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怎么了吗?”中年人有点奇怪,随口发问,口中叼着的如手指般大小的旱烟上的屡屡白气依旧向上冒着,消散于无形。
艾洛脸色恢复,目光坚定,郑重的说道:“我出钱,关于夜明珠的事,你知道多少?坎丁大叔。”
名叫坎丁的中年人,稍稍提起神,转过头来问道:“白的还是黑的?”
“黑的。”艾洛答道。
“那花费可不少给我三枚金币吧!”坎丁大叔云淡风轻地提出了一个对于普通人而言十分巨大的交易金额。
“没问题,我会凑齐的。”艾洛干脆利落的答道。
“你没钱了吗?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向来诚实守信的你,一般会直接带钱来的,大概出了什么事吧?”坎丁转回头,一语道破。
“出了点小事情,不过我可以从朋友家拿的,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应该也不在乎,总之,请你告诉我见不得光的事情。”艾洛转过头像是埋怨似的嘟囔着,并对其低声请求道。
坎丁稍稍思索后,决定信他这么一回,只见其站起身,走进屋内,没过多久,戴上老花镜的他拿着以后厚的本子走了出来,坐至摇椅上,仔细翻阅着。
大概过了三分钟,他将本子倚在摇椅左侧,转过身来,心中疑惑,产生了疑问,内心对艾洛发问问道:“你跟官府扯上关系了吗。”
坎丁大叔端详打量着艾洛,终是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艾洛看似也察觉到了,他想问什么。
“距今大概546年前,迪诺斯王朝统治着这片土地,王朝百年之后腐朽衰败,人民士绅起兵反抗……”
坎丁大叔滔滔不绝的讲着,艾洛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迫切想要知晓的并不是历史,重点是和那颗夜明珠扯上关系的人和势力。”
坎丁大叔瞅了他一眼,轻声答道:“明面上属于博物馆,所有权属于王家,而黑上,被很多人盯着,尤其是贵族……尤其是前贵族家,年轻的新国王的新政,让他们很是不满,他那个夜明珠是迪诺特王朝的大宝贝,可以作为‘复辟’的道具之一。”
“有这么重要?”
“所以我之前讲的那段历史才有必要啊,既然你没耐心听,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当年先王及其众起义军起是打着恢复迪诺斯王朝的旗号造反的,但随着势力逐渐壮大,这个旗号也就愈发没用,最后建国自然没有恢复所谓的迪诺斯王朝,其他起义军要么被招安,要么被消灭,被招安的成为了贵族领主。复兴迪诺特王朝一直未被人提起。而现在,则又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庄园主,乡绅,读书人,士族,贵族领主们利用了。原本,他们打着恢复道德礼法,君臣体制等旗号反对新王,而现在,他们似乎又有了新的旗号,就是‘复辟’,恢复迪诺斯王朝,愚蠢错举。”
“那么颗小珠子有这么大作用?”艾洛疑惑的问道。
“都说了,那只是他们的小表面行为之一,而且他们内部也不怎么和,有的还妄想以道德典故甚至以死规劝新皇,令他‘悬崖勒马’,‘改过从良’。有的想要起兵威胁他恢复礼法制度,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还回来,就息事宁人,继续过平安的生活。胆子大点的,就曾想要彻底造反了,里面复杂的多,也不怎么团结。我知道的,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大概,现在或许又有新变化,总之,虽然名头还算响亮,但说到底,也不过有钱有势的无头苍蝇们所做的小事罢了,依我看,成不起气候,变不了天。”坎丁大叔坦然大开大合的说着,艾洛继续发问道:“那最近前来抢夺的那个人背后的势力是?”
“这我可拿不准了,小道传言是库斯科家族干的,他们被骑士们盯得很紧,但这也并不准确,总之,官方肯定也掌握了什么。”
艾诺低下了头,缜密思考着,他意识到焱并不是被某种势力刻意针对,于是,放下心来。脸色也随之舒展开来,变回了原来那悠闲自得的样子。
坎丁大叔见此,很是奇怪,问艾洛自己是否与这事有关联?艾洛说没什么关系,在谢过坎丁大叔后,吹着口哨,轻松自在,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焱此时已然醒来,他已经平安度过了危险期,甚至已经能稍稍活动身体。他在脑中不断的回忆那日晚上的情景,一招一式,前后动作顺序一幕幕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飞驰躺在病床之中,但却因此喘着粗气,冒出热汗。而医生治疗师一遍遍的提醒他要让心态平和,不可过于兴奋激动,但他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而那些人无奈之下,也只得施展昏迷魔法让他沉沉睡去了。
居所大门前,艾洛迟迟不肯打开房门,因为他嗅到了一股熟悉香料的味,他知道是谁留下的,且不想面对那个人。但是一番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坦然面对。
他打开了门,一瘸的腿已被金属拐棍所代替,满身粗大肌肉,身长八尺有余,披着粗皮大衣的看起来很有精神的老头正襟危坐在沙发中央,怀着双臂,愤懑的过头来,很是威严的对其招呼道:“回来了?艾洛。”
此人正是艾洛的义父鲁德内。
艾洛浑身下意识的颤抖,结结巴巴的答道:“义夫,父亲,您来这是……?”
“当我不知道吗?还想蒙骗我,焱这没出息的小子出了何事?从实交代。”艾洛的义父鲁德内质问道。
艾洛扑通一下跪地,低下头,并狠狠删了自己两个嘴巴,难堪的答道:“他……算了,您都清楚,想必这时,医院已经告诉您了,我没照顾好他,您打我骂我都行,请别太重,我……今后一定看好他。”
此话一出,就激怒了鲁德内,只见其怒斥道:“混账话……也不想想你自己干的都是什么,他现在重伤住院,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莽撞大意,可他好歹是在按照为父的意图,向上拼搏进取,可你呢?到处钓鱼,结交些满身酸臭的文人们谈笑风声,一天闲的都不像是个活人,还好意思说去看好他,不知羞耻,令人作呕。”
“义……义父,我知道那些话令你愤怒,但我仍然要说,我虽算计过很多东西,唯独对您,我从不说谎,我对金钱,名望,荣誉,身份贵贱,以及家族地位,这些对于您来说很是看重的东西,兴致却却。我曾也劝过您不要太在意那些东西,可您不听劝,我也就罢了。”艾洛停顿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开口道:“请您……别逼我了,我……不是能回应您心愿的人……或许事实上对于义父您来说,当初收养我就是个错误,您当初还是有些莽撞了,只是看到我的天赋,而没看透我的本性……如果您还想找人继承自己的志愿,那请注意,以后不要再犯像收养我这样的错误,这是我对您多年养育的善意回报,除此以外,我或许也拿不出了。”
“为父养你这么多年,就是教你说这些混账话的?”鲁德内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跪坐在地上的艾洛,质问着,而艾洛轻轻点了下头,回答道:“所以说……您当时的判断实属有误……请您吸取教训。”
“兹”鲁德内不爽的嗞了下嘴,随后,便突然如脱缰的野牛一般,急速扭转身体,还抬起已经被替换了的瘸腿,异常迅猛的伴随破风之声朝艾洛的头的左侧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