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放心,本王已重伤了他,料活不过今夜。其部已亦被本王击溃。”慕容雄有点功劳,恨不得将其夸大十倍。太后慕容晴相问,便自吹自擂道。
“汝南王果然英雄盖世!”慕容晴闻言展颜一笑道。
卢沟河以南的战况,慕容晴又岂能不知?早已令探马打探清楚了。
慕容雄虽败,但败得不是很惨,其麾下大部兵马还在,而此时慕容晴必须依靠他的兵马,抵挡慕容炽的攻击。
慕容晴手中当然也有兵马,人数还不少,但其一,慕容晴必须用他们来守卫幽州城池,守卫皇城,守卫慕容晴母子;其二就是震慑与清剿各地蠢蠢欲动之人或者已经举事之人;其三就是坐收渔翁之利,等慕容雄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再令大军出动,到时候连慕容雄也一块收拾了。
而慕容晴唯一没料到的便是,慕容炽所领的常山军居然如此勇猛,英勇善战,向东北推进,并很快将兵临城下了。慕容晴也没料到,齐王慕容盛与东海王慕容弘居然与慕容炽勾搭在了一起,共同反抗自己。
种种意外,使得慕容晴不得不小心谨慎,不得不委曲求全。
“英雄谈不上...”卢沟河以南的战役,将慕容雄累得够呛,小命还差点丢在了卢沟河,于是斜躺在了龙椅之上,一边摸着慕容晴如白玉般的小手,一边说道:“待击退乱军,宰了那小兔崽子,可别忘了你我约定之事。”
“先帝死后,我母子二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慕容晴忍住心里泛起来的阵阵恶心,任由他胡作非为,轻轻的说道:“待天下大定,晴愿以汝南王为尊,只要你不嫌弃,晴也愿以身相侍。不过你也要遵守约定,立溢儿为太子。”
“好说,好说。”慕容雄闻言大喜,干脆双掌合拢,抓着慕容晴的小手,邪邪的笑道:“你儿即我儿,立他为太子,又有何不可?本王岂是不守承诺之人?小嫂子,不如今晚...”
慕容晴与慕容雄大玩“擦边球”,任他占些小便宜,可来实质性的,却以各种理由推脱。今日慕容雄色心大起,就想让慕容晴陪在这金銮殿中。
堂堂汝南王当然不会缺少女人的,其身边的美妾艳姬数不胜数。之所以如此猴急,是因为慕容晴的美色,更是由于她的身份,曾经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还有就是慕容晴是慕容雄嫂子的身份...将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个中妙处,岂非大妙而特妙?
“砰!”
慕容雄厚颜无耻的,慕容晴正在考虑以何理由推脱之时,数名内侍跌跌撞撞的撞开了宫门,又跌跌撞撞的奔到了慕容晴与慕容雄的面前。
“何事惊慌?”慕容晴借机甩开了慕容雄的爪子后,淡淡的问道。
慕容雄则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盯着这几名内侍。
眼见好事将成,却被这几名狗奴才坏了好事,若无大事,慕容雄就打算给他们来个血溅金殿。
“城外...城外...来了一支兵马,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人,他们...他们...正在攻城...”一名老内侍结结巴巴的答道。
“宁国公、右贤王使人出战,却...被击败...”另一名内侍也是哆哆嗦嗦的答道。
宁国公也就是斜里虎,因拥立之功,被敕封为宁国公。
“来了支兵马?哪里来的?”慕容雄闻言吃了一惊后问道。
常山军,因慕容炽受伤,后退了五十余里,而齐王慕容盛与东海王慕容弘的兵马距离尚远,那么这支兵马来自哪里?他们还攻城?若是幽州城池被其攻破,那么大势就去了。
因而此时慕容晴都有些变色了。
“不知...不知来自何处。不过奴婢听人说,黄骅县的海面上有许多海船。”一名内侍答道。
黄骅县位于幽州以东,为大燕国京城东部门户。
“东海王慕容弘?!!!”慕容雄与慕容晴闻言不约而同的一起惊呼道,并相顾失色。
目前整个大燕国只东海王慕容弘有舟师,那么这支兵马定是慕容弘利用舟师,于黄骅县登陆,偷袭幽州城池。
“小嫂子勿忧!”慕容雄随后对慕容晴说道:“料区区慕容弘能成什么气候?他也敢驱兵攻城?本王这就去取他的首级,献于阶下。”
慕容雄不知道的是,偷袭京城的可不止东海王慕容弘这一路兵马。
“斜里虎、慕容康这两头蠢猪,居然会败于慕容弘之手?”慕容雄走出宫殿之时,还大骂了一句。
慕容晴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雄的背影。
“太后,何时取他的性命?”古引乞单不知何时来到了金殿,此刻忽然出现在了慕容晴的身后,阴鸷的眼神也是看着慕容雄的背影问道。
“大敌当前,不可急于一时。”慕容晴淡淡的答道:“待危机解除后再说吧。”
古引乞单微微的点了点头。
慕容晴、古引乞单早已安排妥当,要取慕容雄的性命,易如反掌,此时不过是将他当作一条狗驱使而已。
“捉住那人了?”慕容晴随后问道。
古引乞单点了点头。
“带进来吧。”慕容晴也是点点头,便端坐在了御座之上。
古引乞单躬身施礼后,便如一条鬼影般的退出了殿外。
须臾,一个俏丽的身影被金刺阿剌押进了殿中。
女子身影绰约多姿,如一朵峭壁上的雪莲花一般,宫门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女子衣袂微微飘动,于月光之下,却又显得有些凄凉。
女子容貌绝美,美若天仙,慕容晴自认不逊于她,但却是异常嫉妒,原因就是这名女子正值青春,而慕容晴却已至昨日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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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嗵!嗵!嗵!”
“哗啦!”
偷袭幽州城池的兵马,连夜攻城。
站着幽州城墙之上俯视,只见城下百余座投石车,如一头头怪兽般的,正在向着幽州城池投掷石块,而石块之上裹满了火油等易燃之物,成为了一个个火球,飞到空中,就如一颗颗巨大流星般的,划过漆黑的夜,砸在了城墙上、城墙下、城墙之内。城墙发出阵阵颤动,就如地震一般,数座高高的敌楼被火球击中,便轰然倒火球塌,散落的砖石瓦砾等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砖石瓦砾堆中及附近便是一具具尸体或受伤倒地之人在痛苦的嚎叫、呻吟,是一片狼藉。也有火球被投入了城中,点燃了许多房屋,幽州城内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队队燕军弓箭手、长枪兵、刀盾兵等在城墙之上来回奔跑、呼喊,一个个燕军将领挥舞着兵器,大声呼喝、指挥,就如一个喧嚣热闹的集市一般。
城墙之上也有弩车、投石车等向着城下还击,城下则是如繁星般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旷野,亮如白昼的火光之中,闪现出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甄傲人!甄傲人!”
借着无数火把发出亮如白昼的火光,城墙之上的燕军依稀看到了这些人的面孔,顿时发出一片惊呼声。
无人料到,燕藩镇,东海王慕容弘居然与甄傲人勾搭在了一起。
甄傲人,也就是甄傲国之人,为一群盘踞在东海至黑水洋一带的海寇,黑水洋也就是黄海。
甄傲国人数不多,但个个却是异常残暴凶悍,其国人被称作“甄傲战士”。自孩提时代开始,甄傲人就喜爱种种竞争激烈的游戏,他们比试马术、骑射、负重、划船、操帆和游泳等,哪怕冰冷刺骨的冬季,也丝毫不会间断,如此就锻炼出了强悍的体魄,锻炼出了一个个铁血战士。甄傲人人数较少,但在战斗中他们又表现的异乎寻常的狂热,个个悍不畏死,于是人人谈甄傲色变。
甄傲人残暴、残忍,对于他们来说,屠杀殆尽,实为常见,其各种残忍手段数不胜数。侥幸不死,落入他们手中,也许痛快求死都是一种奢望。蛇坑、毒穴、挂在船帆之上风干等等,是家常便饭。最为残忍的为一种名为“血鹘”的酷刑,类似于凌迟或磔刑,割肉离骨,断肢体,再割断咽喉,临刑前,还让人喝几碗类似于“麻沸散”的汤剂,让人不会提前痛死或晕厥,可谓血腥残酷之极。
“进!”火光之中,一员东海大将挥刀大吼道。
“吼!吼!吼!”
一声令下,一排排、一群群东海与甄傲组成的联军推着攻城冲车、云梯、井阑、头车、壕车、巨弩等攻城器械,向着幽州城池缓缓推进。那阵阵低吼声,沉重的脚步声,攻城器械行进时发出的“嘎吱”声,就如一记记重锤敲击在了燕军士卒的心上一般,令人不禁浑身颤抖,浑身寒毛皆立,一些胆小的燕军甚至被吓得瘫坐在了城墙之上。
一场血腥的攻城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