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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所谓符术

远境,有一片烟霞,在长空间,静静地游走,刺目的阳光,静静地打落在白石广场上。这一日,倒也安闲,与往日一般,平静如幽潭,荡起的水纹,也不过是彼此间嬉闹时,在心底泛起的喜悦与快乐。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倾听时光的足迹,而即便只是清晨,却已有了一分燥热,清亮的水面,反射着坐在老槐树下的人,青涩的瞳子间,如流水般,清寂且明亮。深呼吸,再抬头看一眼天空,与昨日作别,似乎业已习惯了,时光如此的一往无前,所有的回忆,都会变成一种陈旧的概念,会如尘埃般,消融在沸腾的长风下,然后慢慢地分崩离析......而此时,站在老槐树下的于尊,脸上却渐渐地有了一分笑意,望着向他走近的老者,心底不禁泛出一分喜色。“师公......”隔了十几丈,犹忍不住地喊了出来。而老者轻拂着胡须,一脸清浅的笑意,道:“尊儿,可准备好了?”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徒儿,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可能真的会死......”这时的尘天易,一脸肃穆,倒也不再是之前一般一脸嬉笑了。于尊心底一滞,只是倏尔一瞬罢了,“死吗?多少人在我面前提及过......”他一脸澄澈的笑意,道:“师公!于尊不怕死!”尘天易一脸笑意,道:“即便是不怕死,也要有死的觉悟!”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尊儿懂了!师公不必多虑,尊儿定会不负师公所望!”尘天易哈哈一声大笑,道:“既如此,便与我离去罢!”世界像被一层雾埋在了里面,朦朦胧胧,渐看不透彻了,深沉的喘息声,在这片膨胀的时光里,静静地回荡,而黑暗中,始终没有一分亮光。直至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犹如一场深沉的梦境,而世界也再一次在两人的眼前延展开。恍惚间,业已不是天宫的模样,是一片崭新的世界,而在于尊的心底,他却在怀疑,“新的世界,是不是师公所为?”答案,或许会沉滞许久罢!因为没有人回答他心底的问题,或者说,没有人情愿去理会他。刺眼的白光,像一片片刀戟,将黑暗一步一步地驱逐,然后,眼前只剩下一片白昼,清澈的如同一片湖。此处是......那些白皑皑的山峰,刺穿了长空,那些翻飞的枫叶,如雨水般,随意漂泊,那些骄傲的烈鸟,殷红的翅膀,像一团殷红的血渍,大概是天空深处落下来的罢!而一座座茅草屋,则坐落在山脚下,像一片片固执的影子,被稀薄的阳光静静地刺穿,而茅草屋内,则是一片故时的景象。或许应是如此的,陈旧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柄蜡炬,门廊间,卷起的竹帘,似乎已落上一片厚厚的尘埃。而冰凉的土炕上,也落上了一层尘土,似乎好久没有烧过火了。屋子里的气温,较之于屋外,更加的清凉。而诸如此类的茅草屋,在山脚下,也有很多,这片茅草屋,似是千百年前所筑,此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沧桑且古旧的气息。而那股气息,且不但入鼻,却也入耳,入口,入心......于尊怔怔地望着此幕,如此空旷的世界,便是风声,也在耳畔肆意吟唱,而落入他掌中的红枫,脉络分明,就像世人的命运,错综复杂......深沉的呼吸,在耳畔轻轻地回荡着,尘天易就站在他的身畔,负手而立的尘天易,脸上有一片模糊的光。总之,尘天易的脸,被那片模糊的光所覆盖,他也渐渐地看不清尘天易的脸了。而此时,云巅之上,出现了令他为之惊愕的一幕,天空就恍似一座漏斗,而漏斗中则有流沙,缓慢地流入至深空之中。这片世界,恍似倒转了过来,大地还是大地?天空犹似天空?这便是师公的目的所在吗?于尊一脸错愕,心底泛起的潮水,也从未停止过,始终是一波之后,又是一波。那片流沙,意味着甚么?是时光的法则?还是......这一刻,在他的心底,有一种表达不出的感触,而此时,尘天易的话,则在他的心底,不断地回响,“可能真的会死......”他一脸倔强,瞳子里一片毅然,他也从未怕过,死又如何?他看得很轻很轻,但他的心,却始终牵挂着一个女孩儿,他怕......他怕,那个女孩儿,若是某一天清醒过来,她会见不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搏斗,不是他与世间苍生,而是与整个上苍在作搏!累了吗?即使累了,也要硬撑着,直至生命的尽头,会像一根长矛,突破了黑暗的压制,再次看到阳光,看到爱,看到幸运......茅草屋在这片世界闲置了许久,谁曾在此居住?留下的余荫又会荫庇何人?高耸的山峰,尽头是一片白皑皑的雪片,此时此景,倒似一片深秋。可以感触到秋天的干燥,掌中的叶片,只要轻轻地一揉,会被揉碎,而晨时,落在草叶间的冰霜,似乎在宣誓着秋的来临......空旷的世界里,没有像他心底所预测的那般奇特而又充满幻象,这似乎仅仅是一片平凡世界。难道,事实真相真是如此......很明显,答案的是否定的!尘天易一挥袖袍,而与之而然,于尊也再次被一片黑暗包裹。直至,眼前再次被一片白光刺穿,两人站在一座白皑皑的雪峰上,而是这座雪峰,也正是方才伫立在两人眼前的雪峰。再次仰望天空,会因眼前的异象而晕眩,果然是一座巨大的漏斗,而那座漏斗中,却被一层层飘着的雪片覆盖,雪片相互挤压,当站在山脚下时,会以为是砂砾,填充其中。但,于尊的判断,还是错了!直至,尘天易阖上双眼,中指竖立,那些漂泊于深空间的雪片,愈发的清晰了......而这一幕,也令于尊的心底,久久难以平静!那可真不是一片片雪片,而是一页页写满了符文的纸张......心底的惊骇,始终难以平息,而此时,他心底的喜悦亦难以克制的表露出来。看来师公没有骗我......这一刻,像一片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于尊心底,尘天易静立在虚空之中,无数的纸片,围绕在他的周身间,疯狂地旋转着。他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只是,那些朗朗入耳的吐字声,却在于尊的耳畔间变得愈来愈清晰了!如珠粒般清脆,朗朗入耳,那些语调,渐在心底形成一种概念,直至沧海桑田,他的身畔,再次发生变幻。此时的他,滞立在深空间,遥遥望去,峰顶距离自己业已远去。此情此景,可谓是天翻地覆,云烟在深空间静静地翻卷,而在那片厚重的云层间,则有一座巨大的漏斗。远望如此,近些看,倒也说不准了。当深入到漏斗之中,他才发现,那座漏斗真实的意境,或许是一片深渊,深渊间,飘着盛大的雪花,或者说是真正的雪花罢!只是,在域外而来的人眼里看来,那些雪花,或许更似是一页页白纸,那些篆刻着符文的雪片,潇洒而自在的落在地上。世界业已倒置,当世界彻底翻转过来后,窸窣的叶片,穿过光的罅隙,轻薄而柔软,打落在于尊的瞳子里,而脸上的绒毛,则随着轻柔的风,轻轻地起伏着。尘天易不知去了何方,他一个人站在那片浩瀚的山崖间,而这片世界,倒置过来时,可以称得上是一座漏斗,但它真实的模样,却是一座深渊,一座明亮的深渊。幽静的深渊间,被一片洁白的雪片覆盖,而静立在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的少年,仰望着虚空,一脸明媚的笑意。“看来是来对了......”少年喃喃自语,道。望着那片浩瀚的深渊,光线清浅,却无法看清崖底,而激荡的潮水,则在他的耳畔,回荡了一次又一次。当雪片落入他的掌中时,那些字符,也跃入到他的脑海之间。他一脸错愕地望着手掌,心底的喜悦,令他激动不已。这......竟是符术......他阖上双眼,静静地体悟,在小世界里,晴朗的天空下,却下着鹅毛大雪,坐立在空冥之间的少年,身上有一片毫光,在静静闪烁。晶莹的雪片,围绕着他的周身,轻轻地旋转着,而空冥间,无数的符文,在静静闪烁。昏黄的时光,随着蜡炬在大殿内静静地点燃,而意味着这一日的逝去。不知不觉,太阳业已隐匿,然而,天幕上,却依旧一片亮光,虽不太刺眼,但却始终无法让人忽略掉那片光。是飘摇在空冥间刺眼的光,渐渐地将自己覆盖在其中,他皱了皱眉,即便是业已在虚空中,沉溺了许久之后,他却依旧对那些符文束手无策!他根本就无法破解那些符文,而符术的奥秘,他自然也是无法悟透的!从半空中落下的雪,此时只是单纯意义上的雪花罢了,他无奈地笑了,忖道:“看来,还需师公指导才是!”他从小世界里退了出来,望着茫茫无际的世界,天空业已深陷进一片黑暗之中。他静立在虚空之间,他忽的发现,那片寂寥的大地上,竟有无尽的灯火,那一刻,他的身心一怔,心底渐生出了一分喜色。这些灯火......是何处而来的?在深渊中,是在那片深不见的深渊之中......可刺眼的阳光,犹无法刺穿那片世界,这些朦朦胧胧的烛火,又怎会......他的心沉了下去,静静地思量着,后来,他笑着摇了摇头,心道:“不妨赌一把罢!说不准师公真在那方!”他的身体,在半空中,静静地飞旋,像一片枯叶,在风中盘旋,直直的坠入到深渊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在他的心底,早已没有时间的概念,他揉了揉双眼,那片泛着烛光的世界,犹离自己好远好远。而此时,那些如珠粒般清脆的吐字声,也再次在他的耳畔,静静回荡。模糊不清的世界,在他的心底,渐渐变得清晰,而其原因,似乎也正是那些吐字声,更像是一种指向,将明朗的世界,渐渐地指向了一道清澈且温柔的角度。是师公吗?他的心,在轻轻地颤动着。应该是罢!在内心的深处,有一种渴求,是对自身武境的苛刻,是心底难以抑制的悸动,犹如落在清潭中的一粒石子,啪嗒一声,砸开了心底的那片平静。越来越渴望战斗,当身体犹如一根镝箭,刺穿那片厚重的黑暗时,他已不再刻意地压制内心的平静,于是,即便是使出了浑身法术,也要抵达那片世界。风扫着崖底的世界,昏黄的烛火随着风轻轻地摇摆着,然后静静地浸渍着那片薄薄的窗户纸。有人影在其中静静晃动,而此时,他也再次仰起了头,静静地望着深空,这片世界,又与之前的那片世界,有何异样之处?片刻后,他的心底一怔,心底有了答案,“是生命,之前的那片世界,没有生命的迹象,但眼前的世界却存在!”难道,这便是倒置过来的世界?看着晃动在天幕上的雪片,它们轻柔而单薄,那些朗朗入耳的吐字声,依旧徘徊在他的耳畔,从未褪去。他苦涩地笑了笑,“师公,你为何要躲起来?”而黑暗中,则渐渐地多出了一片爽朗的大笑,“他不会回来了......”那时的于尊,心底一怔,呆呆地望着一座茅屋,声音便是从那座茅屋中传出来的!“孩子!想要知道答案吗?哈哈哈!且推门而入罢!”浑厚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于尊心底一怔,忖道:“看来躲不过去了!可他为何说,师公不会回来了?”此时的他,心底渐觉不妙,他不再犹豫,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寒风也随之涌入其中,秋天的风,也渐有些寒凉了。看到一个青年,静坐在一张藤椅上,青年笑着指向另一张藤椅,道:“来!与我喝一杯!”言罢,倒是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瓶烈酒,一脸笑意地扔给于尊,于尊倒也没有拘泥,他亦如往常般洒脱,面对似乎并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朋友。一饮而尽后,他笑着,将酒瓶倒置过来,道:“该你了!”青年哈哈一声大笑,片刻后,笑言道:“他能带你找到这里,已经实属不易!”“这是何方?”于尊有些发愣,道。“此处乃为帝渊!”青年言罢,又掏出一壶酒,扔给于尊,笑道。“哦?帝渊?闻所未闻!”于尊道。“世上没有几人,知道这片世界?”青年笑着长吁了口气,道。于尊心底一怔,忖道:“帝渊?听名字业已不俗!”此时的他,更担忧师公的安危!遂道:“师公他......”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机缘!要看机缘!”于尊一脸懵懂地望着青年,喃喃自语,道:“机缘......”青年笑道:“没错!正是机缘!亦是上天赐予的难得的机会!”“师公曾经说过,关于符术......”于尊欲言又止,道。青年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他业已成全你了,不然你又怎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又是何人?”于尊道。“对于符术,我还是有一知半解的!”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青年言罢!走出茅屋,而此时,他的身畔,已然被一片雪花包裹在其中,那些雪花,围绕在他的身畔,疾速旋转着,卷起了一阵狂风。出现在于尊耳畔的吐字声,也再次变得清晰,他一连错愕地望着那片深黑色的世界,那种温暖且熟悉的感觉,一直徘徊在他的心底。师公他......似乎并未远去......被那片雪花包裹的感觉,不是很冰冷,却似师公的怀抱,那么的温暖而轻柔。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喝一声:“师公,尊儿等着你......等着你!”一瞬间的落寞,渐渐的将他的整颗心,都包裹在其中。无奈地笑着,苦涩地笑着......心底的悲凉,就像那片静默的雪花,落满了他的心房,落满了他静寂的瞳仁。静寂的黑夜间,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围绕着青年疯狂地旋转,而被雪花包裹的青年,就像神只般,傲慢且固执。雪下的越来越大,初时的世界,乃是一片盛秋,再次谈及时,却已然是一片隆冬。少年仰直了脖颈,望着长空,雪落在他的瞳仁间,而他的瞳子深处,已是一片空白。这一刻,雪花亦包裹住他的身体,那些古老的符文,慢慢的眼前具象,而当它们罗列起来时,那些文字,却最终堆砌出两个字眼——帝渊!古老的时光,沧桑渐远,璀璨的光幕中,是一具具腐烂的魂灵。而那些单薄的雪片,似乎正是那些已逝的魂灵所化,他们穷极一声,来解释古老的符术。而他们自身,则恍然而逝。此时的他,心底一怔,他呆呆地望着那片无法穷尽的暗,心底的悲伤与苦涩,犹如荒潮,疯狂涌来,“师公......难道你也......”是难以遏制的孤独,是难以诉说的悲凉,在心底蜿蜒成歌,后来,也只能在耳边,轻轻地吟唱......师公......师公啊......此时,青年的身影,变得虚实不定,他如一阵风,轻轻地飘来,“发现了吗?”然后,又如一阵风,轻轻地远去。“难道,符术的奥义是......”少年的心,难以遏制的颤动着。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即便是瞳孔睁得再大,可心底却依旧难以遏制的颤动,于尊一脸错愕地望着青年虚实不定的身影,遂道:“符术难道真的是......”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没错!符术正是修炼鬼神之道的奥义!”“鬼神......”于尊的心底又是一怔,他只猜到了一半,却未猜到另一半。鬼,他自然明了,那么神呢?这世间当真存在神明?当虚化的青年,身体再次凝实时,那一刻,青年给于尊带来的震撼,却不是一丁半点的!青年的神与身,业已凝实,或者说,青年的神便是身,身便是神,青年业已无需顾忌容身法器。他自神便可化出身,他自身自也可化出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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