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我会想起更多事情,请给我时间!”于尊柔声道。这是一片故时的世界,一切皆在掩盖当年的残酷与无情,那些林立在地平线尽头,密密麻麻的十字架,在巨魔的长啸中,微微地颤栗着。那犹似遥远的世界,一声声久远的呼唤,似乎穿越了万古光阴,将古老世界的底蕴,铺陈在于尊的面前。生生死死,物是人非,这一切在恍然一瞬间,便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他阖着双眼,静静地感悟这片世界的古怪与神奇。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座白玉石宫阙,看到了一座座黑铁城池,看到了古老的年代,那些残血如光的岁月。他轻轻地呼吸着,他怕惊扰了这方岁月,片刻后,他长吁了口气,他心底断定,此时,他业已深处虚境。他轻轻地揉捏着手臂,后来,他微微地笑了,果然不出所料,但这种结果,足够令他感到振奋,也足够令他感到满足。原来,自一开始,他的判断就没有错误,当他真的身临此境,他的肉体,也未远离他......呼!一阵长风,从鬓角划过,青丝随风轻轻地摇曳,此时,伫立在这片古老的荒境,他的心,是那么的自由,那么的狂放。当黑暗的山峦,从地底下,慢慢地生长出来时,那时的日月,在天幕上,疯狂的变幻,朝夕之间,世界业已发生了诡异变化。巨魔伫立在远境,但,实则距离似乎也不太遥远,他们的身躯足有万丈之高,他们的身体刺穿了长空,而浮云则在他们的胸前,轻轻地浮动,或下沉......这时,身在远境的青袍少年,眯着眼看着于尊,道:“你是为何而来?”于尊愣了愣,片刻后,脸上多了一丝柔和的笑意,道:“为我的兄弟!也为我自己!”青袍少年哈哈一声大笑,道:“真是个坦诚的人呐!”遂,长吁了口气,远望天畔,道:“是朔风罢!”那时的于尊一愣,呆呆地望着青袍少年,道:“你是......如何发现的?”青袍少年哈哈一声浪小,道:“因为我认识你,也认识他!”不知何时,一片疾风,从这片黑暗的荒原间划过,那片风,锋利而又迅疾。不!不是风,而是一道黑暗的影像,待影像慢慢地变清晰时,于尊的脸上,多了一分笑意,道:“兲厉!你来了......”兲厉冲着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来,他一脸平淡地望着青袍少年,笑道:“师弟!可还记得师兄?”很显然,青袍少年知悉兲厉的存在,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负手而立,静站在百丈之外,道:“师兄!被封印了千年之久,可是有些困乏?”这时,兲厉的脸上,慢慢的多了一层寒意,而他的声音,却如地窖里的寒冰,不受外界影响,刺骨寒意,随之游弋而出。杀伐之意甚重,兲厉的气势如虹,而在之前,于尊是从未感受到如此霸道且凶猛的气息的!总感觉,兲厉体内的气息,似乎并不是如此的简单,上古时期魔气之中,似乎还有一种黑暗且纯粹的气息。站在青袍少年身畔的少女,轻轻地拉了拉青袍少年的衣袂,道:“师兄!何须如此?”青袍少年笑道:“师妹!师兄也是万不得已啊!”而站在远空的于尊,眯着眼睛,此时,他的周身,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此境,那片荒凉且纯粹的气,是一种瑰宝,而他也是刚刚感触到的这片气。这种气与六六身上的气,如出一辙,或许,没人发现罢!在一处黑暗的角落,气在疯狂地疾旋,而气眼则是于尊!没人注意到他,或许,是因为他身后的魔主罢!自魔主身上溢出的黑暗气息,像一道屏风,将他与众人隔离。风在疾旋,那片浩瀚的气息,是入了沧海罢!是一片令人感受不到尽头的气之海。容量会多么的可怕?土地慢慢地干裂,那些自地底涌出的紫金色的浆岩,被气卷着一并涌入到于尊的小世界中。他自是感到欣喜,他的小世界,是那么的浩瀚,此时,那片气,化为了一层蓝灰色的气焰。当气融入到沧海中时,水层下的生物,开始诞生出更新奇的种类,诸多生物聚集,令瀚海中的生机,变得愈来愈复杂,而瀚海中的生物圈,也变得愈来愈稳定了。而此时,大陆上,业已是一片深夜,只是,有些山头上,却伫立着一位位修道之人,他们阖眸而立。显然那片蓝灰色的气,出现之时,他们便已感知到了......而从黑暗中觉醒的魔族之人,踏破虚空,与天幕上,一轮明月共立其间,蓝灰色的气,既包裹了明月,也包裹了魔族之人。或许,这才是于尊喜闻乐见的罢!此时,他的小世界里,浮出一本古籍,而这本周身闪烁着银华的书,也正是《明书》!幽冥之气......当四个大字,静静地打落在天幕上时,他的心底一怔,他一脸骇然,喃喃自语道:“这竟是幽冥之气......”所以,所谓的虚境,难道便是俗世里的鬼蜮?这似乎是他早已知晓的事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是真的了!”如此,他不但没有灰心丧气,心底反而涌动出一片欣喜。“看来,此境定是仲夏所居之所!”对于仲夏的情感,是由来已久的!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千奇百怪的人,出现过柔美或清纯的女子,也出现过铁骨铮铮的汉子,但对一个人,深情至此,似乎也不太多了!他再次从小世界中拔离而出,他不再顾忌那片气海,幽冥之气似乎无穷无尽。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身上的气息,业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皮肤上,再次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魔纹,而他的额头上,则出现了一片紫焰玄印,只是此刻,那片紫焰玄印,内里却有一片殷红之状。魔纹在他的皮肤上,慢慢地扭曲着,而慢慢地,那些看似错乱无章的魔纹,却组合成了一片古老的文字。他望着自己的手臂,那些已成序列的字迹,慢慢地浮现在他的眼底,他微微有些错愕,那时的他,只觉身体上,有无限的力量。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甚么?这一切皆无法揣测!紫焰玄印开始慢慢地旋转,慢慢地,慢慢地,便如一片漩涡,疯狂的吞噬着幽冥之气。此时,他的头顶上,已出现了一座青铜门,当青铜门敞开的那一瞬间,内里的魔啸,再也无法掩盖。厚重的黑暗之气,慢慢地从眼前散开,站在远境的几人,一脸骇然地望着于尊,即便是于尊的兄弟——兲厉,亦是一片骇异。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当身躯上,那些虬结的古老文字,绽放出一片玉光时,那时的于尊,仿佛天神下凡!这一切,是那么的神妙,那么的诡异......无限的杀机,在于尊的脑海间,静静地徘徊着,在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画面,而这些画面统统是上古时期的画面,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肩扛着巨斧的男人,从远处向他慢慢地走近。那时的日月,惨淡无光,那时的岁月,浅唱低吟。后来,岁月如山石般,轰然间,塌方了!那些古老的流言,在慢慢地解释着曾经发生的一切,而他却有幸看到了曾经那片奇异甚至壮绝的一幕。那个男人,竟然血洗了一个时代,这时的他,微微有些错愕,当他反应过来时,男人却业已不见。像从一场梦境中慢慢地清醒过来,他回头望着身后的魔主,一脸骇然,难道真的如他所见?他轻吁了口气,而此时的魔主,双瞳间,倒映着一个少年,也正是于尊!“魔主!你想要作何......”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当身后的魔主,影像变得愈来愈真实,魔主身上的气,也变得愈来愈雄浑,究竟拥有多么恐怖的战力?这是一个谜团!当于尊再次望向远方时,那时的土地,干裂出一道道裂隙,那些疯狂迸溅的紫金色浆岩,迸溅到万米长空,很难令人想象,究竟是多么恐怖的能量,才会造就眼前奇观!兲厉一脸呆滞地望着于尊,喃喃自语,道:“大哥似乎比以前更强了!”那些伫立在远境的巨魔,在魔主出现之时,便业已垂下了令他们感到荣耀的头颅。如今,这片浩瀚的寂地,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身披青袍的少年,一步一步地走近,而此时,于尊额头上的那座青铜大门,却完全敞开了。幽冥之气,如沧海般,涌入到他的小世界中,而这片幽冥之气,唤醒的却是一直沉眠于小世界中的魔族强者......或许,此时的鬼门,已经开始召唤出他们了罢!死去的魔,或许会重莅世界罢!黑暗中,涌动的幽冥之气,一再翻涌,直至壮绝于天下!而与此同时,于尊身上的能量,却也在那短短的片刻间,攀升到一种堪称恐怖的境界。杀......杀......杀......后来,他猩红的瞳子里,有一片紫金色的暗纹,开始疯狂的翻卷,那时的青袍少年,心神一怔,呆呆地望着于尊,道:“你的身上,为何会有它......”于尊却没有时间顾忌少年的猜忌,能量一再攀升,而他皮肤表面,那层暗红色的魔纹,已完全化为了一片片古老的文字。字迹在黑暗中,静静地烁动着,对于这些古老的文字,便是连明书也无法破解其中的奥秘。而这一刻,他的小世界里,那片孤独的岛屿上,下着缤纷大雪,而这场雪,似乎越下越大了......时间犹在流淌,在平心静气时,似乎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淌。慢慢地,于尊从道境中清醒了过来,他只是看到了青袍少年和他身畔的少女,一脸骇然地望着自己。“发生了甚么......”于尊喃喃自语,道。“你眼中的暗纹,是谁赐予你的?”少年询道。于尊笑道:“看来,你也是魔族之人......”那时的少年,微微一怔,道:“没错!我正是魔族之人!”而身在远境的兲厉,一瞬间出现在于尊面前,道:“大哥!我明白了!或许,我们的初遇,乃是在故时的世界,大哥,你眼中的暗纹,业已说明了一切!”“故时的世界......”于尊略有些神滞,道。“你可认得苍帝、聂生?”他脱口而出,道。这时的兲厉,面色有些古怪,道:“这两人,是我等的圣皇啊!”于尊心底一怔,“甚么?圣皇?”“对!可是聂生前辈和苍帝前辈,早已作古了!”兲厉一脸惨淡,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于尊心底一滞,道:“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于大哥?”那时的兲厉,和青袍少年,亦是一脸惊讶!怎么会发生如此诡异之事呢?不过,倒也有一番解释,若是于尊将他们复活的呢?可若是不是,那么此刻的于尊,究竟是生在未来呢?还是生在过去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兲厉!即便我想不起你了!但你依旧是我的好兄弟!”那时的风,刮的有些迅猛,苍天之上,墨云翻涌,静静打落下来的雨丝,随风微微有些偏斜,雨后的世界,变得清新可人,那些焦灼的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只是,兲厉的脸上,却略有些落寞,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兲厉,倒是应该感谢大哥!”如此阴阳怪气,倒引来于尊一声大笑,道:“兄弟,何必如此?”兲厉叹了口气,道:“大哥!我也在好奇,之前你所在的世界,究竟是一方甚么世界......”午夜时,几人坐在一座山巅上,倒是那一时,青袍少年身上的敌意,也渐渐地消了。此时,于尊才知道,青袍少年名为戟天,而少女则名为黎书婉!于此,世界倒也安平些了,只是,这片动荡的土地,似乎远未料想般的平静。那时的兲厉,脸上挂着一抹愁容,道:“大哥!朔风他......”于尊笑道:“朔风他......未死!”兲厉脸上的愁容,倒是消退了一些,只是,他犹有一丝不安,道:“大哥!可知兲厉身在何处?”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不妨问一问戟天罢!”戟天心底一滞,他的脸上,亦多了一分愁容,道:“于兄!你还知道甚么......”于尊笑道:“你想让我知道甚么呢?”戟天叹了口气,面向兲厉,道:“朔风,在我等的门下!”“可是当真?”兲厉道。这时,黎书婉道:“难道!你不相信我和师兄?”言谈间,黎书婉的眼中,有一片厉光,倒也令人难以轻视她的存在!“他为何会在尔等的师门?”兲厉不依不饶,道。“到了你便知晓了......”戟天笑道。此时,那些身披白袍的老者,渐渐地消融在那片惨淡的夜晚,这时的于尊,喃喃自语道:“所谓的得道者,看来皆埋在鼓里啊!”虚境,广阔无边的世界,一尊尊巨魔,伫立在天地各处,而此时,当再次望向那片巨魔时,却发现,此时的他们,早已化为一片山岳。但,有主之魔,却依旧会久居于天下!他不禁想起了夙姬身后的那尊巨魔......兲厉说要将他身后的那尊巨魔封印,此时看来,他倒有些不舍了,他渐渐地感触到那尊魔赋予他的一切。尽管与之而然的是,他心底对于战斗的欲望,亦在疯狂地攀升着!他也明白,凡事皆需付出代价,但在这片纷争不断的世界,他的心底,即使没有战斗的渴望,世界也会强迫你去战斗!师门......戟天和黎书婉的师门,又是甚么样的存在呢?只是,那些原本傲立于天下的巨魔,此刻即便化为山岳,也依旧躬身而立。或许,这便是对于战斗最为崇高的信仰!那时的魔主,再次阖上了双瞳,而覆盖在于尊体表的魔纹,却依旧在纠缠着,不曾褪去。他的眼中,那道紫金色暗纹,依旧在慢慢地旋转着,当他窥到黑暗之处,那一瞬间,他皱了皱眉,却也未说甚么。只是片刻后,他的双指轻轻地一弹,一颗头颅,在半空中爆开。而兲厉、戟天以及黎书婉,似乎未发现此刻的异变,于尊嘘声道:“尔等勿要发出声息!”而此时,浩瀚的原野间,草木随意的浮动,黑暗中,那些微弱到令人感知不到的气息,却清澈的回荡在于尊的心底。他忽的跃起,之后,他猛地出拳,半空中,又多出了几颗头颅,而那片寂冷的寒风中,血腥气却变得愈来愈浓郁了。于尊大喝一声:“现!”炽烈的火焰,将整片大地引燃了,而这片火焰,有着不依不饶的个性,他会将整片莽原,燃烧殆尽,若是于尊不发号命令,它便会燃烧下去,而这片火焰,正是虚无魔焰!这时,天幕上,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于尊笑道:“各位可皆是英雄呐!”,讽刺的意味甚重。“我等乃是清莲山的仙人,尔等魔人聚于此境,我等必要铲之!”身披白袍的年轻道人喝道。“清莲山?”这时的兲厉,微微地皱了皱眉,“清莲山,不是在千年之前,便被铲除了吗?”“放肆!清莲山何时被铲除过?尔等受死罢!”道人倒是不做啰嗦,手执一柄利刃,便从空中,俯冲了下来!见兲厉脸上复杂的神情,于尊笑道:“兲厉!你可还记得此境为何地?”兲厉心底一怔,若有所悟,道:“大哥!你是说,他们业已亡故?”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不然呢?世人又有几人有万全之法进入此境?”兲厉一脸骇异,道:“大哥!那我等岂不是超凡脱俗了?”于尊笑着摇了摇头,道:“兲厉!有时候要注意言辞啊!”兲厉愣了愣,只是过后,他对于尊的仰慕,也变得愈来愈深刻了。“大哥,要不要杀了他们......”兲厉道。而此时,不待兲厉行动,戟天和黎书婉,业已跨上天幕,一声炸响过后,天畔上的墨云,慢慢地荡开了些许。一缕缕清澈的月华,打在了头顶上,而此时,兲厉的身后,也再次出现了那尊巨魔。巨魔暗红色的瞳仁,犹如刀锋,不待兲厉行动,那些立在天幕上的道人,已有千百之余被残忍的扼杀在了此境!而戟天和黎书婉,则悠然为之,他们丝毫感触不到一丝危机!“清莲山早有耳闻!却未料到,竟如此羸弱!”戟天笑道。而此时,从远处卷来一片魔云,在那片灰暗的云层间,似乎隐藏着世间极致的凶残之象。于尊心底一颤,心道:“兄弟!你可定勿要发生意外啊!”兲厉似乎也发现了异状中隐藏的秘辛,他面向于尊,道:“大哥!是朔风的气息!”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兲厉勿忧!我保证他会安全的回到我们身边!”那时的兲厉,一脸错愕地望着于尊,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也有些彷徨,片刻后,他叹了口气,笑出声来,道:“大哥!你从未变过......从未......变过!”戟天笑道:“于兄,你怕不怕?”“怕是什么?”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戟天,道。“怕就是失去一切后,你依旧惨淡的活着!”望着戟天眼底那道黯淡的光,于尊慢慢地明白了,或许,在戟天的心中,亦有一些难忘之人,难忘之事。有些人浑浑噩噩的度过半生,当回头望一眼,却觉平淡且昏庸,而有的人,活的清澈而敏感,回头望一眼,却尽是苦涩与甜蜜。或许于尊与他的兄弟,同属后者吧!痛也快乐着......黑暗中,那座十字架,依旧在寒风中,轻轻地颤栗,而此时,在空冥间,却有一女子一脸清浅的笑意。此人,也正是清莲山的掌教——信月!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愁容,她静静地望着站在山岳间的诸人,可她的目光却紧紧地锁在了一位少年身上。没错!这个少年,也正是于尊!她的笑靥,落寞而又惨淡,她轻声道:“郎君!难道你真的忘记信月了吗?”那些愁绪,像苍蓝色的墨水,在眼前打翻,那些千丝万缕的蓝,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心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后来,她大喝道:“尔等听命,将他们统统给我杀了!”那些殷红色的血迹,似乎仍未干,在她的瞳仁里蔓延着,故时的一切,依旧鲜活的存于她的心间,就如那些殷红的血,一直未曾枯蔫。她的脸上,挂着一分残忍的笑意,而在她的身边,则有一座黑暗十字架,十字架上捆绑着一位血发少年,只是少年,却微阖着双瞳,似乎业已濒临死境。“你会想起我吗?于郎......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你!”她信誓旦旦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