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闻效应的持续发酵,带来的是江夏音响销量的巨大提升,不光是文化宫和东湖俱乐部这些已经使用的消费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其他原本在观望的舞厅老板,也纷纷和黄品超接触,购买使用江夏音响。
开玩笑,东方音响又是全国第一又是国外先进技术拥有者,仍然被江夏音响给掀翻了,那用什么还要考虑吗?
更何况文化宫更换品牌的故事也在圈子内不胫而走,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就知道江夏音响才能吸引顾客,这就更让他们坚定了信心。
销量提升伴随着的就是货源的紧缺,原本郑南拒绝上门客户,是尽量保证代理商那边的货源,可当销量上去后,货就是真紧张了,黄品超甚至都等不及一批一批的运,都是直接派车在电子厂这里等着,只要有新音响下生产线,马上就给拉走,可见急切到了什么程度。
也幸好只有一个代理商,这但凡要多一个,都能为抢货打起来。
电子厂的职工们觉悟都相当高,看到音响销售的火爆,他们非常自觉的两班倒,拼命加班加点搞生产,他们是真不愿意再面对厂子破产的可怕境地。
工人们如此努力,郑南当然也不亏待他们,让后勤帮他们准备好绿豆汤和冷饮茶水这些,总之不能亏待了他们。
不过在全厂热情高涨搞生产的时候,郑南却三天两头叫李兴和几个技术骨干一起开会。
郑南开会不是让他们继续精进研发下一代组合音响,而是着重研究音响小型化。
“现在组合音响我们需要确保的是技术稳定,继续精进研发没有太大必要,只需要在减少成本,和增加生产效率上下功夫就行。”
李兴这些人一听就来了兴趣:“厂长,咱们是不是要跟东方音响打价格战了?”
最近关于音响的新闻满天飞,李兴这些人各种消息听了一耳朵,现在一听要减少生产成本,自然第一反应就是价格战。
郑南想了想回答:“对也不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的确要放在推进小型低价音响的研发工作上,我们不打组合音响的价格战。”
郑南看的很明白,以目前江夏的整体经济水平,能买得起大型组合音响的单位就那么多,主要以歌舞厅为主,现在自己借着这一波舆论热潮,已经将市场开发到底了。
虽说后续周边市县还会陆续有新的歌舞厅需要,但要再想复刻现在的火爆怎么都不可能了。
再加上郑南不认为东方音响会这么轻易放弃,如果真要面对面拼渠道拼资源,自己这个一个多月前还濒临破产的小厂,怎么也没办法跟东方音响那个庞然大物去比,也没这个必要。
别人要生产几十年音响,自己这只是一个阶段过度产品,因此郑南打算更换赛道。
这年代需要音响的地方可多了,除了歌舞厅,录像厅和卡拉OK厅也需要大量音响,何必非要去跟东方音响较那个劲呢?
“我们现在暂定的目标就是针对卡拉OK的音箱,相比舞厅,这种唱歌音响需要对音质的要求更高,此外还要在混响方面多做加强。”
“还有麦克风,我们仍然要加强他的收音和降噪效果,至于录音机,只要我们能做到区分左右声道,将原音消掉只留下伴奏就行。”
说起来也很无奈,郑南原本打算直接上VCD的,但现在这个年代VCD居然还没被发明出来,只能先拿录音机顶上了,就像歌舞厅做的那样。
当然同时郑南也明白未来VCD的大趋势,因此郑南定的基调也是能用就行,不用投入太多精力在这上面,以便随时转型。
李兴他们是不理解郑南这要研究又不深入研究的是什么意思,但经过这段时间,他们早就对郑南敬佩得五体投地,郑南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结束车间会议,郑南又来到财务室,原电子厂会计沈少波带着几个后勤同志正在进行上个月的核算工作,整个办公室一片算盘声。
李雷也在这里,见郑南进来,他起身三两步跑过来。
“小南你别让我学看账目了,那么多数字看的我头都大了!”李雷满脸苦涩的说,“你让我去看仓库或者传达室都行呀。”
郑南笑笑:“这就要打退堂鼓了呀,之前不是说随我安排吗?”
郑南接着说:“我知道刚开始接触财会方面的东西,对你确实有难度,但这不是你轻易放弃的理由,而且当仓管或者传达室,你觉得轻松,但你真准备一辈子做这个事情吗?你才二十岁,不是七老八十了。”
放在前世,郑南不会跟李雷说这么多,但这次重生回来,看到只有李雷那么力挺自己,对于这个自己能完全信任的兄弟,郑南生拉硬拽也要给他拖起来。
郑南还说:“你再看看咱们这个财会办公室,严格说起来会计就只有沈会计一个人,现在就已经吃不消,汇总的时候就要找后勤的同志帮忙,这还只是一百多人的小厂,那要是等以后厂子越做越大了呢?我肯定需要招更多专业的财会人员。”
郑南重重的拍拍李雷的肩膀:“雷子你是我信任的兄弟,我最希望就是你能在这里,当然如果你真的学不来,到时候你跟我说,我再给你调去其他岗位。”
李雷脸色郑重的摇摇头:“小南我明白了,你不用给我调动,我就在这里跟着沈会计学,我死也要把财会知识给啃下来!”
随后李雷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回到了座位上。
其实郑南也不想这么逼李雷,实在是财务这一块太重要了,说一句得财务者得公司也不为过,任何企业老板都要安排自己最信任的人管账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郑南现在起来的太快,整个电子厂是直接承包下来,可以说唯一最信得过的就是李雷。
倒不是说沈少波这个人人品哪里不行,实在是财务一旦出事就是危及企业存亡的大事,为了安全起见,将企业安危寄托在一个人的人品上,那是相当愚蠢的。
这时的郑南只是求稳,却因为这一手安排预防了未来的一次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