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道:“那确实很忙。”
离升官筵还有三天,离得近的亲戚们就已经陆陆续续到了陈府。
丫环使女们和小厮们忙着打扫卫生,左邻右舍和同村乡邻已经在忙着准备桌椅,搭建彩棚,筵席还没开始,陈府已经相当热闹了。
武英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陈演今天特别精神,他头戴儒巾,身穿一件居家锦袍,笑容可掬的迎接亲朋戚友的到来。
这时,一个满头银发,手拄龙头拐杖的老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八字门,那只有高官府邸才能有的配置,石狮加石鼓,那是当朝一品才有的配置,好气派啊!”那老妇人看见陈演,道:“陈大人啊,二十多年前,你们家是一贫如洗,如今你升了官,那是富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陈演一眼就看出她是陈家辈份最高的老祖宗,陈演拱手微笑道:“老祖宗,欢迎欢迎啊。”陈演接着又握着老祖宗的双手道:“老祖宗,别叫我陈大人,就叫我小演子,还像小时候一样。”
老祖宗道:“那怎么行呢?你是当朝一品啊。”
陈演笑道:“那有啥子关系嘛!您还是陈家辈份最高的人呢。”
老祖宗道:“小演子,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老祖宗看了一下四周雕梁画栋的高大建筑,道,“您能做到那么大的官,准是我们陈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陈演道:“祖上是积了德,但是主要还是因为皇恩浩荡,托了皇上的福才有我小演子的今天,当然,祖先也要祭,过几天要大祭祖先。”
明朝东厂的密探可以说无孔不入,他们时刻监视着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只要某位官员有反心,东厂密探就会马上去报告皇帝。东厂的人借陈家办酒席之机,早就已经混进来了,端茶的,送水的,扫地的等等这些毫不起眼的人群中,说不定就有东厂的密探,陈演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说话小心翼翼,把皇上的功劳说得比祖宗大,也许他就是说给密探听的呢。
陈雯清看见陈演,远远的就叫了一声“爹”,陈演看见陈雯清,责备道:“你这小畜生,四书五经不读,专门只知道舞枪弄棒!”
老祖宗道:“小演子,你别责备他,如今兵荒马乱的,学武艺也不错呢,学武可以防身,说不定哪一天混个带刀侍卫当当,伴驾君王,多荣耀啊。”
陈演道:“小畜生,还不快见过老祖宗,说‘借老祖宗吉言’。”
陈雯清给老祖宗磕完头,道:“晚辈见过老祖宗,借老祖宗吉言。”他心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带刀侍卫呢。”
陈演道:“还不快扶老祖宗去客厅歇息。”
陈雯清扶着老祖宗道:“老祖宗,请随我来。”
老祖宗道:“孩子,带刀侍卫是四品吧?”
陈雯清道:“想不到老祖宗见多识广,晚辈佩服!”
老祖宗道:“我祖上也是官宦世家,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成了平民。”老祖宗回头道:“我小孙子也想学武,你能不能教他几招啊?”
陈雯清道:“好啊。”
……
魏彪等人见到陈演,拱手道:“陈大人好。”
陈演微笑道:“各位朋友,欢迎欢迎,里面请!”魏彪等人告别陈演,快步赶上陈雯清,到客厅去了。
这时,一个衣服打满补丁,年纪大概有七十多岁的老妇人带着孙子走了进来,她孙子十三岁左右,肩上挑着一担谷子,走在前面,那谷子大概有五十斤左右,那孩子担着摇摇晃晃的走着。
那老妇人道:“陈演大人,你不认得我了吗?”
陈演笑道:“怎么不认得?您是我夫人娘家的亲戚,还是恩人呢,欢迎欢迎!”他回头叫家丁道:“老马,快帮那孩子将礼谷担到收礼厅去。”老马应了一声:“好咧,”,帮小孩担谷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