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的一声,一青年男子脊椎骨被折断,又一条生命逝去了。
膀大腰粗,浑身长满毛的凶手,随手将它扔到了一边,单手冲上洋洋得意地宣告自己的胜利。
……
“只不过是傲慢自大的蠢人,真不知道,要他这等货色有何用?”韦娜依旧不满,吐槽道。
“啊……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求您召回他们!没料到人类会这么快动手,再这么下去,那边会全灭,我……之后怎样都行,自愿领罪受罚,您高抬贵手,不要让他们白白丢了命……。”白发厉鬼谦卑的跪着请求,但韦娜不仅不为所动,还满脸嫌弃的回道:“证明你的实力吧,如果能单独指挥得当,我就难得向往表彰你和部下们。”
“这怎么可能?”他惊恐失落的说着。
“听好了,鬼过度繁衍,也很麻烦……您无寸功,总得证明自己价值吧!加兰·提利尔子爵阁下。”韦娜面目变得可怖,对其厉声质问。
……
涌出的鬼,一个个被砍的失去行动能力,拖进阳光里晒成灰烬,黑雾也有消退的迹象,反观骑士们则无一人死伤,表面顺利的假象,让艾洛被蒙蔽,安心了不少。
“如按人的标准盘算,射速高度顶多能容纳四,五十只,会有人类在里面吗?现在出来已经不少了。”维克满身血渍,一边斩杀着恶鬼,一边游刃有余的对艾洛喊道。
此话,顿时让艾洛清醒了不少,他急忙斩下一恶鬼头颅,空出时间回道:“问题大的很!其余七个位置只有一个比眼下的空间稍微大些,人去哪了?难不成被吃了吗?”
“好像没有讯息回来,我们……”维克说着,一剑刺穿了恶鬼的心脏,而它竟然还能迎上前,挥动破烂泥泞的利爪维克眼睛划去,可动作太慢,只见维克猛然向上一提,贯穿着的利刃瞬间沿着它的身躯将其头颅一分为二,而后又回身一甩,又砍下另一恶鬼的头颅,但仍有不知死活的恶鬼,趁机偷袭……
“待会再说吧!很遭忌讳。”艾洛在浴血奋战中,心想着。
……
战场上,尸横遍野。然而,艾洛仅仅受了些擦伤,精锐强悍的骑士们也大多无碍,其余冒险者也还安好,事态似乎顺利。
不再有鬼涌出,骑士们接受命令,主动探查高楼,这边的战斗看上去就快结束了。
其他七处……也大同小异。可是,即将发生异变了。
楼里尽显破败之感,弥漫着浓重的黑雾,潮湿而阴暗,地上遍布着蛛网,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杂乱无章的摆放着,楼梯又破又旧,好似随时会散架,骑士们身负重甲,部分只得缓慢行进。
二楼,周围也静悄悄的,碗,刀叉掉得七零八落,还沾着不起眼的面包渣。行至此处,没看到一个鬼,反倒令骑士心生蹊跷。
三,四楼。窗户纸有几处破了,几缕阳光由此透进屋内,灼热的高温下,散发着发霉的樟脑味,令人作呕。
行至最高层,骇人听闻的景象先后映入骑士们眼帘,他们突感惊愕,而后又愤恨,憎恶,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如绞痛,气得颤抖难止,面目狰狞。
骨肉相连的腐烂残骸,破烂的衣服碎片,少量头发牙齿,细微的指甲盖,夹杂堆砌着,沾染的血渍已干涸凝固,恶臭扑鼻……难以言明的可怖。每个人都仿佛身临其境,亲眼见证了恶鬼们在人类的惨叫声中,分尸,啃骨头,撕咬血肉,拨筋扒骨,敲骨吸髓,还嫌女人毛发太多,剖解麻烦的饕餮恶心姿态。
然而,一处却近乎洁净无暇,宇宙为极不相称。眼见得,靠窗边缘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华美而精致的镜子,上面镶嵌着富有规则的漂亮花纹,镜面明亮如冰,连周边的墙与地面也并无污渍,着实奇特,而又有些诡异。
骑士走近观瞧,可到底也看不出多少门道,只觉得像是一般贵妇人常用的镜子。
他们谨慎小心的搜查了最高楼层的每一角落,仍不见一鬼,骑士们心生蹊跷,各楼层再次互相通告,因为发觉其他异样,一名年轻,经验匪浅的骑士不自觉靠近了镜子,希望能琢磨出端倪,而背后的同事们正商讨着要不要将镜子搬出,交由政府查验。
覆盖者白盔甲的指尖,轻触了无暇的镜面,那名骑士仔细观察了镜子上部以及中央位置,又低下头去看底部,就在这一瞬……镜面映衬的影子竟未随其低头,还轻微的抖动着,露出了轻佻,险恶的微笑!
年轻人的脸吓得惨白,张嘴刚要喊出声来,头颅却已然掉落于地。
只见,名为“加兰”的恶鬼半个身子裸露在镜外,三道寒光已离其近在咫尺,可……下一秒,却响起了清脆的破碎声,锋刃碎了一地。
惨叫声不绝于耳,应急调动展开,但门里的世界……像是个无底洞般,吞噬着闯入的骑士们。骑士队长是大为不解,因为根据刚传过来的汇报,高楼里仅存有五只鬼。
已然发起求援,涌入骑士们被迫撤了回来。骑士队长感到耻辱,紧张的热汗直流,隐隐察觉到事态发展正走向失控。
“派冒险者去吗?反正他们不在体制内,死再多也能隐瞒,不用向上头汇报。”雄壮的白马下,猥琐的侍从正揣测着队长的心意,结果却不出他所料。
总之,虚伪而道貌岸然的命令终究传达了下来。
艾洛很不情愿的动身。在与师兄维克窃窃私语之时,白发厉鬼“加兰“突兀的自五楼破窗而下,伴随着琐碎的木屑,落在了众人背后……
战局总是瞬息万变,在它落地的那一刹那,大多人都已转过身,手持武器相对,骑士们则本能般的自觉守序,层层叠叠的护在了骑士队长的身前。
没有停顿,没有什么霸气的开场白,很快便展开了厮杀……加兰的拳头如同火炮,几乎总能一击毙命,骑士们的铠甲如同白纸,无作用不提,反而还脱离了他们原本就不多的速度与灵巧性了。利剑砍到它身上多有破损,无法伤其分毫,疾驰袭来的飞箭,自然也不能深度刺穿它的皮肉,仿若蚊子的叮咬,不堪大用。
加兰较之先前,肌肉肿胀了许多,就像打了激素似的。
艾洛显然盘算着个人利益的得失,他觉得自己及时亲手砍下了眼前这白发鬼的头颅,功劳大多也肯定会被骑士队长抢去,风险大于回报,遂隐藏了气息,消极怠工。而维克却拔剑向前,他也是兰特国民,不可能置若罔顾。
如此对比,艾洛倒是自觉羞愧,自嘲般的笑了,但他依旧不为所动,未萌生丝毫相助的意向。
黑色的瞳孔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很是平静。眼见得许多骑士身负重伤,有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能已然丢了命,但艾洛心中却未觉悲痛,仿佛事不关己。
黑雾之中,而又正进行着惨痛的厮杀,艾洛还隐藏了气息,没人会注意,指责他的行为,而且没有责任心的不止他一个,其余雇佣而来十几个冒险者中,也有两三人只是呆若木鸡的伫立着,既不敢相助,也不敢像艾洛那般心安理得的旁观,似乎只要紧张,保持着可以找机会战斗的幻觉,就勉强不会过于煎熬。
几番纠缠过后,维克暂且退了下来,他寸伤未受,但仍要小师弟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