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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神性的光

殷红色的纸张,在狂风中,激烈的抖动着,它似乎会被狂风撕碎,可令人惊讶的是,那片殷红的光,竟在一瞬间,便照亮了整片夜幕!血芒,像蝮蛇吐着信子,在一味的挑衅着空寂的夜,天空时明时暗,是强光过后,一片寂冷的苍蓝。而这一刻,在云巅的深处,有一颗明亮的星辰,它本来只是一颗沉默的星辰,可在瞬息间,它爆发出一片强光,它的体积在极速的膨胀着。它会成为一颗伟大的星辰,会被火焰与寒冰覆盖,而内里的幽寒,往往会与那片炽烈的焱,相互妥协,相互依存......黑暗中,矮小的坟冢,已然被炸开,荒唐的夜色下,一切皆变得慌慌张张,而内心的躁动不安,往往会助长心底的那片火焰,直至愈演愈烈......这一刻,孤苍崖细长的手指,慢慢地生出了刺目的剑锋,他的十指,皆化为了一柄柄锋利的长剑,而其本身,皮肤在某一瞬,变得愈发苍白。他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但,从他体内溢出的气息,却将这片寒冽的长夜,笼罩上了一分残忍的幕布。他弓着腰,其身体则如一架长弓,他的左脚向后一伸,身体疯狂的弹射出去,速度快到犹如幻影一般。消失了......他消失了......皇甫问天握紧了手中的剑,当他将长剑挥出时,一道金光,如流水般,熔炼着他手中的长剑,那时的夜,变得深沉,可黑魆魆的大地上,却被一片强烈、刺目的光覆盖。光如潮水,静静翻涌,沉默中,却有一种冰寒刺骨的威慑力,正一步一步的侵入到幽寂的心底。苍月呆呆地望着苍冥,那瞬逝的身影,也只是停留了片刻而已,当再次出现时,剑撕裂了长夜。十剑之能......孤苍崖诡异的面容上,挂着一分冰冷刺骨的笑意,这一刻的孤苍崖,已不再是之前的他了,他本身业已身死,他只是悄悄的死去了......黑暗中,涌动的潮水,溅起了一道道沧浪,墨苑化为了大千世界,可时明时暗的深空之间,依旧会有一片明亮的光,是挥舞着墨笔,纵情书写的几个大字——墨苑......世间若存在神灵,初创的世界,自一开始,便业已写好了结局,而结局的提笔者,也定是神灵的尾随者。这一刻,于尊站在苍冥深处,嘴里喃喃自语道:“我会有幸见到这场结局的提笔者吗?”刺眼的强光,将整片大地,映的一片雪亮。而这一刻,立在黑暗大地上的苍月,心底却有一片悲伤,沉重似苍岳般,静静的压迫着她的内心。“苍崖......苍崖......”薄凉的泪珠,挂在了脸上,竟冷风一扫,原本滚烫的泪,便慢慢地变冷了。若是不忧伤是假的,又怎么可能不心痛?彼时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人,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是谁在惩罚他......而他又做错了甚么......或许,世事只是一个苍老且冰冷的男人,在他的眼里,没有怜爱,也没有顾惜。他的冰冷,只是一片冰川罢了,在沧海间,静静地漂流,或许,偶然一瞬,他便会与其余的冰川,发生冲撞。但在每个人心底,他们会相信,老者定不会后退的,他也没有必要后退。他只是一个荒唐且冰冷的男人罢了......孤苍崖的身影,像一道闪电,瞬息间,便杀到了眼前,他的体内,涌动着一片魔气,此时的他,早已与巨魔融为一体。从血盆大口中伸出的长舌,在舔食着空气中,那片冰冷且寒冽的气息,那一刻,在孤苍崖深邃的瞳子里,忽的爆出一片强光。而也是在瞬息间,他的十指,生硬的插进了皇甫问天的心脏。浓稠的血水,一滴又一滴,静默的流着,空寂中,生命的长歌,在心底回荡了一遍又一遍。生命的悠扬与世事的婉转,纠缠在了一起,如一片明亮的歌声,静静地撕扯开沉闷的环境。而曼妙的歌声则会静静地流淌进心底,而在某一瞬间,嶙峋的苍岳与明媚的月华同在!从皇甫问天的胸前,将那修长锋利的指尖,轻轻地拔了出来,轻轻地舔食着那甜腥且殷红的血珠,眼中的神光变得张狂且放肆。那时的孤苍崖,似乎极为享受这片血液赐予他的灵魂洗礼。黑暗的中,孤苍崖的气息,竟变得犹如苍岳般巍峨!如潮水,在黑暗中,静静地翻涌,潮汐一波迭起,一波落下。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顾惜着曾经的一切,将心底的怜爱,释放出来,这片冰冷且幽寂的深夜,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只是在凛冽的寒风中,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温暖赐予别人。轰!剑光,在一瞬间,炸亮!明媚的光,阻滞了清晰的视线,深邃的瞳仁里,像一条黑暗的走廊,无法预判光是否依旧存在。锋利的长剑,像一道霹雳,瞬间掠过孤苍崖的身畔,一剑封喉!鲜血从脖颈中,喷薄欲出,时间在那一刻,留下了一道仓促的剪影。血液像寒冰般,在苍冥间,静静地凝固,风皱,雨薄,夜凄凉!生命在这一瞬间,业已没有了脉搏的跳动,而世间的一切,依旧是那么荒谬,似乎很难得到一个令心底满意的答案!时间慢慢地延伸着,虚妄的世界里,一切皆在真假之间,慢慢地徘徊、过度!封喉的长剑下,是三千青丝,飘起又落下。风骤起,长风在苍冥间,静静飞舞。凛冽的剑势,像狂风扫过大地,之后,便是一眼荒凉。孤苍崖死了吗......皇甫问天的胸膛上,被十指贯穿,血洞里,流出殷红且腥甜的血液,但此时的皇甫问天,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烈风,在头顶上,静静地翻滚,冰冷的月华,将深沉且幽寂的光,静静地洒落在脚下这片地域。黑暗,贯穿了整片黑夜,随风清风静静倒伏的草木,才是这深沉的夜里,最清醒的所在。风,扫过天涯,也扫过了海角,那些阴郁的气息,正慢慢地扩张着属于自己的领域。凄厉的笑意,在云巅深处,回荡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厉鬼在吟唱!风声邂逅了午夜时,冰冷的月辉。夜色如幻,苍蓝色的空冥间,是一颗颗明亮的星辰,静静地点缀着这片凄冷的深夜。这一幕,倒似深夜里穿过的雨巷。打更人手里提着的灯笼,光线倒不是太强烈,但至少能够照亮脚下的路。诡异的身影,仓促的划过天幕,站在天幕上的老者,皱了皱眉,苍老的脸上,有一双剑眉,一眼望去,锋利入骨!“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嘴角轻轻地向上挑起,苍老的面颊上,挂着一分绵柔的笑意,“老头子我已等了千年,你终于肯现身了......”茫然间,于尊望着头顶上那片空洞的天空,深邃的苍冥间,一缕缕银华,静静地铺陈在彼此的眼前。总感觉,这片深夜里,有些欠缺之处。对!还缺一片茂密的雨线,现如今,深空间,终落下了一场迟来的雨。茂密的雨,线条僵硬,打落在冰冷的面颊上,从额头,慢慢地划落在于尊黝黑的胸膛上,也落在了老者苍白的鬓角间。萧条的雨夜,被骤起的风,轻轻地敲打着,而此时,夜幕的深处,是一片火焰,突兀间,滚落下来。火焰炙热,似乎会灼化这世间一切,而一脸沧桑的老者,脸上却多了一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苍冥间,翻涌着一片血焰,可在那片血焰中,却隐隐约约有一片炽烈的白光。火焰在空冥间,微微闪烁,这一刻,这片焱,更像是一颗星辰,在苍蓝色的空冥间,意味着永恒,也意味着不败!黑暗的寂土,似乎在跃跃欲试,倒伏的荒草,此时变得精神抖擞,风纵然吹过,那些随风倒伏的莽草,在这一息间,竟挺直了腰杆!等待着它们的是甚么?是烈火过后,荒原上一片苍白的灰烬?还是来年春暖花开,一切重莅人间?这片世界,已经太过老迈,晦暗的苍冥间,“墨苑”两个大字,不时闪烁在苍冥间。它们轻轻地烁动着,像星辰轻轻地眨着双眼!而隐在星辰间的那片墨痕,则又是一片墨云所化,但,谁又提的其那根墨笔,在空冥间,潇洒的挥毫泼墨?深沉的夜里,凄寂的寒风,一次又一次的扫过这片古老的大地。就像是清道夫,毕生的心愿,是屈居于一方尘埃漫天的世界!然后,终有一日,令这方世界,再次变得崭新如初,沧海间,碧波荡漾,而苍冥间,则是一碧如洗!黑暗中,总是有人在唱着挽歌,这意味着某些生命体,正步入到灭绝的路上。而此时,令皇甫问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孤苍崖再次重生了。从脖颈中,生长出崭新的头颅,而骨骼慢慢地拔节生长时,发出的一声声脆响,在这片阒寂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这一刻,孤苍崖的气势,变得更加锐利了,巍峨的魔息,顶天立地,似乎要冲破云霄。孤苍崖苍白的皮肤上,慢慢地刻蚀上一行行古老的文字。自故时仓颉造字开始,从文字里孕育出的力量,这一刻,更可以用诡异和神秘来形容!而那片凄厉的笑声,也时常回荡在这片深沉的夜里,一遍又一遍......皇甫问天皱了皱眉,他望向老者,喃喃自语道:“难道,真如师傅所言?这世上的魔,是杀不死的?”皇甫问天的言语,倒是流入到了于尊的耳中,那一刻,于尊心底一怔,同时,他也皱了皱眉,他的脊梁,此时业已冰寒刺骨,他极力的压制着体内的那片寒气,他就要撑不住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望向空冥时,皇甫问天失落的瞳子里,写满了绝望。只是,仅仅是一瞬而已,他的眼底,便再次生出了一分希望。他一脸神滞,静静地望着天幕,喃喃自语道:“师傅曾说过,他一直未死!难道苍冥深处,他依旧在......”苍蓝色的夜空深处,疯狂地迸溅着,一股股刺目的热流,视线从云层的罅隙穿越,看到一颗偌大的星辰,散发出一片刺眼的强光。这颗星辰,离墨苑并不遥远,它就像一颗炽烈的太阳,静静地悬挂在头顶!这是甚么时候发生的事?而身在此域的人,这一刻,皆在仰望苍穹,这一刻,究竟意味着甚么......黑沉沉的夜,从耳畔划过的令人倍感舒爽的寒风,隐于暗处的一声声凄厉的鬼啸,以及白日里那些明媚的快乐与青郁的悲伤。殷红的火团,内里是一片毁天灭地的能量,火团离地面,愈来愈近了,直至触手可及,就仿佛就在眼前。那时的风,也是燥热的,枯蔫的莽原,在一场夜雨过后,倒是令那些萎蔫的生命力,再次变得盎然。只是,当这团火焰到来时,枯蔫的莽原也再次沉寂了下来,那些鲜活的生命,也再次沉入到那片空洞且深邃的时光轮回中。它们会沉睡多久?当再次醒来时,或许已是世界末日......苍冥间,无数的书生,静立在天幕深处,他们的手中,皆握着一柄毛颖,他们挥毫泼墨,那些熠熠发光的古老文字,似乎赋予了这片深夜,无尽的力量。清澈的光线飞逝而过,文字像是一片片印痕,挂在了薄凉的天幕上。而彼时的世界,再次沉默下来,看来,那片古文字能够镇守这片河山。而彼时的孤苍崖,身体变得僵硬,只是一瞬间而已,战局业已转变,可......他终究是杀不死的......古老的文字,沉入沧海,那时的江山,稳固万分。于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这些修士可真是厉害......”可恍恍惚惚间,从他的小世界里,飘出了三张白纸,而这三张泛泛而谈的纸张,却是传说中的《往生书》。这一刻,于尊似乎发现了,苍冥间,那些手捧着古书的书生,演绎的也却是《往生书》里的道法。这一刻,于尊才恍觉,原来这便是《往生书》的厉害之处......泛黄的纸片,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而不多时,那张泛黄的枯纸,便慢慢地化为了一本厚重的典籍。那时的于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你的本来模样吗?老伙计?”深沉的夜里,群星闪耀,天幕深处,那道强光消失后,那颗明亮的星辰,再次远去。但传说永在,那座矮小的坟冢,始终被风暴与雷电包裹在那颗星辰上,它是不会消失的!火焰慢慢地熄灭,而枯蔫的莽原,也再次沉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中。黑暗中,似乎听到了破壳之声。沉闷的撞击声,声响不算大,然而入了诸人的心底,这一声声撞击,倒是那么的震撼。老者从穹顶上,慢慢地走了下来,“天训,老朽万没有想到,在此生行将枯朽时,能够再次一睹你的尊容......”可走近至距离焰火三百米之处时,众人便再也无法深入了,是很排斥这些外来人吧!偏偏是那位年迈的老人,却慢慢地走近了......原来,他叫天训......被冻结的灵魂,布满了整片莽原,而这一刻,老者才将事实的真相,公之于众。原来,这片萧索的世界,在上古时期便已存在,而那时的天下,是诸神与凶魔并存的世界!而那些沉眠于此境的魔人,也终因魔主的醒来,而再次苏醒了。他们是被封印在此境的,他们顽强的生命力,胜似蟑螂,而在历史的书卷间,似乎唯有一人能够扼杀他们。但究竟是谁,史书上没有标明......而,老者是清醒的,他曾见证了那个时代,那个群魔汇聚,天神下凡的世界。而天循似乎离诸神的脚步并不遥远,但神究竟是什么含义?在古老的传说中,神乃是造物主,乃是毁灭一切的始作俑者。而此前,皇甫问天曾言及,于尊身后的魔主,乃是凶神......这一刻,于尊更加确信了心底的判断,看来,他身后的魔主,想要吞噬自己的灵魂,而至最后,或许,他也终会变成一个空洞的躯壳,而他的灵魂,则会被魔主凶残的扼杀......但这一幕,他是定不会同意的,或许,便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罢!他的魂境里,那个小人,在某一瞬间,忽的冲破云霄,而虚实不定的影像,却是发生在外域的!也就是说,此时他的魂体,业已能够从他的肉身中,脱离而出!《往生书》的第一辑,业已诞化,当那些枯蔫的纸张,随风翻卷时,一道道刺眼的流光,围绕着于尊的魂体,在苍冥间,慢慢地炼化。而不知何时,天幕深处,竟多了一双血瞳,殷红的瞳仁中,流淌出一片血光。难道是因为魂体出现的原因?但那双深邃的血瞳,似乎并没有发现魂体的存在。血瞳出现,那些原本神魂僵硬的群魔,也再次活跃起来。那一刻,古老的莽原上,竟下起了寒冬时,才应有的苍雪。雪花一片一片,长眠于风雨中。而僵硬的雨线,与那些落雪融合在一起后,这夜里的寒意,等时间,涌上心头,可真是一片凄寒的深夜。魂体在长风中,任意遨游,而尾随在魂体之后的是一本古籍,但似乎没有人发现,那尊魂体,也没有人发现那本古籍。望着苍冥深处,他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往生书》倒是有点意思!”萧飒的寒秋,携一夜飒爽寒风,而灵魂则游荡于深空,此时的他,正俯瞰着这片厚重的土地。魂体既已脱离了身躯,可内里,却有一种恐怖的力量,在支撑着即将被魔主占据的身体。故时的一切,在心底慢慢地翻卷,对!灵魂脱身而出,但至少,他的体内,仍旧有一颗火热的心。但,慢慢地他发现了,在他的心脉间,竟亦端坐着一位小人。这......又意味着甚么......当沧浪淹没了冰冷的海床,在幽寂的深海间,端坐着一个小人,小人也正是端坐在于尊心脉间的个体。此时此刻,便是于尊也没有料到,小世界里,竟有如此隐秘之事。难道,小人乃是他的第二魂体?但,很快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围绕在小人之间的气息,并非魂力。但他很快发现了,深海间,涌动着一片炽热的气息,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苍梧气和幽冥之气,静静地围绕在小人身畔。而这一刻,他的心底,慢慢地泛起了一个诡异的词汇——神境!难道,他的体内,已负有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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