研究明白,再拿不迟。徐志穹回到凡间,好好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去了阴阳司。他想让太卜帮忙看看,魂魄上的悚息还在不在。太卜盯着徐志穹上下打量一番,摇摇头道:“我这眼睛许是昏花了,却是看不出来。”徐志穹笑道:“看不出来,便是没有了”太卜道:“悚息啮魂之技,与施术者同根一脉,施术者体魄康健,则悚息气势也强,施术者若遭遇重创,则悚息也严重受损,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半点悚息的痕迹,以此推测,那施术者已经不在人世了。”死了,果真是死了!徐志穹甚是欢喜,太卜眨了眨满是血丝的双眼,摆摆手道:“我另有要事,就不多留你了。”徐志穹施礼告退,且到陶花媛的屋子里少坐。陶花媛一脸急切道:“我听师尊说了,你中了梼杌四品技,却要丢了魂,而今怎样了”徐志穹笑道:“太卜给我看过了,说那悚息已经看不见了,那个梼杌修者,应该是死了。”陶花媛将信将疑:“一个四品修者,怎会说死就死了贼小子,师尊近两日眼睛不济,昨日却把弦月看成童青秋了。”“不能吧!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把男女给看错了!”若真是这种情况,那太卜的结论还真不一定可信。陶花媛道:“稳妥些起见,你还是去李画师那里再看看。”徐志穹点点头道:“也好,我再去趟茶坊,叫上芳华公主一并去。”徐志穹和陶花媛亲了一会,随即去了平章军国重事府,何芳听到了消息,甚是欢喜:“我还正愁着该怎么说动母后,没想到这悚息已经消散了。”徐志穹笑道:“也难说太卜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让李画师再看看的好。”何芳当即用法阵和徐志穹去了李七茶坊,李沙白盯着徐志穹看了半响,点点头道:“的确看不出悚息的痕迹了。”何芳笑道:“既如此,塞听之技也可以解去了!”徐志穹早就想把塞听之技解除,这几日耳朵里却像塞了棉花。但李沙白有一丝隐忧。这位梼杌四品修者死的太突然了。徐志穹不能说出实情,况且他也不确定独断冢宰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从怀里掏出六个铜钱,道:“且占上一卦,看看是吉是凶,六面纯阳,便是大吉,五个阳便是中吉,四个阳面也是小吉,到时候再做决断。”李沙白摇摇头道:“你这占卜之法,也未免太草率了。”徐志穹随手把铜钱一掷,六个铜钱,一线排开,清一色,全是阴面。一个阳面都没有。按照徐志穹自己制定的规则,这是大凶之兆。李沙白眨眨眼睛,看着徐志穹道:“你是认真占卜,还是随手乱扔”何芳抿抿嘴唇道:“李画师说得对,时才太草率了,志穹哥,你再占一卦吧!”“难说草率就不准……”徐志穹神情恍忽。上次用铜钱占卜,也是随手一扔,陶花媛看出卦象是有灾祸,浮州果真遭了大灾。随手占卜的结果似乎更灵验些。徐志穹斟酌许久道:“塞听之术先留着,过几日再说。”入夜时分,徐志穹离开李七茶坊,独自走在街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从卦象上看,独断冢宰应该还没死,但我那卦象真管用么太卜和李沙白都看过了,悚息依然没有了,我是不是太慎重了这事情得想办法验证一下,纵使暂时不解除塞听之技,如果悚息没有消散,也在时时刻刻蚕食魂灵……那边好像有吵闹声。好像还有不少人看着。这耳朵不灵,什么也听不见。……“疼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扇耳光。“我问你,疼么”又是一记耳光。女孩含着眼泪,不敢哭,低着头道:“疼。”“说大声点,疼么”那少年又扇了一记耳光。女孩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疼!”“你眼瞎了,踩我袍子作甚”少年又打了女孩一个耳光。女孩忍不住哭了出来,少年喝道:“你嚎,你嚎一声,我扇你一巴掌,自己给我数着!”女孩的母亲趴在地上哀嚎,她想冲下去救她女儿,却被两个家丁摁在地上:“鲍公子,你打我吧,是我眼瞎了,你别打我闺女,我求你。”“你嚎,再特么嚎!”少年瞪着妇人道,“你们娘俩既然都瞎了,留着眼睛作甚你再特么嚎一声,我再打她十巴掌。”少年言罢,回手又抽了女孩一记耳光:“我问你疼么我让你数着你听不见”女孩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少年挥起手掌道:“你特么聋了,我让你数着。”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少年回过头道:“谁呀,你特么也眼瞎……”梆!身后飞来一拳,正打在少年的右脸颊上,少年脖子一歪,趔趔趄趄后退好几步。“谁,谁敢,你是谁……”徐志穹上前又是一拳,还打在右脸颊上。少年脖子一歪倒地不起。徐志穹一脚踩在少年脸上,问道:“疼么”少年含湖不清喊道:“你特么想死,你知道我是谁都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几名家丁冲上前来,徐志穹一脚一个,全都放倒。一名家丁拔出佩刀,徐志穹上前一脚,踩断了他手腕。家丁嘶声哀嚎,徐志穹指着家丁道:“你嚎,你嚎,你嚎我便多踢你主子十脚。”徐志穹对着少年的脸上踢了十脚:“疼么”“疼。”“大声点!”“疼!”“我让你数着,你特么聋了听不见么”徐志穹一直控制着力道,否则他一脚就能把这少年踢死。这少年头上的罪业还不到两寸,徐志穹想留他一条性命。踢过了十脚,少年满脸是血,哭喊道:“你打我,我告我爹爹去,你且等着刑部来收拾你。”徐志穹讶然道:“你爹爹是刑部的”一名家丁喊道:“你知道怕了怕也晚了!这是鲍敬忠,鲍侍郎的公子。”“原来是鲍侍郎的公子!”徐志穹上前又是一脚,“就冲着鲍侍郎的情分,我得多送你十脚,疼么数着!大声点!叫人把你爹爹给我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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