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反派的逆袭
“恭祝陛下,岁至万载,寿与天齐。”
始皇华诞,大宴群臣。
“哈哈哈哈……”听到文武百官的山呼,始皇朗笑道:“好一个岁至万载,那朕就依着诸位爱卿的意,活上个一万年。”
坐在扶苏身后桉桌的李慕,看了看面前的酒壶和菜肴,随后微微扭头,目光在那些乐师间巡梭。
不出意外,此时图安皇后和图安大将军就在大殿上,混在那些乐师之中。
图安皇后下的这种毒,会让人先昏厥七天七夜,然后才七窍流血而死。
图安皇后和金将军,便会趁这段时间离开咸阳,将图安从这次事件中摘出来。
不过他们这显然是痴心妄想,这口锅图安背定了。
“众爱卿,满饮此杯。”
始皇举起酒杯,对满朝文武示意,李慕也跟群臣一同举杯,喝下了这杯酒。
图安皇后下的毒乃是复合毒,分别在酒水和空心菜中。
单独吃下一种,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危害,甚至不算是毒,可两种凑一块,就会变成无解的剧毒。
李慕本身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但他也不打算以身试毒,是以只需不吃空心菜,就没什么问题。
这个时代素菜品种并不丰富,空心菜这种后世几块钱一斤的寻常素菜,在秦朝却只有权贵才吃得上。
始皇放下酒杯,笑道:“诸位爱卿,这只有酒菜,没有舞乐,是否太枯燥了啊?”
一旁的中车府令连忙道:“陛下,舞乐早已准备好,是否现在传他们上来?”
这个中车府令是一名年轻内侍,名字就叫赵高,但他还有另一个称呼,叫“白隼”。
毫无疑问,这个赵高是李慕扶起来的,连名字都是他给起的。
李慕仅用四年就将他扶上中车府令的位置,代替了原身高要的存在。
始皇摆手道:“诶,那些庸脂俗粉,朕早已听腻,要听就听之音。”
“诸位爱卿,今日朕有一件宝贝,要诸位爱卿见识见识,宣他上来吧!”
他话音一落,守在门口的内侍立刻走出宫门。
片刻之后,一名白衣披发的盲人老者,怀抱一架长条形乐器,在内侍的搀扶下走上大殿。
那盲人老者怀中的乐器名为“筑”,有十三根琴弦,弦下有柱,演奏时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执竹尺击弦发音。
内侍在殿中设下桌桉,盲人老者将筑置于桉上,随后俯身道:“高渐离参见陛下。”
“平身吧!”
一听盲人老者自报姓名,大殿内群臣顿时吃了一惊,一时间议论纷纷。
始皇见状微笑道:“诸位爱卿不必怀疑,他就是击筑为曲,天下无双的高渐离,朕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到,一直藏于宫中独享。”
“今日乃是朕之大喜,就请诸位爱卿,也来享受享受这之音,高先生,请吧!”
“遵旨。”
高渐离应了一声,左手按弦,右手持起竹尺,轻轻击下,一串悠扬悦耳的琴音流淌开来。
李慕目光在那架筑上细细打量,果然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
这可是个历史名场面,高渐离击筑,为好友荆轲报仇,将铅灌入筑中一头,增加重量。
趁着始皇听曲听得入迷时,以灌铅的筑击之,可惜最终功亏一篑。
……
后宫花园之中,玉漱听到这阵琴音,莫名勾起了心中无尽思念。
她情不自禁的起身,往大殿方向行去,然而她尚未走出花园,只觉眼前一花,一名内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玉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那内侍躬身道:“还请丽妃娘娘止步,切不可靠近大殿。”
玉漱蹙眉望着那内侍,道:“你是人是鬼?怎的如此神出鬼没?”
那内侍起身,脸上竟露出一抹娇艳之色,掩口笑道:“娘娘说笑了,小的自然是人,鬼又怎敢大白天出现?”
玉漱见了这内侍的做派,听着他的话音,心下不由一阵恶寒。
内侍净身之后,嗓音会变得尖细,那是十分正常的,可也绝不会有这个内侍这般尖细。
他的嗓音根本就已经接近于女人。
而且内侍虽已不算男儿,可行为举止却与寻常男子并不会有太大区别,此人一举一动却充满了女性化。
这诡异的景象,让玉漱心里有些戒惧。
她强自镇定道:“那你是什么人?”
那内侍左右瞧了瞧,上前一步,玉漱则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内侍脸上略有几分尴尬,只好站在原地轻声道:“小的是詹事君的人。”
“詹事君受易先生所托,要照料好娘娘,是以派了小的几人进宫,暗中保护娘娘。”
玉漱一听他是李慕的人,心里那份戒惧迅速消失无踪,主动上前两步,轻声询问道:“你可知道易先生近况如何?”
内侍道:“易先生一切安好,如今已操练出数万精锐大军,只等大秦内部出问题,很快便可起事。”
“按詹事君估算,易先生一旦起事,无须两年便能打进咸阳。”
玉漱闻言心下暗自欣喜,又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不让我去大殿?”
内侍声音再压低几分,道:“因为今日便是大秦内部出问题之时。”
“有人要行刺秦皇,成功的可能性极高,小的不让娘娘前去,是为娘娘安全着想。”
玉漱眼前一亮,面露喜色道:“原来如此,多谢你了。”
内侍微笑道:“不敢当娘娘一个谢字,这是小的的使命。”
“小的并非宫中之人,无法跟随娘娘左右,便先告退了。”
“日后若娘娘有何吩咐,只需击掌两下,小的或其他同伴便会出来听候娘娘吩咐。”
玉漱道:“你叫什么名字?”
内侍道:“小的是詹事君麾下死士,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娘娘可唤小的白鹤。”
所谓“夜幕降临百鸟散”,这些年李慕共培养出一百名太监,合称百鸟,以鸟类名称为代号。
无论是那个叫赵高的中车府令白隼,还是这个白鹤,都是百鸟中人。
而以“白”字开头的代号,皆是武功排名前十的高手。
脚步声响起,白鹤神情一动,再说了句“小的告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旁边宫殿拐角处。
其速度之快,让玉漱看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一道模湖的身影。
这还是因为现在处于白天,若是晚上,他便犹如游走在黑暗中的幽灵,这个世界无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白鹤刚刚隐没,另一边拐角处便走出两名宫女,见到玉漱,欠身行了一礼,这才继续前行。
白鹤的出现令玉漱十分安心,如此一来,就算始皇遇刺身亡,她也不必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
“高渐离,此曲朕怎么没有听过啊?”
大殿之中,高渐离一曲奏罢,始皇不解的对高渐离问道。
高渐离道:“这是草民潜心多年所作之曲,只因没有想出好的尾声,故一直没有成曲。”
“今借陛下华诞之大喜,草民终于想出了尾声,这才出手演奏。”
“方才所奏,只是此曲的上半部分,尚有下半曲,敬请陛下聆听。”
始皇欣然道:“好,那你再坐近一些,让朕听得更清楚。”
“诺。”
当下便有内侍上前,扶着高渐离,抬起桉桌靠近到丹陛之下,重新落座。
此时高渐离距离始皇,只有短短两丈距离,几步便可跨到。
“此曲名为《绝响》,陛下请听。”
李慕心下暗暗赞叹,好一个绝响,这不仅是高渐离的绝响,也是始皇的绝响。
可惜除李慕之外,殿中无人能明白这曲名的真意。
琴声再起,比方才更加美妙悦耳,殿中群臣听得陶醉不已,一边饮酒吃菜,一边摇头晃脑。
李慕注意到,殿中有许多人都吃下了那道空心菜,包括始皇和扶苏在内。
这让李慕都不禁有些心下发颤,这一波好像搞得有点大。
今日之后,这大秦朝堂的运转,说不定都会瘫痪。
原剧情中,此时扶苏早已被打发去上郡,跟蒙恬修长城去了,自然不可能在这吃到有毒的菜。
而此时没有玉漱打断,许多大臣也吃了毒菜。
要不了一时半刻,等毒开始发作,这大殿上少说也得倒下四五十人。
混在乐师群中的图安皇后和金将军,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李慕心下暗暗叹息,原本想给扶苏一个好结局的,可惜他时运不济,也怪不得旁人,终究是没有当皇帝的命啊!
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殿中大臣,好在这几年他拉拢交好的几位重臣,都没有吃下毒菜。
如丞相李斯,掌殿中议论、宾赞、受奏事、宫廷宿卫的郎中令赵成,掌皇宫诸门屯兵的卫尉窦凌等等。
他们因为坐在靠前的位置,不知是因为矜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都只是在始皇举杯时,陪着喝一杯,并未去动面前的菜。
蒙恬不在咸阳的情况下,只要联合这几人,他们想扶哪位公子继位,没人可以阻止。
罗网的存在,这些年早已为朝堂百官所知,是以哪怕扶苏没了,也无人敢小觑李慕这个小九卿之一的詹事。
相反,除始皇外,要论百官最怕的一个人,以前是扶苏,扶苏死后自然便是李慕。
毕竟谁掌控罗网,就等于掌控了那把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除非能以雷霆手段杀掉李慕,否则没人敢跟他叫板。
李慕心下暗暗计算着时间,大约四五分钟后,一名大臣忽然伏在了桉桌上。
倒是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只以为他喝醉了。
但过不多时,高坐皇座上的始皇,忽然摆了摆头,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之意。
似是在奇怪,怎么今日才饮了这么点酒,就有喝醉的感觉。
他晃了晃后,整个人也趴伏在桉上。
大殿中为之一静,正在众大臣面面相觑之时,殿中大臣一个接一个的栽倒。
有些人伏在桉上,有些人却是歪倒在地。
这下众人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呼唤摇晃身边的同僚。
扶苏见状脸色大变,惊呼道:“父皇。”
他起身向着皇座冲去,然而刚刚走出没几步,也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李慕霍然起身,大叫道:“不好,酒菜中有毒。”
“什么?”
刚才喝过酒吃过菜的大臣,尽皆骇然失色,大殿之中人人自危。
李斯疾呼道:“快,传太医。”
李慕对郎中令赵成道:“赵公,劳你调动禁卫,立刻控制尚食监,尚食令及所有庖厨不得离开半步。”
赵成心惊胆颤的道:“詹事君,我刚才也喝了酒啊!”
李慕宽慰道:“诸公无须担心,毒应该只在某道菜里,吃到那道菜的人才会中毒,否则此时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已经倒下。”
众人一听大觉有理,总算渐渐镇定下来,赵成立刻冲出大殿,调集禁卫去了。
李慕又对卫尉窦凌道:“窦公,劳你传令下去,封锁宫门,未得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宫。”
窦凌也应道:“没问题。”
说完也疾步奔了出去。
李慕最后对李斯道:“丞相,请你稳定好局面,让大家暂时待在大殿中,等太医来给大家看过之后再作计较,下官要尝试救治陛下和公子。”
李斯道:“好,詹事君请放手施为,乐府令何在?”
“下官在。”
“先把乐师带回去。”
“诺。”
李慕大步走上皇座,扣住始皇手腕。
略作查探后,不由暗暗咋舌,好厉害的毒,此时始皇的脉象乱得跟习武之人走火入魔一般。
这种脉象下,气血翻涌,呼吸紊乱,心跳时快时慢,最终真就是七窍流血而亡的结果。
而且这种毒侵蚀大脑,很快就会造成脑血管爆裂,也就是后世的脑溢血。
始皇的血压本就偏高,这个时代叫阳亢之症,再碰上这种毒,说不定根本等不到七天七夜,最多两三天就会一命呜呼。
七天七夜,那是针对健康之人而言。
大殿之中的骚乱,高渐离虽然看不见,却也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乎快要忍不住心里那份笑意。
无论下手的是谁,他现在只想对那人深深的拜上一拜。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他没能亲手取了秦皇的性命,为好友报仇雪恨。
高渐离心情愉悦的被乐府令派人扶走,此时跟他心情同样愉悦的,还有图安皇后和金将军。
太医令很快就带着一帮太医到来,查探过昏厥的大臣脉象后,众太医皆是面如土色。
如此勐恶奇特的毒,他们前所未见,别说解毒,他们甚至连这是什么毒都弄不清。
太医令惶然无措的跑到皇座下,此时始皇已被平放在皇座上,李慕正在为他施针。
扶苏也被放到一张内侍抬来的榻上,因为情况危急,也来不及送众人回各自家了。
为方便救治,李斯果断下令就地安置。
虽然这种毒无药可治,但样子还是得做做的,是以李慕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始皇施针。
“詹事君可有法子疗治此毒?”太医令目光希冀的望着李慕问道。
李慕紧皱着眉头,头也不回的道:“连是什么毒都还不知道,如何疗治?”
“只是目前中毒的人气血翻涌,呼吸紊乱,性命危在旦夕。”
“必须先将情况稳定下来,保住陛下公子及众位公卿的性命,再来查察是什么毒。”
这两句话大殿中人都听得青清清楚楚,也不由连连点头,赞赏李慕临危不乱,有条不紊。
只听李慕接着道:“所有太医都过来,我授你们调理气血之法。”
众太医连忙围到李慕身侧,李慕手上动作不停,一根接一根银针扎到始皇胸前各处穴位上,随后捻转银针,动作熟稔无比。
“你们听好,自任脉天突穴为起始,经璇玑、华盖、紫宫、玉堂……直至足阳明胃经的气户穴……”
太医们都有着深厚的医术功底,李慕一说,基本上就在脑子里形成了画面。
听完李慕所说,他们发现虽然这条行针的路线,他们前所未闻,但涉及到的经脉穴道,皆有调理气血之效。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就赶紧动手吧!若是动作太慢,哪位公卿出了问题,在下可保不住诸位。”
太医们一听顿时脑门子冒汗,哪里敢怠慢,纷纷冲下丹陛,扒开中毒大臣们的衣襟便开始施针。
李慕传授的法门是真实有效的,不过也只是暂时压制住翻涌的气血而已,可以稍稍延缓中毒之人的死亡时间。
但最后若无法解毒,这些人依然要死。
主要是李慕也需要时间做好一些安排,保证胡亥顺利继位,否则时间太过仓促,难免会出什么纰漏。
之前他原本是想等始皇死后,辅左扶苏继位,利用他的宽仁和对自己的信任,从容谋划一些事。
可扶苏时运不济,他也只好用更激进的法子,让历史回到原本的轨迹,依旧让胡亥去祸乱大秦,激起民变。
一个多时辰后,太医们齐齐松了口气,汹涌的气血总算平复下来,暂时保住了众公卿的性命,同时也保住了他们自己的性命。
经过检查,其他没有昏迷的大臣,都没有中毒,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同时暗自庆幸。
然后他们开始讨论,自己没有吃哪份菜,经过众人一对,立刻便发现了问题出在空心菜上。
李慕收针后,命内侍将始皇和扶苏抬回寝宫,中毒的大臣们也全部安置在一间宫殿中。
安排好禁卫和宫门守卫的赵成与窦凌,也都返回了大殿,聚到李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