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阳与茆知慧亦是各使神通,眼看三人瞬息之间冲入魔阵,詹极也不甘寂寞,叫道:“去也!”驾驭万千剑气,直冲敌阵!
戴玉娘身形不动,颇有审视之意,也不说话。
吞心老魔笑道:“我等魔道,亦是言出必行!”将身一摇,身外放出无尽魔气,又有销魂魔音响起,亦是紧随其后。
万乘龙君大笑道:“本想寻一场机缘,难得有这许多天魔,自是要杀个痛快!”狂笑声中,催动如潮尸气,霸道无比的冲杀而去。
五毒教主所化五彩毒云吞吐之间,说道:“戴道友,你们太阴宗与五行宗走的极近,只怕是祸非福!”
戴玉娘微笑道:“老身只管清修,门中之事有掌教决断!”
五毒教主轻笑一声,亦是催动五毒彩云而去。
戴玉娘冷笑一声,化为一道太阴之气,直扑域外天魔。
数位长生真人联手冲荡天魔之阵,比前次天机子联合闻叩剑等人诛杀天魔,来的更是犀利。毕竟吞心老魔、五毒教主、戴玉娘等人法力皆不在诸位掌教之下,就见几道魔光与玄门真气犹如热刀切牛油,所过之处,无数天魔为之消灭!
玄门一方,昆墟派三位长生真人将神通连成一片,毕竟是同门,所修法力自有相通之处,一口气杀入天魔群中,只一个照面之间,便有数万弱小的魔头被玄门神通打的灰飞烟灭!
詹极与张守珍亦是不甘示弱,两道剑气合璧一处,化为万丈长短,剑气之中又有无数细小之极的剑光,来回冲荡,所杀天魔竟不比昆墟派少多少。
宁虚子见了,心头冷笑,吩咐道:“我们再加把劲,总不能被纯阳剑派那群剑疯子压在下风!”昆墟派三位真人当即各出全力,扫荡群魔。
相比之下,戴玉娘则显得闲适之极,所化太阴之气轻轻一转,便有许多天魔被太阴之力冻结,接着被太阴之气同化,增益其法力。太阴之气为宇宙几大基本法力之一,竟能无视玄魔界限,将天魔精气炼化为自身法力。
三位魔道老魔则要霸道得多,吞心老魔将销魂魔音运起,又有离魂大法为辅,无数天魔还未接近他身边,已被销魂魔音染化,不由自主投入那老魔浑身魔气之中,竟是爽利到了极点。
天魔能魔染生灵,而魔道功法亦能染化天魔,借其精气反哺自身,魔道本就是劫掠之道,损他人以奉自身,远比玄门神通来的恶毒诡异的多。
五毒教主与万乘龙君亦是如此,一个将五毒彩云祭起,那五毒彩云乃五毒教主道果所化,剧毒无匹,不分形质,只消沾染一点,便要溶骨化神,被炼成新的毒素,加入五毒彩云之中。
五毒教地处偏远,但教中神通仍是歹毒无匹,不在炼魔宗、北邙山之下,五毒彩云运转之间,周遭数里之内,天魔都不敢靠前。
万乘龙君最是欢实,无边真龙尸气凭空漫卷之下,便有无数天魔沦为口食,被炼化成自身法力。
三位魔道老祖虽各自为战,对天魔的克制之力,犹在玄门长生之上,不过多时,已将大片大片的天魔诛杀一空!
几位长生真人联手诛魔,声势浩大,不多时已引来数头他化天魔主的注视,众长生正杀戮之间,忽有一道冰冷魔念传来:“变阵!”
一座庞然魔国犹如一座战车,轰然碾压而来,魔国之中魔意蔓延,魔气如雨,有无数魔头鼓噪不休!
詹极喝道:“小心!有大家伙来了!”域外天魔若是各自为战,根本不足为虑,只怕其等受了天魔主约束,化为魔国,那魔威将呈几何数增长,一座魔国发动起来,足可围杀一尊长生真人。尤其此地天魔无尽,若有天魔主统御魔头,发号施令,连太乙级数来了,都要皱眉摇头。
那魔念森然说道:“已是迟了!”魔意滔天之间,如沸油入锅,一气之间,竟又有三座魔国森然升起,魔国之中各有一道魔影坐镇,借由天魔秘法,与魔国之中无量魔头魔性相勾连。
四座魔国起处,已将詹极与张守珍围困其中!张守珍叫道:“大长老,我等中了天魔之计也!”那天魔狡诈难防,根本不将魔头性命当回事,只任凭二人杀戮,却是暗暗设下埋伏,引二人入围,二人只顾诛杀天魔,待得察觉,已然深入魔头之中,再难回转!
詹极叫道:“莫要慌乱,将剑光合璧!”两位纯阳剑派长老将剑光合作一处,剑光震荡之间,扑向一座魔国。那魔国之上端坐着一团魔影,竟是无形无质。
那魔影亦是一位他化天魔主,见剑光杀来,魔意一起,魔国之中便有一道粗大之极的魔光对轰而去。天魔魔国能将亿万魔头之力凝聚一处,这一道魔光等若无数魔头法力汇聚,有许多魔头舍弃了自身法力,便即化为无形,再也不复存在,但这点微微损失,又哪放在天魔主心上?
那魔光轰来,与剑光撞在一处,霎时之间犹如摇碎漫天星光,无数光屑乱飞乱舞,魔国之中吃那剑光反震之力,登时又有数万魔头化为灰尽!
但詹极与张守珍也被反震之力震得剑光向上弹起,不过詹极身经百战,经验何等丰富?早就算准了这一刻,借剑光弹起之时,忽而偏转,竟趁势向另一座魔国杀去!
就在詹极两个被困之时,昆墟派三位长生真人与戴玉娘也遭了天魔围堵,足足有五座魔国倏然升起,将宁虚子三个团团围住。
钟正阳叫道:“此地到底有多少天魔主,多少魔国!”
宁虚子道:“总有数十上百个天魔主罢!不必多说,集中法力,冲破出去!”三位长生真人各自汇聚神通,亦是陷入苦战之中。
另一旁吞心老魔等三大魔头也遇上数座魔国围杀,其等比玄门长生要好一些,毕竟能猎杀天魔,吞噬其精气补益自身,倒是越战越勐。
战不多时,宁虚子喝道:“不对!这些魔崽子进退有度,颇合章法,定有无常劫级数的大魔在暗中主持!”
钟正阳与茆知慧两个略一观察那五座魔国,只觉其等进退之间,果然暗合法度,列成阵势,森森魔意灌注之间,有无穷变化之势,果然是有大能在背后统御,方能将五头天魔主调教的如此听话。
宁虚子道行还在普通的长生之上,虽未至太乙,也算手段老辣,当即暗用神识感应,果觉五座魔国背后自有一股深沉之极的魔念将之串联起来。
那魔念如崖岸自高,真似诸天魔主一般,高踞九天之上,将生灵视作无物,可以任意摆弄!
宁虚子心头一凛,忖道:“有无常劫级数的大魔出手,若是掌教不来,只怕我等皆难脱身了!”
钟正阳道:“师尊,不知掌教师兄何在?如此战阵,须得他来援手方可!”
宁虚子道:“昆玉掌教已然动身前往极北之地,寻天机子问话去了!莫要多想,纵有无常劫级数出手,要想料理这许多长生真人,也非是易事!我等谨守阵势,静待破敌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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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老魔更是狡诈,一旦发现被天魔围杀,第一时间便联手一处,三团魔光成犄角之势,将天魔势力牢牢抗拒在外。相比之下,亿万天魔倒更喜欢对付玄门之人,魔道之辈道心不稳,虽更好魔染,但其对付天魔的手段更多,更是毒辣,若不将其真气法力耗尽,绝难有所突破。
域外之间,一下子隔开许多战场,无数天魔宛如薪柴,身不由己投入到无边战事之中,前仆后继,被魔道与玄门长生真人或炼化,或震成齑粉。
有无常劫级数大魔坐镇,调御阵势,连他化天魔主都是随时可弃的小卒,更何况区区魔头?众长生真人一改先前好整以暇之态,一个个皆是狠命冲杀,想要脱出天魔束缚。但天魔布阵已久,好容易引诱诸位真人入毂,不惜放弃许多魔头性命,也要将诸位长生真人围杀于此。
就在诸位长生真人域外冲杀之时,极北之地,玄岳峰上,天机子望着兀自昏迷戚泽,大袖一挥,戚泽已然无踪,不知被送去何处。
天机子又瞧了瞧那件泥盘法器,指着其笑道:“你也有大缘法,戚泽诵读绝世道经,引动三千里紫气,连你也得了许多好处!也罢,此是你的缘法,亦是戚泽的缘法,我岂能不成全!”用手一指,那泥盘由大化小,转眼飞入袖中去了。
天机子大袖一拂,已然高坐于大殿之上,白鹤童子走入殿中,拜道:“掌教至尊,少掌教弄出偌大动静,只怕余波非小!”
天机子道:“就算戚泽将天捅破,我这做师傅的也要替他收尾!你不必担心,我一事吩咐与你去办!”
白鹤童子忙道:“掌教至尊但请吩咐!”
天机子默运灵光,用手一指,便有一部书册飞落大殿之上,说道:“戚泽所诵道经,我已尽数集结于你,你去将这部道经刊印天下,不拘玄魔还是佛门,只要有意读诵,皆可赠送!”
白鹤童子忙将那书册捧在手中,认真研读,只觉那经文意义广大,以浅显文字,述说天道运行,也唯有天机子这般神通,方能一字不漏将经文几下,不然只能等戚泽苏醒,再背诵下来,集结成册。
白鹤童子道:“此经乃道门无上典籍,蕴含天地至理,连长生之辈读了,也有极大裨益。若是被心怀叵测之人得去,增益道行,再来与本门为难,岂非资敌之行?”
天机子道:“你不懂!圣人教化,有教无类!那佛门真经哪一部不是开诚布公,直指修行?有缘法者、有毅力者,方能修成境界,若有魔道之辈依佛经修成法力,反是一件好事!这道经流布出去,见者有份,若有人从中领悟大道与圣人教诲,亦是我等的功德!不必多说,去罢!我还要在此恭候几位道友!”
白鹤童子手捧道经,施礼告退。
天机子出神片刻,自语道:“本想韬光养晦,戚泽却给我来了这么一手,不过他也是好心,岂能责备?何况……”
忽有一线刀光飞入大殿,现出一位女冠,正是常双姑,张口喝道:“好你天机子!不声不响,却闹出偌大动静!说罢,那紫气何来?圣人何处?”
天机子笑道:“常道友还是这般火急火燎,须知你的太阴之气本该雌柔自守,致虚守静才是!岂不知‘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常双姑一怔,细细品咂天机子所言,只觉满口噙香,竟是妙用无穷,忍不住怔然良久,元神法身一晃,本是肃杀之极的太阴戮神刀刀意,竟是收敛起来,当真有致虚极、守静笃之妙。
常双姑叹了口气,冷笑道:“只这一句话,便令我受用无穷!天机子,你这厮素来满口胡说,怎会突然冒出如此妙句?难不成有神人为你托梦,传授你无上道经?”
天机子哈哈一笑,十分得意。常双姑望了望他气色,问道:“你怎的伤势极重,还牵连了道基?”
天机子咳嗽一声,道:“我用三阴戮妖刀斩杀了鸾姑,伤了道基,不过不妨事,最多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常双姑冷笑道:“我等长生之辈,道基何等雄浑?轻易不会毁伤,一旦受创,便是十分棘手,你这话又骗的谁来!”
天机子道:“道友来的正好,我正有一桩天大机缘赠你!你不可对外人说起!”
常双姑冷冷道:“甚么机缘?莫不是你又要诳我为你五行宗卖命?若非那三千里紫气起自你五行宗,又在域外与无始魔主魔念交锋,我又岂会火急火燎赶来?此时戴师叔已然身赴域外,查看圣人所留痕迹!”
天机子皱眉道:“不好!圣人之道,全无痕迹,机缘并不在域外虚空之中,戴真人此去,非但寻不到机缘,还要落入天魔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