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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朝鲜遣使入大坂

,备前宰相
陆前刈田、柴田、尹具、亘理、名取、宫城、黒川、志田8郡及宇多郡一部最初在秀吉的预计中一直是按照表高45万石去定义的。
毕竟之前情报一直显示,小田原之战前的尹达家知行是120万石,去掉会津20,岩代20与中川领有的信夫、尹达、置赐郡17万石,扣掉的总知行只有57万石。
就算有数据误差,杂七杂八的扣掉,这么大的领地表高也不会低于100万石。
室町幕府时期陆奥领检地表高合计约138万石,陆中和陆北加起来才仅仅25万,再去掉现如今相马、岩城所领的磐城国15万石,陆前怎么着都应该有108万石。
而且这个检地数据已经是100年前了,陆奥过了100年知行增多10万石很难吗?
但是现在从尹达政宗给出的数据看来,其所领有的仅有23万石,加上会津20、岩代30、磐城15,整个陆前的表高难道只有88万石?加上陆中陆北堪堪超过100万石?历经百年发展之后陆奥国在官方的表高倒退了30万石?
用尹达政宗的话来说就是“不论殿下赏赐什么我尹达家都感念殿下的恩情,只是我尹达家所领被大幅消减,家臣们的俸禄知行都难以为继了,恳请殿下准许我尹达家对家臣体系进行精简。”
简单来说就是:你秀吉给我砍的太多了,我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再这样下去我连武士们的俸禄都发不出了,实在受不住我只能放人。
所谓的放人是文艺的说话,这些人都是职业武士,除了杀人还会干嘛?真的把他们放逐,大部分人又都是本地老除了上山为匪还能做啥?
了解历史上大崎、葛西一揆有尹达家影子的秀家,很清楚尹达政宗的意思就是在给秀吉打预防针。
那意思就是再说:我尹达家扛不住了,今后若是有“前尹达家臣”在周围骚乱,你秀吉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但是秀吉显然没有听明白尹达政宗这一点,在他看来秀吉下达羽奥仕置和检地的命令之后,尹达政宗这么快就将自己的田籍薄交了上来,这就是上道的表现啊。
他并不担心尹达政宗会上交一份假的田籍薄上来装可怜,毕竟如今石田三成就在陆奥进行检地,陆奥诸国究竟有多少知行一验便知,藏是藏不住的。
至于陆前8国只有23万石这个事儿,秀吉一点都不担心,尹达领的陆前盐釜凑是整个东北最重要的港口,每年给予尹达家提供大约3~5万贯的收入。
陆奥那个地方贯高与石高的比例大概是1:10,以庆长三年时尹达家上交的田籍薄所示,其最主要的宫城郡贯高5186贯948文,折米51,869.48石,基本上就是按照1:10的比例换算的。
也就是说尹达家现在的知行如果把盐釜凑算上,尹达家的知行折米不会低于50万石。
但是现在的秀吉还与庆长检地不同,并没有将贸易收入算入总知行中去,仅仅按照石高来说,尹达家现在仅有23万是或许真的少了些。
因此秀吉对尹达政宗进行了安慰,表示如今检地刚刚开始,待羽奥地区检地完成之后,如果确认其知行确实只有23万石,会从大崎、葛西的领地中给予补偿。
葛西大崎家的领地占据有陆前的加美、玉造、远田、栗原、登米、小鹿、桃生、元良8郡,以及陆中的气仙、磐井、尹沢、江刺4郡知行合计34万石,其中陆前8郡20万石,陆中4郡14万石。
历史上气仙郡是属于陆前国的,因为在明知初期的分国时候,这里属于仙台藩的知行范围,属于尹达政宗所领,因此在分国时候直接划入陆前,不过从地图可以看出,气仙和元良一半实际上从地理上的从陆前突出于陆中的。
总之秀吉这一番操作下来就一个意思:你尹达政宗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是羽奥不能乱,你先帮我撑一撑一切等检地结束之后等我看看在给你添一笔。
大家都是在政治场上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哪里还不明白对面的意思,这事儿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上了台面,自然是不担心对方赖账的,现在只是搁置争议罢了。
秀家惊讶于秀吉对于尹达政宗的挟兵要价的态度,居然没有给予想象中的愤怒,甚至连意思斥责尹达政宗的表现都没有,但是很快秀家便知道了原因。
秀吉召集这么多东北大名千里迢迢而来,目的当然不是简单的走个流程就结束了,他还需要向羽奥和关东大名宣示自己的武威,让这群最北端的乡巴老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四海臣服。
为了这件事他特意将此前就已经抵达京都的琉球使者押下,等到羽奥诸大名到了之后才来大坂向秀吉表示庆祝。
对于琉球这个新收的小弟秀吉非常满意,当即反过来赏赐了他们不少金银和布帛。
然而重头戏并没有结束,在琉球使者退下去后不久,秀吉示意坐在末尾的一名武士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名武士起身向秀吉示意后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引着几名陌生人入殿,打头的一人身着绯色长袍,其上面绣着云雁补子,腰缠素花腰带,挂在腰间的绶带上绣着云彩和极鹤。
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身穿青色长袍,鹭鸶补子、素银腰带,三色练鹊绶带的官员。
当着三人一步入殿内,秀家的眼皮就止不住的狂跳。因为后世明粉的汉服狂魔的秀家很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身着的乃是明制官府。
打头一人从其补子、腰带来看应该是绯袍入门的四品官员,后面两人应该是六品官吏。
直到这个时候秀家才发现引着他们入殿之人乃是对吗宗氏大名宗义智,之间他引着三人来到秀吉面前向秀吉伏倒拜道“启禀关白殿下,朝鲜王使者黄允吉、副使金成一带到。”
黄允吉与金成一两人的名字在明、朝鲜、日本三国历史上都是绕不开的存在,正是他们两人的到来正是拉开了秀吉对朝战争的序幕。
早在1587年,九州合战之后,气吞山河豪气云天的秀吉便滋生了对外征战的想法。
在他的计划中日本统一并不是终点,他还要去打败明朝征伐印度,甚至要用武力好好教训南蛮那群异教徒们。
而不久之后,在秀家的操作下,琉球入朝向秀吉降服,这让秀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此他开始着手准备对“唐”国的入侵战争。
巧的是,这个时候他从一个南蛮传教士路易斯·弗洛尹斯口中听闻“朝鲜每年作为贡品向对马国主缴纳一万袋米”的事儿。
其实这是这明传教士夸大宣传的缘故。
自应仁之乱以来,日本朝廷对武士的约束力越来越低,这就使得“倭寇”这一身份在九州、西国各邦国开始有组织的出现,袭击的对象不仅仅是明朝还有朝鲜。、
而想要对朝鲜进行劫掠,对马岛就是倭寇们重要的中转港口。
朝鲜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每年会给宗义智100石粮食,并许诺其独享对朝贸易,以此换来宗家对倭寇船只停靠对马岛的拒绝,再不济也要在倭寇入侵之前提前传信给朝鲜的边将好让朝鲜做好准备。
然而就是这个切支丹和尚出于虚荣心的一句话,让秀吉误以为朝鲜王国连对马岛的宗家都怕,那更别说我这个宗家的顶头上司了。
因此其在不久后命令宗义智父子去朝鲜交涉,要求就和琉球国王一样,由国王亲自出面东渡日本前往京都拜见秀吉,并向其臣服,不然就要渡海派兵讨伐朝鲜。
宗家一方面不敢违背秀吉的命令,另一方面深知朝鲜不可能轻易向日本臣服。
最关键的是对马岛贫瘠,全岛可耕种的土地出粮不超过5000石,但是岛上实际上有超过120个自然村落,每个村落50~200人。
取中位数来看,小小的对马岛上实际上生活着万余人。
这么多人光靠地里的产出根本不可能养活,捕鱼业以及对朝鲜贸易才是对马岛的经济命脉。若是依照秀吉的态度强硬要求朝鲜国王,那么对马岛经济命脉肯定没了。
因此他们刷了一个小聪明,将秀吉想要朝鲜国王臣服的意思转变为日本现在出来了一个新国王,想要与朝鲜王国建立外交关系,希望朝鲜能派使者到日本去。
而一旦朝鲜使者来到日本,就向秀吉说这是朝鲜臣服的使者,企图蒙混过关。
从以上的计划来看,此时的宗家显然还不清楚秀吉有对朝鲜、乃至明朝侵略的想法,不然根本不会想出这么投机取巧的想法。
但是由于朝鲜国王李昖认为秀吉是弑杀了其君主之后成为日本国王的,因此不愿意与日本建立外交关系。
宗义智对朝鲜的外交迟迟不见进展,这让秀吉恼羞成怒,他觉得你宗家可是朝鲜的“宗主国”,哪有大哥指挥小弟1年多都没有动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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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天正十七年初,趁着北条氏向秀吉降服,秀吉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给宗义智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书信。
在书信中表达了对宗义智外交成果的强烈不满,要求朝鲜国王必须在当年夏天前渡海来日,不然就要让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等人帅兵渡海攻打朝鲜。
眼见自己谎言要被戳穿,自己的经济命脉都要没了的宗义智急了,他亲自写信给秀吉,说他会亲自渡海朝鲜,劝说朝鲜国王来日云云。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秀吉处置切支丹导致九州发生民乱,在加上后来北条氏对秀吉命令的抗拒,才使得秀吉对朝鲜的关注度有所降低。
可是秀吉这边降低了对朝鲜的关注度,不代表你宗义智可以不干事了啊。
他找来明白高丽语和朝鲜宫廷礼仪的博多圣福寺僧人景辙玄苏,再带上自己的家老柳川调信,以及以博多名商岛井宗室为首的商人前往朝鲜交涉。
对于宗义智再次提出派出使者的请求,朝鲜上下商议决定向看看诚意。
随即以“数年间倭寇在“乷背通”等朝鲜奸民的配合下,数次对朝鲜全罗道、庆尚道、咸镜道及江原道展开攻侵,杀害边将,掳掠人口为借口,要求日本先交还被掳掠而走的朝鲜百姓,交出匪首给朝鲜处置。
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个条件,可是历史上这些倭寇只是在全罗道周围劫掠,可不像现在这般范围这么广阔,遍布整个朝鲜东部和南部。
甚至里面还有很多匪首的名字宗义智连听都没有听过。
其实这不怪宗义智,毕竟历史上在这部分劫掠的只是小股日本浪人,他们劫掠朝鲜单纯是为了生存去劫掠。
但是这一世有了一个叫秀家的男人,他在日本最北端的虾夷搞殖民开拓,既然是殖民开拓就需要人口啊。
本州岛上的人口连东北都不愿意去更别说虾夷了,再说他需要对日本各国保密自己的虾夷开拓,这就导致他将目光盯向了最近的朝鲜和东北女贞。
当然啊,秀家这边是花钱出钱给安家费,让朝鲜百姓自愿迁移来虾夷分土地给种子的,但是有些事到了下面具体实施的时候就很难把控了。
最开始确实秀家计划的和朝鲜官方做买卖,直接从他们手中收购流民,但是久而久之秀家的政策就变了味,毕竟做中间商只不过是赚差价,两头收钱才是真正的无本暴利买卖。
秀家的资金无形之中就滋养了一大批此前活不下去的日本浪人,踩着小船就敢去朝鲜沿海劫掠,渐渐的还形成了产业链。
秀家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这几年对朝鲜的劫掠规模扩大了数倍,搞得朝鲜上下苦不堪言,北从咸镜道,南至全罗道、庆尚道沿岸都是一片烽火,沿海的村庄甚至都不敢住人了,就怕晚上睡着睡着被人掳掠而去。
为了方便劫掠,部分海贼甚至占据竹岛、隐歧岛,直接以这两座岛为前进基地对朝鲜进行劫掠。
位于对马岛的宗义智隐约从手下人口中听闻,东方有大名正在主持对朝鲜的劫掠,听说还是一位大老。
在宗义智的认知里,东方的大老还拥有这般水军规模的有且只有可能是毛利家了,这个毛利家他可惹不起,因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眼下可不行了,秀吉是下了死命令的。
为此他不得不亲自跑了一趟广岛城,请求毛利辉元约束手下,同时准备随便挑几个人死刑犯给朝鲜国王交差。
毛利辉元压根没搞清楚究竟什么事儿,以为是家里有部分武士下海搞副业被抓包了。
寻常他自然不会鸟这个宗义智,毕竟麾下的武士难道交给宗义智来养吗?
但是现在他清楚的制度秀吉想要朝鲜作为跳板对明作战,需要给朝鲜一个好印象,因此满口答应下来。
不久宗义智返回朝鲜,并随行带了几十个在日本居住的朝鲜侨民,谎称是朝鲜的逃民,连带着那几个死刑犯交给朝鲜国王,并承诺会约束沿海的盗匪。
朝鲜国王很开心啊,觉得倍有面子,先下令处死了这些盗匪和“朝鲜逃民”,并赐予了宗义智一匹内厩好马。
至十一月秀吉正式出阵北条的同时,朝鲜国王正式确立了一正使黄允吉、与副使金诚一、书状官许筬等人出使日本。
对于朝鲜国王李昖来说,此举名义上庆祝丰臣秀吉平定日本全国,实际上还负责探查秀吉是否有入侵朝鲜的动向。
但是对于宗义智来说,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只需要返回日本之后诡称是来向日本臣服了,就等于是完成了使命。
几人从天正十八年3月6日从王京出发,由于路途不便,走了4个月才从王京抵达京都,等候秀吉的谒见。
彼时秀吉已经完成对北条的征伐,并在宇都宫完成了仕置返回京都。
但秀吉并没有马上接见他们,因为秀吉知道羽奥、关东大名即将从北方而来,他想要在这群乡巴老面前好好展示一下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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