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温正有些猝不及防，“不是说放在入围赛之后嘛。我感觉自己还没准备好啊。”
“你记错了，”王月红忍不住笑道，“这种事不用怎么准备吧，就一起吃个饭，最好再喝点，完事一起乘车离开，这就结束了。你不会真想发生点什么吧？”
温正赶忙澄清道：“哎……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王月红笑着打趣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挺亏？公司安排你跟叶晓雪的绯闻，纯粹就是为了叶晓雪后三场口碑反转，而你不但会泯然众人，甚至什么都拿不到。如果叶晓雪野心够大，你吃了也没什么，这种利益交换很常见，毕竟不吃也要亏本，还不如小赚。”
温正一脸严肃地批评道：“你这想法可不对。我也算经历过些事，知道圈内诱惑多，更晓得圈内人要想安稳退休，爱惜羽毛的程度可不能比官场老油条差。”
王月红摇头苦笑，打断道：“有时候你不收礼，别人是不放心的。行了，这事我就开个玩笑而已，现在说正事，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
“你就不劝劝我？”
温正反问道。
王月红熟练地点了根烟，沉声道：“做决定是你的事，我只要考虑怎么把你伺候好，从而自己才能持续获利。我想过了，就算你退居幕后，我可能会比现在还忙。你知道吗，现在想跟你约歌、约电影，甚至是商业活动的公司或者个人，已不下二十位，我全都推到比赛结束后了。”
温正显然并不在意她的直言快语，只是再问道：“你真觉得这事我亏了？”
“小亏吧。”
王月红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这是你变相退圈的代价，我说过，悦音也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公司，你可能会小赚，但他们永远不亏。我挺惋惜，可是我知道劝你没用。”
温正沉默片刻，叹道：“那就放在明天吧。”
待他送走王月红后，一屋子人好奇地打量着他，经纪人深夜找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林七率先胆怯地询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言论，评委跟公司给你施压了？”
温正笑道：“没有的事。不过，你赶紧把条动态删了啊，也别再带节奏，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人家评委也都是老江湖，这点风浪影响不到人家，可是悦音就指望着全国赛回本呢，真要因为这事给黄了，林老板能掐死我。”
林七吐了吐舌头，抱着手机缩回了沙发里。
周美云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什么狗屁评委，我看还没你水准高。小温呐，不如咱直接退赛去拍电影吧，我全力支持你，出钱出人都行。”
“出人？”
温正瞠目结舌。
周美云怒道：“怎么，作为投资人，我不能出镜客串下？”
王思思不耐烦道：“妈，你就别添乱了。”
周美云悻悻然作罢。
随后，温正将与叶晓雪的事坦诚相告，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不行！坚决不行！”
周美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没这么欺负人的，凭什么让你给她当垫脚石。你的名声坏了，将来拍电影还有人看？”
王思思以手扶额，彻底不想说话了。
自从她妈知道温正拍电影是真赚钱后，三句话总离不开电影两个字，甚至还憧憬着自己客串个角色一炮而红，顺便能走一回红毯。
林七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不理解的神情。
温正赶忙解释道：“首先，这只是做戏。我转居幕后，公司就得有人在台前撑着。其次，我给叶晓雪那三首歌，公司是给钱的。”
“多少？”
周美云刚开口，王思思便打断道：“既然是公司安排你就去呗。明天我带我妈去红楼剧组逛逛，那边我争取到了一个小角色，可能就三五天的戏份。应该足够你发挥了。”
温正下意识问道：“杨导那里这么严？”
“可不是。”
王思思是似笑非笑，“你推荐去的名单，基本都是这种小角色，不过也没办，那几个主要角色，咱这边确实没人能顶的上。”说罢便强拉着周美云上了楼。
温正后知后觉，傻愣愣地与林七四目相对。
他迟疑道：“她好像有点生气啊。”
林七幸灾乐祸道：“我明天要去考科目一，告辞。”
温正：“……”
隔天。
温正打电话给林清歌，对方直接拒绝。
一小时后，温正再次打去电话，林老板这才接了。
“有事？”
“那什么……那个……呃……”
“唱歌唱傻了？魂还在远方没回来？有事直说，没事我挂了啊。”
温正一咬牙说道：“上次不是说关于影视剧资源的事……”
林清歌直接打断道：“你还好意思说？第四，第四啊。你是打算现在就开始摆烂了？”
“纠正下，严格来说是并列第三，不是第四。”
“呦，那你好本事啊，全国赛首场就拿到了并列第三名的佳绩，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召开各新闻发布会？”
“不不不，不用那麻烦，下一场我绝对认真唱。”
面对温正的保证，林清歌沉默片刻后，没好气地说道：“我跟那两家公司已经初步谈好了下届歌手大赛的事，你可以直接给单子、打钱了。”
“谢谢老板！”
温正大喜。
林清歌冷冷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这绯闻一出来，加上后续手段，最终收益者只会是叶晓雪，公司可不会给你任何补偿。”
温正苦笑道：“转幕后又不要什么名声，只要作品过硬就行了。再说了，我真的不认为仅靠我一个人，就能改变现状，现在国人都知道龙国娱乐圈还能出精品，我的第一使命结束了，退居幕后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百发齐放才是真的繁荣，一枝独秀哪是春？”
“冠冕堂皇。”
林清歌腹诽一句，砸了咂嘴叹道：“要不是你先答应了，赵总这个提议，我是不会通过的。”
温正笑道：“你忘了我是因为什么才跟你成了同伙？在哪，名声，钱，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咱们的最终目的达到了就行。”
“注意用词。既然你愿意，我也无话可说，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啧啧……”
林清歌阴阳怪气地挂掉了电话。
温正手机上随即出现了经纪人王姐发来的消息，内容是他今天下午该有的行程安排。
他随即给网站负责人周康打了个电话，告知其可以与两大娱乐公司商谈引进资源后，原本打算开着自己的小面包赴宴，汽车都开出车库了，结果他又将车开了回去。
几十分钟后。
温正开着属于林七的那辆宝石捷，出现在叶晓雪租住小区的楼下。
“下楼。”
温正给叶晓雪发了消息。
几乎是瞬间，叶晓雪的消息就回了过来：“稍等下，马上下来。”
半小时后。
温正蹲在车边等得不耐烦之际，叶晓雪总算是出现了。
他原本以为叶晓雪是在家里打扮，没曾想就跟首次见面的情景差不多，她虽不是白裙，但依旧素面朝天，不说化妆了，怕是连头都没洗。
尽管如此，臃肿的羽绒服依旧难掩其清冷的气质与不俗的容貌。
“你不会刚睡醒吧？”
温正满脸诧异。
面对询问，叶晓雪脸一红，尴尬笑道：“昨晚失眠了，几乎是清晨才睡着，刚才就胡乱洗了把脸。我……我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你跟我上去再等我下，我稍微化个妆。”
温正上下打量她一眼，打趣道：“算了，随意点好，反正你底子好，化不化妆无所谓。行程安排你知道吗？”
叶晓雪应是睡蒙了，闻言只是摇头。
温正将自己手机递给她，说道：“上车。你先看看行程。”
叶晓雪瞅一眼听着眼前的跑车，忍不住笑道：“我记得你不是辆面包车吗，怎么换车了？”
“林七的车。”
温正解释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做戏做全嘛。今天不适合开面包车，相比之下，太扎眼了。”
叶晓雪莞尔一笑，拉开车门上了车。
路上，两人随意聊着歌手大赛的事，甚至吃饭时，也没聊别的。
经过温正那并不算多的阅人经验来看，叶晓雪这人私下里还是挺随性，至于音乐天赋什么的，虽不能跟林七想必，但她能成为西北赛区的冠军，以及现在被悦音看中，实力确实也算不可多得。
赵秋兴给他的资料上，那句创作能力一般，在这短暂地相处后，温正已有了不同的看法。
其实叶晓雪在写词方面还是很有灵性，至于作曲能力，目前也只是受制于她并未接触过相关的系统训练。
总的来说，温正对这个“接班人”挺看好。
两人吃吃喝喝，玩玩逛逛，虽知道暗处可能早有人开始拍照了，但不得不说玩的还挺开心。
深夜。
包裹严实的两人返回小区，进入电梯后，温正立即松开了手。
按照公司的安排，他还得在叶晓雪家待到天亮。
叶晓雪顺势将手揣进兜里，笑着问道：“怎么手心里全是汗？不会紧张了吧？”
温正苦笑道：“总觉的公司这样安排，太狗血了。”
叶晓雪抿嘴浅笑，并没说什么，抢先出了电梯去开门。
屋内很整洁，空气中阵阵暖香袭鼻。
温正显得有些拘谨。
“随意吧，我这没什么讲究。”
叶晓雪招一边招呼着，一边脱了外套，曼妙身姿一览无余。
她径直走到窗边朝外看看，转而拉上了厚实的窗帘，又进屋打开了卧室的灯后，这才坐了下来。
温正见她又坐了下来，便说道：“我就在这对付一晚，反正屋里暖气挺足。”
叶晓雪看了眼时间，笑道：“起得晚，不是很困。要不再喝点，顺带聊会儿？我发现跟你聊天涨知识，不亏是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
温正苦笑：“练习生那也算专业培训啊，你可别笑话我了。”
转眼几杯酒下肚，两人聊着聊着突然没了话题。
叶晓雪轻咬着酒杯，脸颊微红地盯着温正，含糊不清地问道：“要不要打扑克？”
温正直接愣住。
现在都这么直接的吗？我陪你演戏，你竟然来得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