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那夜的男人就可以了。”刘瞻再次问幼薇道。
“是、是的。”幼薇吱吱唔唔,整个脸都在发烫。幼薇觉得,自从接触李近仁之后,她每天都在丢脸。
刘瞻转身对李近仁道:“让你家里人到刘府来,她的事,刘某作主了。”
李近仁连忙抱拳谢道:“如此,就多谢史君大人了。”
前面我们讲过,“大人”这个词在唐朝,还是专属于子女对父母亲的称呼。李近仁称刘瞻大人,也就是相当于现代人称岳父大人。
刘瞻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幼薇嘴上的伤道:“你在家好好休息吧,等嘴上的伤养好再来府衙。另外,三娘过几天十五岁及笄礼,我邀请你们俩参加,到时会有请帖送过来。”
说着,朝李近仁点点头,大袖一挥,双手抄在背后,转身朝院门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转身问了一句,“郎君高姓大名?”
李近仁觉得有些好笑,拱手道:“在下李近仁,家父就是去年出事的那个虞侯。”
“原来是李虞侯的儿子,扬州城有名的首富!”刘瞻倒真是没想到,李近仁有如此大的来头,说到李虞侯,刘瞻摇了摇头道,“你父亲可惜了。”说完,他就出了院门。
李近仁面容沉寂下来。
幼薇知道李近仁父亲出事后他专门去京城讨要公道,然而在京城寸步难行的事。见他面色不好,幼薇本来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这时也忘了那股羞恼之情,与绿翘悄悄地退到一边,不敢去打扰他。
李近仁背手在院中站了一会儿,转身去寻幼薇,幼薇和绿翘均不见了身影,他便寻进房里来。
两人正在厨房里烧水,准备泡茶喝。绿翘见李近仁过来,连忙把幼薇推了出去。
幼薇怪李近仁用词粗俗难听,嘴里嘟囔道:“还姘夫呢,谁与你姘居?”
李近仁只管拉了她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根发钗来插在她头上,嘴上道:“早上出来时去查看门店,看到这支发钗觉得特别适合你,就拿过来了。”
所谓去查看门店不一定是真,特意去拿发钗才是真的吧。
幼薇摸了摸头上的发钗,脸色稍霁,道:“你刚刚在史君大人面前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李近仁笑道:“你还小,不懂。”
“我有啥不懂的?告诉你,想做姘夫,门都没有。”
李近仁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做姘夫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我说你同意,便是我的妻,不同意,我便是你姘夫。你想想,我是不是这样说的?”
幼薇有些羞恼,“什么我同意不同意的,你们大唐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对啊,所以我才跟史君这样说话啊,唉,你不懂,史君已经交代清楚了,你就等着做新妇吧。”
幼薇就低了头,寻思着史君那句让李近仁家里人去刘府难道就是去提亲的意思。正思量着,李近仁拿出从她脸上取下的纱巾,温柔地帮她戴上,嘴上亦是温声细语地,“你那个义妹过几天就要举办及笄礼了,等一下我们去选礼品吧。”
“哦,那就去选吧。”幼薇觉得,李近仁这么温柔地对她,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思维,她现在整个脑袋基本上就是木的,李近仁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李近仁帮她戴好纱巾,轻笑着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道:“乖啦。”
绿翘烧好水后,便拿了一个大盖杯过来,按照幼薇告诉过她的步骤开始泡茶。茶泡好,倒在小杯中,水色黄而清亮,带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
绿翘把两只藤条编的小凳子放在桌旁,对幼薇和李近仁喊道:“阿姐,郎君,茶泡好了。”
幼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李近仁搂进怀里的,听到绿翘的声音,连忙推开他道:“先去喝茶,喝完茶我们再去店里。”
扬州是水乡,处处可见杨柳拂堤,虽然已是深秋,却仍可见柳枝如轻盈的少女般,弯腰拂拭,似在梳洗她那柔顺的鬓发。
宽阔的湖里偶有渔娘撑船而过,船桨泛起涟漪,或有白鹭飞过,映衬着渔娘曼妙的身姿,那又是绝美的图画了。
李近仁拉着着幼薇,先是在街头湖堤上漫步,因为是秋天,太阳并不灼热,秋风也颇为知人意,不过分凛冽。
李近仁道:“扬州是个好地方,老百姓富庶勤劳,生活富足自在,也没有京城那么多规矩。嗯,在扬州生活的这几个月,你有没有这种感受?”
幼薇被他抓着手,手心里丝丝绕绕都是男人温热的气息,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李近仁偏头来看她,她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道:“确实很美,很宜居。”
自小在江南水乡长大,幼薇对这里有天然的亲近感。
李近仁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不准走神,嗯?”他语音上扬,鼻音拖得长长的,一种宠溺的语气让幼薇有种被爱被重视的感觉。
幼薇没有应声,李近仁又用手指在她鼻头戳了戳,有种把她当成洋娃娃的感觉,“你别弄我鼻子。”幼薇抓下他的手指。
“那里便是我的门店了,这个地方是不是选得很好,女人们悠闲逛街的时候,来到美丽的珠宝店,于是把喜欢的饰物带回家。这是我当时的设想,那时,我跟你现在的年龄差不多。”
李近仁露出孩子的一面,迫不及待地想与幼薇分享自己成长的经历。
幼薇享受着男人的宠溺,被他拖着带进珠宝店。店里的掌柜连忙移步出位,带着恭敬的语气喊道:“郎君。”
他看了看幼薇头上的发钗,这支发钗掌柜的认识,不就是老板大清早地从店里拿走的那支。掌柜的不觉又多看了幼薇两眼,遮着脸,看不出长相,看身材曼妙婀娜,应该不错。老夫人若是知道这事,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家夫人有个结义的姐妹过几天要行及笄礼,你看送什么礼物好?”李近仁把幼薇遮在后面一点,不让掌柜的用一双探究的目光研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