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面目狰狞,金色披肩长发杂乱无章,身形略显健硕的青年男子,正穿梭于山林之中,慌不择路的跑着。他心怀怨气,三心二意的心想:“可恶!废物们竟会联合起来,若不围殴,看老子不把你们一个个单挑死。”结果,行进在崎岖道路中气喘吁吁的他一脚踩空,正好摔在了一个小水洼上,着实演绎了狗啃泥的一幕。
因此,男子背后的五人,很快追上了他,其有三,咬牙切齿面露凶光,仿佛恨不得生啖其肉般。原来,这三人都曾被他抢走过身上的颜色。
倒在水洼中,唇触着水,牙咬着泥的金发男子见自己已无路可逃,悲愤的暗自自我打气般的心想:“一群渺小的蝼蚁,竟敢袭我,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碾成渣,人渣!”只见其双手撑地,猛然起并转过身来,怒目圆瞪,双掌握爪架至胸前,散发出了凶猛的气势。见如此,追过来的五人也不同程度的愣住了,他们眼中浮现出的是一只被逼急了的病猫,用尽最后力气,视死如归,誓要鱼死网破,竟化身猛虎拼命一搏的景色。
五人中最左边的是个秃头圆脸的胖子,他掏出背后的铁锤,迈步向前,斜挥着,冲其身躯砸来,但只见金发男子看似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收束起了气势,仿佛胸有成竹,但这却是他的拟态,金发男子待其靠近之后,骤然向前,竟提膝近乎直线般砸在了他的宽大的下巴上,并未动用双手,因为身后的二人已接连向他袭来,他将格局放大,先是挥爪不完全的袭在了左边那人的脖颈处的同时下压转动身体,挥拳砸在了右边那人的胸前,顿时志得意满但尽管他动作看起来如此华丽,以他动作的力度精准度,一下子同时秒的三人是不可能的。只见中间那胖子率先缓过神来,回击一膝击重砸在了他的下体上,痛觉顿时如潮水般涌入,可他连叫疼的喘息之机都没有,右边那人就强忍着呼吸困难及疼痛,由右向左发出一发勾拳砸在了他的侧脸上,左边那人受的伤害最低,他也回过神,竖握着拳,由上至下挥动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一看似亲密无间的配合下来,金发男子近乎差点失去了意识,竟生出了自耻的下跪投降的念头,他理所当然的随即打消了,强忍着疼痛,挥拳打在了中间胖子的胸前,但这拳极其微弱,看似有气无力般,一身脂肪的胖子自然也并未受到多少伤害,见其如此,静海姚有趣味的拿着肥油的肚子一顶,将拳弹开,又挥动手刀,朝其脖颈至肩的交界处砍去,左边那人再次挥拳朝他侧点打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人侧处上方,碧蓝无垠的水龙卷,很是突兀的袭来,瞬间令三人大惊失色。他们被冲到了侧面不远处的地方,被浇成了落汤鸡。
金发男子来不及细想,水从何来?到底是哪位大侠慷慨解囊相助,只是急忙向状态不佳的三人袭来,一顿猛揍,另外,不远处的两人望向了侧方的山丘上,又看了看金发男子,转身逃跑了。
几分钟后,金发男子卸完了愤,气喘吁吁的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山丘上,来者正是婀朵博!金发男子看到她正站着,一脸鄙夷着望着自己。
他顿觉自己在解救自己的恩人面前有些失态,其略弯着腰,慢悠悠的向前走了两步,做出自己常见的奴隶姿态,以讨她欢喜,却令她顿觉恶心,神色也更加鄙夷了
金发男子察觉到她的变化,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恢复至平常状态,婀朵博这时望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这,那个,敢问小姐尊姓大名?”见此,金发男子尽量做出礼貌姿态小声询问道。
说着,婀朵博却并未听清,理会。转身就走,这时,她面前有一皮肤黝黑,高大挺拔的棕发男子拦下了她,并走上前去,望向金发男子,说道:“喂,老兄,交个朋友吧,刚才那伙人大概就是没球的失败者们团伙作案,您叫什么名字?”
“您?!……我叫尤尔·彼得森。”再看此时眼下的金发男子不禁热泪盈眶,不仅报上了自己的姓名,还报上姓氏。他已经许久未听得别人称呼自己为“您”了,中发男子只是习惯性的对初见的人礼貌地客气客气,打个招呼,却令他万分激动,甚至于陷入了回忆之中。
彼得森曾经是兰特王国较为贫瘠的赫卡市有名的奴隶主家族的姓氏,而尤尔则是其族长中的三男,童年除因不爱学习文化而被长辈多次训斥外,可谓是顺风顺水。然后……奴隶制就被新王逐渐废除了……家族中所持有的奴隶,自然成了不法财产。其享有决策权的父亲以及家族中的长老们虽一定程度上的料想到了之后的情形,并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国家政策,只得恐慌,悲痛欲绝的如生割己肉般放了奴隶们。王国政府未给予家族多少赔偿金,还因家族释放的晚了些,责怪了他们。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此时的彼得森家族本就欠有外债,因为就在这不久之前彼得森家族还通过决策,全体族人共同利用人脉借钱,购置了大批奴隶。他们早已规划好了投机方向,很显然是欲图再次大干一场。结果此举倒成了砸死自身的石头。
彼得森家族几乎是在一夜间落魄了。先前借钱商量一同发财的“好朋友”们,瞬间翻脸,只认钱的他们很是自然的纷纷派出了“恶犬”逼门讨债,尤尔直至现在他也还记得自己父亲在原本身价远低于其的讨债者面前那副流着冷汗卑躬屈膝的贱样,也是在那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百姓们习以为常的名为“生存”的恐惧。而就在这雪上加霜之际,尤尔家里的几个小妾管家还卷着为数不多的一小部分金银珠宝逃走了。其他长老家里的状况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家族也就如此逐渐分崩离析了。
最后的最后尤尔的父亲,兄弟姐妹,母亲,和他自己,满怀屈辱的口中含着少许钱财,赤膊着被自己刻意弄脏的上身,化妆成家中残存着的奴隶远走他乡逃债,一切如梦一般。但这却仅仅只是尤尔屈辱之路的第一步。再后来,他沿街乞讨过,捡过烂水果吃,遭小混混打骂,看打工老板的眼色过活,这期间,他两个哥哥实在接受不了现实,一个抢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钱去吸毒,一个自尽,对他很好的大姐也沦为了妓女,他感受到了极致的悲痛,活的愈发麻木不仁,也常常有过要死的念头。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之前养尊处优的他不好习文却好习武,早已练就了一身粗糙的武艺,他逐渐得到了适合他的工作,站稳了脚跟,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后来,兰特王国因各种情况,出现了一波广泛性的变动,间接导致冒险者的收入暂时提高了许多。不少人纷纷转职,他也如此投机,虽抢了他人饭碗,使得冒险者们的收入又立刻下降,但他还是顶着原本就工作着的冒险者们的鄙夷,工作了下去,两年间便晋升为C级,半年前更是取得了参加B级考试的资格,其父亲更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总之,这场考试对他来说极其重要,这关乎着自己以及家庭乃至家族命运的前途。如此,自然也不难理解他此刻峰回路转内心的激动之情,仅仅因为一个“您”字而被触动,使得情感翻涌而出,令他热泪盈眶了。
“您是叫尤尔,对吧。你知道吗?刚才袭击你的那伙人同属于一个由无球颜色球的失败者所行成的组织。据我所知,已经有不少人同你一样,遇难了。我和她以及其他一部分人已达成通过考试标准的人为保护自己手中的颜色球而结成同伴,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互相好有个照应。”
“好……”心神不宁,身上还残留着些许恐惧的尤尔未多加思索便答应了,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