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起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大魏王朝西河城的时候,原本冷清的西河主城开始热闹起来。
早餐摊主开始沿街叫卖,各种各样的煎饼果子所散发出的香气很快就弥漫了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商旅、小贩,挑夫、走卒等,也纷纷走上街头,开始忙碌的一天。
然而,这种近乎繁荣的热闹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一队队、一排排身穿黑色战甲的兵士走上街头,热闹的大街小巷很快就冷清了下来,直至除了这些身穿黑色战甲的兵士之外,空无一人。
在这些兵士清空了所有的大街小巷之后,有几十位身穿青衣的修士从西河城外涌进西河城。
他们个个神情凝重。
其中一位看起来是领头的中年青衣修士一进西河城,就怒气冲冲的对一位守城的小头目道:“让你们西河城的镇守主将立刻来见过!”
小头目脸色微微发白,在这位中年修士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已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他吞咽了一把口水,颤音回道:“是,请上差稍后,小的这就去请。”
很显然,这位小头目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些身穿青衣的修士,但是他却很清楚这些青衣修士是什么人。
小头目离开后不久,一位身形魁梧且相当壮硕的中年大汉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此人肤色极其黝黑,整个脸就像一块黑炭一样。
他腰间别着一柄宽大的玄铁巨剑,浑身上下同样穿着那种沉重的黑色战甲。
他的身后跟着两位将领,其中一位就是昨日在街上发现萧寒等人的那位。
由于跑的有些急促,肤色黝黑的中年不停的喘着粗气。
“敢...敢问上差,您将余某唤来所谓何事?”他一早上就接到上峰的命令,让他火速清空整座西河城,心中本就不快,现在又被这么火急火燎的唤到这里,更是想到不爽。
不过即便他再不快,再不爽,这时也只能憋在心里,嘴上还得客客气气。
毕竟这些三清门的人即便是他们的大王都不敢随意得罪,更不用说他这么一位区区的守城主将。
身穿青衣的中年修士并没有因为黝黑中年的恭敬而有丝毫的客气,他冷漠的看着微弓着身子的黝黑中年,淡淡的质问:“我且问你,昨日夜里可有什么可疑之人进入西河城内?”
“可疑的人?”
黝黑中年愣了一愣。
他堂堂一个西河城的守城主将,怎么会知道昨日夜里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入西河城。
再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可疑的人呢?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当身穿青衣的中年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身后那位昨夜巡城的将领脸色骤然一阵发白。
昨夜前期的时候,西河城一直都风平浪静,没有出现过任何可疑的人。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这位巡城的将领碰到了四个人...
很显然,这位巡城的将领心中很清楚,那四个人在那种时候出现在西河城,其实行迹相当可疑。
可是也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与他对话的那位老头拿出的却是一块三清门的白玉腰牌,而且是那种非常高级,只有“三清”两个字的白玉腰牌。
他虽然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那种白玉腰牌,但是却很清楚那种白玉腰牌的非同一般。
在三清门,能够有资格持有那种白玉腰牌的人至少是中级大能境以上的强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中级大能境强者。
所以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立马又将刚到嘴巴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他想起了昨日那位老者临走时留给他的一句警告。
当然,他最终选择没有开口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场的几十位青衣修士中,没有一人的身份可以比肩昨夜他见到的那位老者。
与其为了这些人去得罪那位身份明显要高的多的老者,还不如闭口不言。
然而就在他的心中刚刚有了这个决定的时候,肤色黝黑的守城主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梁坤,昨日夜里是你带队巡的夜吧!”
这位名叫梁宽的巡夜将领一听这话,身体本能的震了一下。
他的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果不其然,他刚一抬起头就看到刚才说话的那位青衣中年向他投来的冰冷目光。
青衣中年淡淡的问道:“昨天夜里,是你巡的夜?”
梁坤咽了一把口水,答道:“回禀上差,昨天夜里确实是小人在负责西河城内的警戒。”
青衣中年没有立即再说话,而是仔细的打量着他。
沉吟了足足五六息的时间,青衣中年的两只眼睛骤然眯了起来,神情肃穆的看着他:“说吧,昨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梁坤的脸色骤然无比雪白。
不过他还没有吭声,因为昨夜那位老者的话一直在他的耳畔回荡。
青衣中年的脸色骤寒,厉声道:“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巡城小将可以承受的起的,也不是本座这种级别可以承受得起的。”
梁坤的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不过他还处在沉默中。
因为他在权衡青衣中年说的这番话和昨夜那位老者最后那句警告的轻重。
“嗯?”
青衣中年面笼寒霜的脸庞顿时阴沉了下来,冷漠的看着梁坤道:“你可知道,距离你们西河城不足十里的山林里,昨夜死了一个人?”
梁坤的身子抖了一下。
青衣中年的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死的那位是我们三清门的黑袍,而且我说的黑袍不是执法堂的黑袍法使,而是三清门执法堂的重量级人物,黑袍长老。”
梁坤的呼吸骤然一顿。
他额头上的汇聚而成的数滴汗珠瞬间落了下来,滴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他一身的内衣直接被突然冒出的冷汗完全浸透。
他虽然不是三清门的弟子,但是至少也知晓,三清门执法堂的黑袍长老对于三清门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再犹豫,直言道:“昨天夜里,我确实撞到了四位非常可疑的人。”
“哦!”
青衣中年轻咦了一声,两只突然瞪大的眼睛顿时亮起了一道精光。
不过这时候他没有吭声,只是肃穆的看着梁坤,示意梁坤继续往下说。
梁坤微微一礼,继续道:“那是快要天亮的时候,我带着黑色重甲军正巡到城墙边的时候...”
他说话的清亮,吐字非常清晰,语速很慢,一五一十的将昨夜的所见所闻完完全全的向身前这位青衣中年说了一遍。
耐心听完梁坤的话之后,青衣中年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昨夜你见到了四个生面孔突然出现在城内的城墙边?那位老头拿的还是我们三清门最有分量的腰牌?最终那位老者还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让其他人知晓他们的行踪?”看书喇
梁坤点了点头,道:“是的。”
青衣中年急道:“你给我描述一下那四人的体貌特征。”
“是。”梁坤点了点头,稍稍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极其耐心的向青衣中年描述萧寒等人的体貌特征。
“没错,就是他们是个。”
青衣中年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有些激动。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位青衣青年,道:“你们赶紧出城,找人通知那几位已经朝义渠城赶来的尊老,告诉他们,西河城有发现,姓萧的那小子和他的大师兄风楚阳,还有两位女的,很可能已经进西河城内。”
“是。”两位青衣青年恭声应道。
旋即深深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
被黑色重甲兵士清理过后的西河城,已经空空荡荡。
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条昏暗的巷道里,两棵巨大的梧桐古树下,静静的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黑色马车的车窗全部落满厚重的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马车车头所对着的是一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院落。
然而在这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的院落却并不是一座普通的院落,因为它的正前面是另外一番情景。
那是一座无比气派的殿宇。
殿宇的正上方镂着四个烫金大字“大通元庄”,代表着它更是非同一般。
“现在整个西河城都被清空了,三清门的人肯定也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四个人,动起来目标实在太大,这大通元庄是那个神秘家族的联络点之一,或许只有他们能够帮我们解决眼前的困境,我想进去试一试。”密不通风的黑色马车里,萧寒缓缓看了一圈车内的三人之后,轻声的说道。
风楚阳皱了皱眉,道:“你不是说过,那个神秘家族也被渗透了嘛,你就不怕这大通元庄是与他们一伙,如果真是如此,你这样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啊!”
蓝灵的俏眉也轻轻挑起,担忧的看着萧寒,说道:“这边的大通元庄你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种时候你贸然去找他们,万一他们真的是那一边的,风险性太高了。”
萧寒沉吟了一下,沉声的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我没有接触过他们,他们也没有接触过我,所以我不会傻到直接就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你已经决定了?”风楚阳本就皱着的眉头一紧,面容肃穆的问道。
萧寒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风楚阳知道萧寒的性格,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叮嘱了一声,道:“那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只要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立即抽身离开。”
风楚阳都不再说什么了,蓝灵和一直默不作声的云雀也不好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