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连车长都被感染了!”
“完了,全完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我就知道,我们不该在异潮夜里替监管者大人卖命,该死的婊子!她害死我们了!”、
有人绝望,有人咒骂。
杜维深深的看了一眼骂蔷薇夫人是婊子的马克。
马克此时都快要疯了。
他还有一个儿子,要是自己死了,在这样的末日里,他那年幼的儿子,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易子而食也就讲一个易字
不是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好讲究的?
所以,一向懂得隐忍,装傻充愣的马克,此时在死亡的逼迫下,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咒骂着蔷薇夫人。
从他开始。
其他人也跟着咒骂了起来。
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很多人觉得白人就会那几句fuck一类的脏话,认为他们词汇量很匮乏。
实际上这是不对的。
英语的词汇量非常的大,而且每年都有新的词汇诞生。
因此,就造就了一个繁琐且头疼的语种。
所以,他们的国粹其实更多,而且更加重口。
不过……
值得一提的是,没人去骂杜维这个把他们带出斯克林的车长。
不是他们不敢。
而是杜维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
再怎么说,杜维也是被逼着替蔷薇夫人送货的,而且也同样被感染,怎么说都是自己人。
于是。
杜维便以自己人的口吻说道:“虽然我也觉得她是婊子,但作为你们的车长,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最好忘记这件事,因为我还活着,你们就不一定会死。”
马克等人听到这话,纷纷瞪大了眼睛,希冀的看向杜维。
“车长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救?”
以往奥巴夫还没死的时候,车上也偶尔会出现一些被感染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会被处死。
因为奥巴夫根本就没有解决办法。
或者说,即便有,也不值得。
耗材的命也叫命吗?
杜维摇摇头,冷冷的看着自己掌心生长的杂草。
他说:“我需要一个试验品。”
“让我来吧!”
这时候,一直在玛丽号操控室的卡斯托夫也跑了进来,他的手背上,也冒出了一簇簇杂草,显得无比狰狞。
杜维冷冷瞥了他一眼,便看向了第一个被感染的凯尔。
凯尔现在意识已经有些昏迷了,他越是挣扎,身体里的那些杂草就生长的越快。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已经长出了一片片的密集杂草。
就像是穿上了吉利服一样。
说话间,杜维身体进入阴影化之中。
第三只眼睛在体内压制着那些杂草的生长。
化作阴影的双手在被拉长,就像是锋利的手术刀一样。
然后……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中。
杜维将手伸进了凯尔的身体之中,根本就没有受到一丁点阻碍。
不想做外科手术的精神病医生,不是一个合格的精神变态。
就像物理老师往往也能上数学课一样。
杜维拥有人体器官移植的经验,还能给自己做截肢。
因此,他对人体的组织了如指掌。
化作阴影的手掌在凯尔身体里游走。
每触碰到一处杂草的根源。
杜维都会将其斩断,然后硬生生的从凯尔的身体里拔出来。
每拔出一根,都会带出一缕鲜血。
很快,凯尔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但就在这时,杜维却突然停下,没有再继续下去。
马克紧张的说:“车长大人,您为什么不继续了?”
杜维摇摇头,对其他人说道:“已经太晚了,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试验品,而现在,他的作用已经达到了。”
车厢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面露复杂的看向对方。
紧接着,当杜维喊了一声下一个以后,便有人像是疯了一样大喊。
“让我来!”
“我还有儿子,车长大人,求求您先救我。”
“让你的儿子去死吧,救救我啊……”
只有在关乎生死和利益的时候,人性才会撕破伪装,爆发出连人这种动物都无法理解的兽性。
不过,作为他们的车长。
杜维掌握着权利,也能驯服他们。
他优先拯救对自己有用的人。
先是卡斯托夫,因为他是玛丽号的操控员和维修员,然后是马克,再其次才是其他人。
最后才是他自己。
但即便如此,依旧又有两个倒霉蛋死在了这场没来由的感染之中。
六个人,死的还剩三个。
现在玛丽号上,就只剩下了杜维、卡斯托夫、马克、以及一个叫奥摩的中年白人。
“车长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每个人的身上,都鲜血淋漓。
杜维赤裸着上身,将一簇杂草,从自己腹部的血肉里硬生生拽出来。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
语气依旧冷硬的说:“如果我们能尽快离开这里,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的话,早晚会再次感染。”
第三只眼并没有闭上。
空气中的那些微不可查的诡异感染源依旧存在。
只是越往前走,就越是稀少。
人可以不吃不喝,但无法不呼吸。
所以,只能尽快脱离这个鬼地方。
走的越远越好。
“尽量让你们的身体不要和空气直接接触到,除此之外,祈祷雅威会眷顾你们吧。”
“把其他人的尸体丢出去,逃避是最无用的挣扎。”
“因为我看到的任何地方,包括玛丽号之外的黑暗之中,都存在着这种玩意。”
……
杜维并没有说谎。
要只是玛丽号上有这些诡异的感染源。
那顶多弃车而逃。
可即便是玛丽号外,那黑暗的荒野之中,都充斥着这种诡异的感染源。
就好像一场突入起来的灾难,席卷了大地。
并非是针对他们,而是他们恰好身处灾难之中,却又避无可避。
在距离杜维他们百公里外的斯克林。
这里作为附近人口最多的庇护所,现在已经拉响了警报。
一颗无比高大的蔷薇树,正散发着血色的光芒,那些光点在空气中飘散,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暗淡了下来。
蔷薇夫人的脸色有些难堪。
作为曾经代号女巫的监管者,她对这种肉眼看不到的鬼东西,可谓是最了解不过。
实际上,就在杜维那些车长离开斯克林之后。
蔷薇夫人就发现了这些诡异的感染源的出现。
因为这种事,在几十年前就发生过。
那一次,这种感染源便是从魔鬼之都里蔓延出来的,就像是噩梦一样,连看似高贵的眷属者,都无法抵抗。
“那座魔鬼之都,终于要苏醒了吗?”
蔷薇夫人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她对刘金等人说道:“我要去一趟莫斯科,这里交给你们。”
监管者,并不是眷属者力量体系的一环。
只是对那些建立了大型庇护所,并且监视着某些真正恐怖存在的强者的一个代称。
只是,话音刚落。
蔷薇夫人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翡翠一样的双眸变得极其锐利,死死斯克林外的一处黑暗之中。
在那里,一个穿着哥特服饰,样貌异常精致,就像是贵族皇女般的女人,漠然的站在黑暗之中。
女人的肤色呈现出尸体一样的苍白。
双手各自腐烂出一个血洞。
这是那个被杜维从魔鬼之都莫斯科带出来的哥特女人,而现在,她的胸前别着一枚黄金胸针,原本失去眼睛的空洞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眼睛。
很显然,这双眼睛也不是它的。
而现在,它一路追寻杜维的踪迹,来到了斯克林。
并且变得更加可怕。
“原来那个虫子的话,真的是真的……”
“他真的是从那座魔鬼之都里走出来的人。”
蔷薇夫人看到哥特女人的瞬间,脑海中便浮现出了那只虫子的模样,当时即便是查尔斯佐证,她其实也是将信将疑的,可现在,现实击碎了她的自负。
“该死的!等那只虫子回来,我要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