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孩可是我的所有物,就算你将她带过来也不能作为客人你的礼物哦。”杰</span>
零号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顾北咂咂嘴:啧,他怎么就能这么像?简直和路鸣泽如出一辙,顾北觉得已经不用再猜了,这货绝对是路鸣泽本泽。
“对了,那个「萝莉」是什么意思?”
顾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椅子来……其实也不是摸出来的,梦境中的事物会根据他所思所想而变化,具现一把椅子不费吹灰之力。
“萝莉是洛丽塔的缩写,出自1955年俄裔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长篇小说《洛丽塔》,指代小说中的女主角12岁时的状态,也就是说这个词语可以用来表示小女孩,也可以用来与其相关的事物,就比如你,你是一个萝莉控。”
零号不明就里:“萝莉控?「控」又是什么意思?”
“「控」就是喜欢的意思,萝莉控指代的就是喜欢萝莉的群体。”杰</span>
“原来如此,”零号点点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确实是一名萝莉控。”
顾北看着零号用那张和路鸣泽一模一样的脸说出这句话,心里仿佛酝酿起了某种不得了的恶趣味。
别提多爽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把这一幕录下来,等下次再遇见路鸣泽的时候播放给他看。
不过很可惜,梦境中的一切都是无法被记录的幻像。
还好,借着这个环节,顾北也猜到了一些事情,比如……
这个梦境的主使并不是路鸣泽。杰</span>
原因很简单,就算眼前这个零号不是路鸣泽,路鸣泽本人也不会允许这个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的少年当着顾北的面说出自己是萝莉控这种话。
所以,梦境的主人另有其人。
会是谁呢?
奥丁?
不可能,这个老银币一直都是默默布局,当幕后黑手,从来都不会主动将自己推到台前来。
黑王白王?
先不说路明非路鸣泽就是黑王这种可能性,白王这种生物顾北连影子都没见到过,只是一个存在于龙族谱系中的假定存在,无法证实。杰</span>
四大龙王?
更别扯了,青铜与火还有大地与山这两位明确表示,四大龙王没有任何一位擅长精神和灵魂方面的能力,即便他们的灵魂非常强大。
于是,顾北迷茫了。
因为没有目标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挑出一个可以不知不觉将他拖进梦里的存在。
莫非是某个类似奥丁的,并肩龙王级,但是从来没有出现在龙族谱系中的家伙?
倒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太小了,龙族中出现奥丁这么一个例外还算正常,再出现一个可就太离谱了。
顾北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那边的零号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杰</span>
“客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顾北看向零号,发现他的眸子里满是好奇。
“我来自天朝,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
“当然,非常感谢。”
两人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言谈之间气氛轻松愉快,就算是现在旁边坐上一个不相关的倾听者也会感觉到气氛的温和融洽。
当然,前提是无视这间屠宰场一般的坏境。
“……这么说来,天朝还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杰</span>
“当然,天朝不仅有北国风光,还有宁静江南,有千年积雪的珠穆朗玛,还有苍茫的黄土高原,有草树茂密的XSBN,也有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有一泻千里的黄河,浩浩荡荡的扬子江,更有数不尽的江河湖沼。
“走出高楼林立的钢铁丛林,还可以在野外看到满山谷盛开的花,不止是春天,也不止是美丽的花。”
顾北说着,手指还在空中不断比划,神色带这些骄傲。
“满山的花?很多种颜色吗?”
零号似乎被这一句话戳中了某个点,开始兴奋地把脑袋往这边探,身躯也不安地扭动起来,丝毫不在意因为大力挣扎而被皮带勒得青紫的手腕。
“没错没错,绿色的草地上,幽深的山谷中,甚至是悬崖峭壁之上都能开出各种各样的花,各种颜色的花都有,紫的、白的,粉的、红的……一阵风吹过来,就是各种各样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零号闭上眼睛,似乎透过顾北的描述嗅到的那种迷人的芬芳:“真好啊……”杰</span>
“是啊……”
话题诡异的终结在了这里,然后就是冷硬的沉默,如冰山一样坚固。
两人静静对视着都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起来,如同旧日好友的照片,在时光的冲洗下褪去了颜色。
“你应该清楚我问的不是这个。”零号盯着顾北,眼神冷冽。
顾北摊了摊手:“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所以,你到底是谁?”
“好吧,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杰</span>
顾北非常优雅地行了一个中世纪贵族的礼仪,尽管他并没有学习过标准礼仪,但是良好的肌肉控制和协调性让他的动作流畅又自然。
“我的名字是顾北,”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升起一团火焰,在半空中构成了这两个字,“至于种族嘛,想必你也已经看出来了,我不是混血种,而是一名纯粹的人类。”
“人类……”
零号死死盯着顾北,眼底溢出金光:“这也是活跃气氛的玩笑吗?”
“真是失礼啊,”顾北笑了笑,“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自我介绍呢。”
“……”
沉默,零号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顾北。杰</span>
诚然,他并没有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任何血统的存在,按理来说这是一个普通人类没有错,但无论是昨天夜里第一次见面时的瞬间移动,又或者是刚才那手玩火的手段,都不太像是普通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确实发生了,在他面前。
零号哑然失笑,眼中的金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身体也放松下来。
稍微过去几秒,他开口便又是那种轻松加自来熟的语气:“真没想到,人类之中居然也有你这种存在,看来还是我的见识短浅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受教了,”少年点点头,自顾自地开口,“那么我也来自我介绍一下吧,你可以叫我零号,至于种族……”
他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金色,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当然也不是混血种。”杰</span>
顾北点了点头:“很好,那么彼此了解了之后,我觉得我们就已经建立了谈判——或者说交易的基础了。”
“首先,你的需求我大概明白。”
“哦?真的吗?”
零号有些不以为然。“你真的以为那是我所需求的?或者说,为什么我必须和你交易呢?”
听到了这句话,顾北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你知道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吗?”
没等零号说话,他便自问自答道:“不是生存和繁殖,也不是享受快乐,而是明明就在手边却无论是谁都永远无法真正得到的——自由!”
“这无关什么物种,人类也好混血种也罢都是一样的,自由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世界上所有拥有生命的个体,自由是生命生来就有,却追寻不到的。”杰</span>
“就像你现在这样。”
顾北指了指被拘束衣绑在躺椅上的零号,然后又指了指门外,极夜中的月光照射下来,将草坪染上了一层静谧:“你不会真的觉得靠着雷娜塔那个小女孩就万无一失了吧?”
零号眯着眼睛笑:“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我在和一个魔鬼谈生意。”
顾北笑开了花:“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在与魔鬼的交易中占到便宜,因为魔鬼是贪婪的,它们总想着在交易中付出更少换取更多,甜言蜜语、糖衣炮弹,操纵欲望,钻人心的漏洞,它们总是胜利者,你就是这样一个魔鬼。”
“但没关系,我本身也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帮助你这个行为就足够让我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嗯,这么说的话你可能更不愿意和我合作了,所以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顾北清了清嗓子,抛出了一枚重磅消息,“这个伟大红色联盟即将解体,一切都会毁于一旦,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杰</span>
在顾北的面连环攻势下,零号已经无法沉默下去,因为他从这句话中敏锐地感觉到了腥风血雨。
“大概还有多久,我是说,这里的时间。”
这里的时间……看来这位不是混血种的零号也察觉到了顾北的本质。
不过没关系,顾北本身就不在乎这些。
“事实上,很近了,现在是几号了?”
“12月21号。”
“哦,距离圣诞节不远了啊……距离那一天也不远了。”杰</span>
顾北想起来在酒德麻衣交给他地黑天鹅港计划书中提到的黑天鹅港覆灭时间:“我的意思是,圣诞节就是那一天。”
“……真是个好日子。”
零号这一次收起了所有的伪装,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固:“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交易了。”
“不不不,我们这是在「合作」,零号……或者说,某位尊敬的王。”
——
接下来就是几天懒散的日子,每天出了在零号的房间中扯扯闲篇,就是跑去吓唬雷娜塔。
顾北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他只需要等待时机成熟然后带着路鸣泽远走高飞,顺便见证一下黑天鹅港的覆灭,还有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带走了绘梨衣的胚胎。杰</span>
听上去似乎很忙,但其实都是黑天鹅港覆灭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顾北主要是忙着找龙骨。
其实龙骨在哪里不难猜,这片西伯利亚雪原一望无际,黑天鹅港就这么大点地方,一猜就知道龙骨是在地下。
问题是,顾北找不到准确的位置和入口,只能情节着这位龙死去之后遗留的味道勉强判定出一个大概范围。
毕竟死去的生命味道还是稀薄了点。
除了找龙骨的事情以外,顾北偶尔还回去围观黑天鹅港的主要工作:关于混血种的实验。
讲道理,黑天鹅港对于混血种的研究在顾北看来还是略显粗糙了点,就像是研究小白鼠的生理结构一样,除了解刨以外就很少有别的情况了,活体实验少得可怜。杰</span>
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这段时间也没有凑到一起,这两个满肚子都是心眼子的家伙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但终归不是好事就是了。
撤离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至于零号?
他又在忽悠雷娜塔了。
顾北不知道零号对雷娜塔有什么执念,毕竟这个小姑娘的性子也就那样,想要让她干活还得去专门讨好她,然后画下各种大饼;最后在计划实施的时候,还要战战兢兢地祈祷不会出什么差错。
零号将这个小姑娘列为备用方案,简直就是在看不起顾北。
对此零号的解释是:“与其和一位狡猾的人类合作,我宁愿去讨好天真幼稚的小姑娘,最起码她是一名不错的血裔,而且比你可爱多了。”杰</span>
顾北明白了,零号是不仅是萝莉控,还是颜狗。
不过小姑娘雷娜塔确实像零号说的一样听话多了,每天夜里雷娜塔都会踩着漆黑的走廊,借着一盏在风里摇摇晃晃的吊灯落下的光,来到零号房间。
顾北也没有自找没趣,雷娜塔去找零号的时候,顾北就会在小姑娘的房间里待会,像个痴汉一样。
小姑娘的房间很干净,不,与其说是干净,倒不如说是压根没有什么东西。
只有窗台上摆放着一株枯萎的北极罂粟。
黑天鹅港位于西伯利亚极北,在这样极寒的地带,连北极罂粟都只有两个月花期。
这一株是雷娜塔趁北极罂粟开花的时候把整株花从庭院里挖回来,种在白铁盒子里,放在靠近暖气片的地方,希望枯萎的花枝能借着一点暖意死而复生。杰</span>
小姑娘每年都会这么做,但似乎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顾北靠近了那株北极罂粟,逆向运转六库仙贼,将体内的生机导入这株已经开始凋零的枯花中。
枯萎的花的叶片动了动,又重新恢复了沉寂。
在这种悠闲中,三天时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