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丽号的车头处。
此时,奥巴夫的独眼暴怒,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他一只手攥着乌鸦的脖子,像是拎小鸡一样。
乌鸦的脸色涨红。
他挣扎着,心里无比的屈辱,但就是不敢动手反抗。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杀死奥巴夫的最佳机会,现在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什么都不做,反而奥巴夫会留着自己一条命。
“狗杂种,是我把你把你带到玛丽号上,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在你那个贫民窟里了。”
“你凭什么敢跟我呲牙?”
奥巴夫的一只手掐着乌鸦的脖子,而诡异的是,在他的胸口处,一只纤细的女人手臂破开衣服冒了出来。
那只手非常的长,而且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就像是刚死去的尸体一样白。
在这只手从奥巴夫身上冒出来的一瞬间。
乌鸦的脸色大变:“奥巴夫,你真的想杀我?”
一旁。
卡斯托夫看着这一幕,头皮发麻的说道:“弟弟,我们还有半小时就会驶入那条禁区。”
“不用你提醒,还有,叫我奥巴夫车长。”
奥巴夫扭头狠狠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此刻的他身体变得非常臃肿,就好像身体里藏了另一个人一样,让人看到就心生恐惧。
在玛丽号上。
已经死去的猎犬卡琳娜实力最弱,因为她的能力和嗅觉有关,能够嗅到那些鬼东西的信息,提前给人预警,并不偏向于正面战斗。
而乌鸦的能力则和他身上的纹身图案有关。
一旦发动能力,纹身图案便会扭曲成人或怪物的模样,图案越清晰,距离越近,力量也就越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杀死任何存在。
当然,前提是他足够强。
比他更强的就是奥巴夫了。
但乌鸦不知道奥巴夫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只知道奥巴夫曾经用过一个外号——食尸鬼。
“我已经知道错了,但我发誓,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没有想过对你动手。”
乌鸦眼神闪躲。
他非常的害怕,但对于生的渴望,迫使他低头求饶。
奥巴夫冷冷说道:“我就快要成为监管者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完,他松开了攥住乌鸦的手掌。
乌鸦跌坐在地上,从奥巴夫胸口冒出来的那只诡异女人手臂,却按住了他的脑袋,只要微微用力,就会嘭的一声爆开。
乌鸦表情变幻,最终憋出来一句:“原来你不是真的没法和它拼命,你想让我去送死。”
奥巴夫语气阴沉的说道:“只有活着才能成为监管者,我为什么要和它拼命?而你,乌鸦,你让我非常的失望。”
“居然让我损失了一条手臂。”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本来有机会安全通过那个禁区的。”
乌鸦忍着屈辱说道:“是我的错,但你应该早告诉我们,甚至如果我们一起上的话,都不用动用监管者大人的货。”
奥巴夫讥笑道:“如果早告诉你们,你们还会那么拼命?难道不应该是把压力都丢给我吗?”
不动用监管者大人的货?
怎么可能?
他第一次和哥特女人接触的时候,就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而异潮夜里的它则更加恐怖。
真靠自己拼命,死的几率更大。
况且,只要活着回到斯克林,一件再珍惜的货也比不上一个即将变成监管者的车长,还有一名拥有旧时代医疗知识的医生要有价值的多。
乌鸦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咬牙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那只诡异的女人手臂在乌鸦脑袋上微微用力。
奥巴夫低下头,说道:“我想过宰了你,但我太了解了你了,你自卑,懦弱,敏感,你用阴狠和狡猾来伪装自己,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一条狗而已。”
“我松开狗链子,你就呲牙咧嘴的叫嚣。”
“但当我挥起皮鞭,你就会乖乖听话。”
乌鸦低下头,不敢去看奥巴夫,身体都因为人格的受辱而颤抖,但和活着比起来,这算得了什么呢?
奥巴夫见此,冷笑道:“所以接下来玛丽号开进那处禁区以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乌鸦声音微不可查:“我会拼命替你挡住所有危险。”
奥巴夫拍了拍乌鸦的脑袋,说道:“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实际上,奥巴夫此刻的强势,仅仅只是一种为了掩饰自己虚弱的刻意表现而已。
他的确是快要成为监管者了。
但去年这个时候,他就快成为监管者了,到今年还是快成为监管者。
从来都没有成过。
有很多眷属者都像他一样,但到死都还是监管者。
因为这不是游戏,所有人脑袋上都有一个经验条,经验到了就会升级,所有的超凡力量都是因为被某种存在感染才蜕变而成。
就跟有的人感冒发烧都能烧成脑瘫一样。
那是要看运气的。
奥巴夫厌恶的看了一眼乌鸦,说道:“行了,滚吧!”
乌鸦忙不迭的点头,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车长室。
原地,奥巴夫对卡斯托夫招了招手,说道:“那个医生对玛丽号都做了什么?”
卡斯托夫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人好像可以把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影子……”
……
另一边。
乌鸦脸色阴沉的走进车长室,所有人都畏惧的低下头。
唯有金易斯想上前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乌鸦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闭嘴,杂种。”
乌鸦阴沉的骂了一句,便向着后面的车厢走去。
金易斯茫然的捂着脸,不知道这位乌鸦大人又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还想提醒一声,那个该死的医生前脚刚去了后车厢。
乌鸦憋屈的走在车厢里。
但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要说不想弄死奥巴夫,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乌鸦很清楚,自己做的事,已经够奥巴夫宰自己十回了。
现在他之所以不杀自己,只是因为还需要自己替他卖命而已。
但等到了斯克林,自己还能活命吗?
而就在这时。
一个略带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乌鸦猛地循声望去,只见那个医生就靠在车厢的阴暗角落里。
“你又为什么在这?”
乌鸦非常的不爽,什么时候一个刚加入玛丽号的新手,也敢对自己呲牙咧嘴了?
真不知道眷属者之间也是看实力说话的吗?
杜维鄙夷的说:“奥巴夫车长要在这里和我谈事情,有问题吗?”
乌鸦脸色微变:“你们要聊什么?”
该死的奥巴夫,连和新人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真不怕把我逼急反咬你一口吗?
杜维伸了个懒腰,说道:“没什么,就聊聊等他成了监管者以后,是重建庇护所,还是继续待在玛丽号上。”
乌鸦勉强笑道:“现在聊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杜维也笑道:“穿过那片禁区,就离斯克林不远了,毕竟抄近道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不聊点美好的东西,岂不是让人太绝望了,你说是吧?”
说完,杜维转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已经给乌鸦打上了强心剂。
剩下的舞台,应该交给乌鸦。
一个强大且危险的车长,一见面就带着恶意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名,在被自己糊弄过去以后却表现得那么大度,如果不死的话,实在是让他难以心安。
原地。
乌鸦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他低下头,捂住嘴巴发出森然的笑声。
奥巴夫……
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