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府的军帐内气氛肃然,文官们将军帐装点一新,正上方挂起了书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匾,两边站满了威武的士兵,他们两手扶棍,身子向前略微倾斜。主薄口中长呼:“大一帅一到!”声音刚落,一个身材瘦高,面色微黄,身着大帅服的汉子带领军师徐以显和主薄来到军帐内,这位汉子就是大西军大帅张献忠,他还顾四周,道:“你们把这当成了公堂审案啦,我老张最讨厌官府贪污受贿,不要布置成这样嘛。”
军师徐以显摇了摇鹅毛扇道:“大帅,这是杀人抢劫命案,非同小可,所以有必要布置得严肃一些。”
张献忠在书案前坐定,主薄和军师分别站立两旁。这时,李定国和孙可望押着卫无常等一般劫匪来到军帐内,孙可望命令他们跪下。李定国将一封书信交给张献忠,道:“父帅,卫无常等一干劫匪的罪证孩儿已经全部查清,请父帅明察。”张献忠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道:“卫无常,老张我军务繁忙,百忙之中抢时间来审你们这般毛贼,算你们有福了。”
卫无常大喊道:“冤枉啊,我的大帅,我的青天大老爷。”
张献忠道:“我是青天,但不是老爷,官老爷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最讨厌他们,你有何冤情尽管说,我老张只讲究一个‘理’字,只要你说得有理,老张我就放了你。”
卫无常站了起来,孙可望两眼圆瞪,喝道:“谁叫你站起来的,跪下!”
张献忠摆摆手,道:“他可以站起来说话,让他站起来吧。”孙可望看父帅开口了,就让他站了起来。
张献忠接着又道:“你有什么冤情,说吧。”
卫无常道:“金钱堡的人不肯交出藏宝图,挡了我的财路,所以我派我的弟子攻打金钱堡的人,准备杀掉他们夺取易筋经。总之,在我的一生中,只要是挡我财路的人,不给我让路的话,都必须死!”
张献忠压抑住愤怒,淡淡道:“你这是强盗逻辑,你给我跪下。”
孙可望喝道:“跪下!”卫无常只得跪下。
张献忠提高嗓门道:“那批宝藏是给你用的吗?那是两百年前陈友谅的儿子陈理交给周家保管的,陈理说‘万民有难的时候,就拿这批宝藏来救济万民。’老张我和我大哥李自成要是坐不稳江山战死了,这些宝藏就是抗击满清鞑子的军饷。周家多好的人啊,为了一个‘义’字,近两百年来没有动过宝藏。”
卫无常道:“张大帅你不也跟我们一样杀人放火,抢劫财物和金银财宝吗?”
军师徐以显沉声喝道:“放肆!”
张献忠道:“他奶奶的,还跟我顶嘴,俺老张杀的是什么人?俺老张杀的是贪官污吏、地主恶霸,还有吸血鬼皇亲国戚,还有就是欺压老百姓的昏官;你杀的是什么人?你杀的是良民百姓,合法良商!”卫无常等人听了吓得全身开始发抖。
张献忠回头对军师言道:“权力大的人难免犯错,错杀人,你们以后一定要规劝我不滥杀,如果你们不提醒我,你们就有罪。”军师徐以显战战兢兢地道:“属下一定尽职尽责!”
张献忠将李定国写的文案递给军师看,军师徐以显摇了摇鹅毛扇,摇头晃脑的将文案看了一遍,看到李定国的文案写得条理清晰,不时还点头称赞。
张献忠接道:“定国吾儿,以后哪个毛贼再打易筋经藏宝图的主意,一定要派人灭了他!”
李定国拱手道:“是!”
张献忠宣判道:“吾儿定国已将尔等的罪行调查得一清二楚,除了攻打金钱堡的人,数十年来,你们欠了不少血债,血债必须血偿,刀斧手,给我全部拖出去砍了。”
军师徐以显道:“全部砍了吗?”
张献忠道:“吾儿定国不是调查得很清楚了吗,他们每个人都杀过人。”张献忠一挥手,重复道:“拖出去全砍了!”
刀斧手不容分说,拖住卫无常等人就往外走,卫无常等大喊冤枉。
张献忠道:“再喊冤枉,俺把你们一个个五马分尸。”
徐以显拉长声音道:“退一堂一”张献忠、徐以显、主薄还有众武士走出了军帐,众士兵撤掉了军帐内的匾和其他审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