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如初时的黑暗,滚滚的云层,像一片车马,轰然驶过长天,愈来愈寂寞的世界,温度触及到零点,傲然立于天幕之上的小十三,眼底已写满了杀意。浩瀚的亡魂之力,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汇聚在小十三的身畔,而此时,静默的大地上,却出现了一片兽群,那些古老的凶兽,身上溢出的压迫感,令人的心底,感到难过。这已是濒临死境的一刻,可没有人甘愿认输,那些死而复生的亡灵,也再次生出了血肉,他们或披着圣洁的白色羽翼,或披着充满暗黑色彩的黑色羽翼。他们静立于莽原的深处,他们的瞳子里,皆写满了血腥......杀......杀......杀......像黑夜里的一把篝火,渐渐地点燃了彼此眼中的杀机,于是,黑暗虽在延续,但至少心底已有了一片光,这会引导着他们,向现实突进,向胜利呐喊!而高天之上,那些来路不明的强者,依旧在远观着这场战势,眼前的一幕,在他们的眼底,无非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他们的身上,写满了荣耀,也写满岁月的残酷与刻薄!而此时,在深空间,却有一个特殊的族裔,他们皆足有百丈之高,是一群沉眠于浩瀚岁月里的族裔。此时,他们渐渐地苏醒了,他们或为小十三所战罢!空气在被压缩,压缩到了极致,而此时,于尊身畔,立着一位红发男子,他的长发,犹如殷红的血珠所染,他始终沉默不语。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道:“我乃......血皇!”许是想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站在他身畔的少年,眼中写满了战意,在古老的洪荒时代,每个武者的心底,都有一份不屈、傲慢!而古老的神话,业已逝去,当再次在少年的眼底,找到那种感觉时,心底不免有些悸动。黑暗依旧在延续着它的枝蔓,黑压压的天幕之上,业已没有光的存在,又是一片厚重的夜,又是一片深沉的杀意。而此时,鬼剑尾随在源天刃之后,疯狂地侵略着空冥,当一道骇人至极的曲线,疯狂地划过天幕时。刺目的血腥,在眼前疯狂地渲染着此时的压抑与沉痛。而小十三始终隐于云巅之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片冷冰冰的笑意,他在伺机而动,或许业已做好了万全准备......血皇......于尊略有些恍惚,静静地在心底回味着这个称号,也难怪,男人会披着一头红发......鬼剑在半空巡游,后来,鬼剑乍得爆出一片寒光。万剑往!千刀随!高空中,爆发的冷硬寒光,像一片烟花,向四周激射而去,浩瀚的天幕间,似乎业已演变成一场盛大的焰火舞会。这一刻,深空之间,犹如一片寒渊,到处都是一片冷冰冰的剑芒,它们划破了时空,刺穿了云巅,威慑了星辰,也深潜入诸人的内心。而恐惧似乎依然在浩荡不绝的向四周蔓延,黑暗中,写满了血杀的冷酷,也写满了战争的残忍。无数的血珠,在这片黑暗的夜色下,肆意的迸溅着,后来,那些殷红的血流,拂过了莽草,也拂过了整片荒原,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似乎已没有人可以躲开这片血腥的杀机。而此时,于尊的魂体,尾随在源天刃的身后,瞬息间,划过浩瀚的天幕,但似乎没有人发觉,尾随在源天刃之后的魂体。透明的魂体,犹如流动的空气,静静地从那些巨人身畔划过,浩瀚的天穹之间,忽的爆出一片锋利的雪蓝色厉芒。一本古籍,源天而绽,雪蓝色的锋芒,胜过一切武境。而此时,那本古籍,似乎业已演变成这片天地间的唯一,源源不断的能量,围绕在古籍的周围,越聚越多,而此时,在那片浩瀚的雪蓝色锋芒中,于尊的魂体,却凌空而立。这又意味着甚么......没有人知道,或者说,即便有人知道,也不会多做解释,就让时间来告诉诸位罢!能量源源不断地聚集在魂体周围,而此时,在那片黑暗的大地上,浩如烟海的凶兽,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嘶吼,直至愈演愈烈,逐渐演变成一种威势。女子脚尖轻点地面,她骄傲的仰望着苍穹,后来,她绝美的容颜上,绽放出了一片傲然的笑靥。只是,那一刻,她的心底,却不遮不掩的爆出一片疯狂杀机。而那片凶兽,似乎得到了她的命令,凶兽跃上长天,而令人感到压抑的是,每头凶兽皆如一座高耸的山峦,此幕,更像是将一片浩瀚的大陆,搬上了云巅。凶兽在嘶吼,后来,它们的本体,在恍惚一刻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当再次出现时,凶兽的身畔,既立着一片片巨人,也立着一片片身披黑羽或白羽的凶人。战端不会这么容易展开,女子白皙的脚趾,轻点地面,后来,她一跃而上,瞬间消失在原地,后来,她笑吟吟地站在于尊身后,道:“于尊!哀家来助你了!”转眼间,那个美妙的少女,也再次化为了那个冷艳的女子,或者说,此刻的女子,应该被称为兽皇罢!于尊愣了愣,心底渐涌出了一丝痛苦,他晃了晃神,嘴角嗫嚅,道:“不为会死吗......”许是被少年眼中的悲伤感染了。后来,兽皇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她不会!她会继承我的所有,而我则会从历史的舞台退下!”他呆呆地望着兽皇,后来,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为何要助我......”“因为这是历史的选择!”兽皇的眼角处,绽出了一片唯美的笑意,她本就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这天下唯美的女子,确也不少,但却少有如她一般,气质与美貌并存的女子。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战争会随时爆发,当小十三大喝一声:“杀......”此时,天幕之上,亡魂之力浩如云烟,聚集于此,这更像是一场盛大的祭奠,是亡魂归来的那一刻。而鬼剑也再次回到了血皇的手中,在这个面容冷酷的男子身上,于尊只能感受到一种浩瀚的杀意,他存在的价值,本就是为战而生。只是,在那个冷面的男子身畔,他却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而在小十三的身上,他却唯独感受到了一种陌生感与残忍。所以,小十三才是敌人,不是吗?而此时,静立在于尊身畔的血皇,念念有词,道:“你可知,今日一战,意味着甚么......”于尊晃了晃神,拱手抱拳,道:“愿前辈赐教!”负手而立的血皇,一脸傲然之意,他笑道:“你不妨入境中一窥!”于尊心底一滞,道:“啊......”这时,血皇指尖轻点,在于尊的面前,多了一片鬼镜,而随着鬼镜的出现,于尊的神魂,亦被鬼镜撕扯了进去。冰冷的领域里,实则是一片诡异的死气,而自当于尊一睁眼的一瞬间,他便愣住了,他一脸神滞地望着故时的世界,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这不是星台吗?是琪儿死时的世界......血皇的用意何在......而此时,当他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佳人时,他的心底一颤,看到少女眼中的清泪,如珠粒般不绝,看到她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模样,这正是他死时的一幕。而,世界却不会停留在这一幕,当时光疯狂的向后逆转时,他呆呆地望着那片空旷的星台,在那片浩瀚的大殿上,立着一个男人,当于尊渐渐地看清他的模样时,他的心底一滞。竟然是......小十三!!!看到锋利的刀刃,即将刺入到自己的体内,而此时,雪琪儿舞起长剑与之争斗,时间缓慢的流逝,静如流水,暴如洪流,画面开始疯狂的翻阅,后来,看到少女跪地悲泣的模样。那一刻,他的心痛的厉害,他难过的弯下了腰,他疯狂地锤击着自己的胸膛,他是那么的难受......那么的......难受......原来,小十三便是银使......他想起了当时小十三的言语,他却与雪琪儿有一定的关系。如此看来,小十三便是琪儿死去的罪魁祸首。太难以令人想象,在这片重叠的世界里,竟然会遇到当年的杀害雪琪儿的凶手。或许,这便是苍天的意蕴罢!此时的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当他从鬼镜里走出来时,他呆呆地望着长空,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可以战胜老天吗?”他遂想到,自己或者只是一个笑话罢了,我......又怎会战胜苍天......但,这一幕,却恰恰落在了血皇的眼底,而血皇只是冷漠地笑道:“你如果连自己都战胜不了,你又怎会战胜别人?”于尊心底一怔,一脸错愕地望着血皇,这一刻,他的心堵得难受,他傲然立于寒风中的身影,再次变得笔直,他傲然立于苍天之下,百域之间,他再一次找回了自己!后来,眼底只剩下了一片血杀之意,濒临死境的人,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从绝望中苏醒过来的少年,心底却有一片烈火,而那片火势,则会燃尽荒原上的整片稻草......沉重的压迫感,像是一座巨山,压在了小十三的心头,这时的他,心底略有些错愕,给予他这种感觉的竟然是一个少年!于尊也再次立足于一片战场之间,他手中紧紧地握住了一柄刀,刀锋利至极,充满了血杀之意。而这柄刀,便是大名鼎鼎的源天刃!立于深空之间的老者,脸上有一片清浅的笑意,他捋了捋长须,长叹道:“这一切,皆是命运啊!孩子......”当魂体再次回到于尊的神识中时,那本雪蓝色的古籍,亦悬停在于尊的头顶,只是,此刻,那本古老的秘籍,周围却氤氲着一片朦朦胧胧的亡魂之力。这一切,皆已准备好,是面对一场浩瀚的战端,少年静静地立于苍天之下,他的眼中,写满了痛苦,也写满了杀机。银使......皆是因为你......皆是......因为你!!!暴露在长风中的血气,变得愈来愈浓郁了,他冷冽的瞳子里,既有故时的快乐,亦有后来的痛苦,他的气息,变得粗重,他用拳头,重重的锤击着胸膛,或许如此,他的心会好受一点!而于此同时,那些暴戾的力量,开始在他的心底肆虐,他知道,这股尖锐的能量,便是亡魂之力......浩瀚的死魂灵,在他的小世界里漫天飞扬,而这一幕,堪称世界的末日,生活在小世界中的人,皆在静默着仰望天幕,他们的心底,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这些亡灵,他们是见过的,只是在于尊的小世界里,那些亡魂也再次找到了存在的价值。而在那片深空之间,却有一位少年,凌空而立,他的身体里,溢出了一片黑暗气焰,而那片黑暗气焰,却也正是众生心底难过的缘由。所有的悲伤,皆会化为一片洪流,在山川与河谷间,静静地流淌,而所有的绝望与失落,则会化为一片冰冷刺骨的雪,随风摇曳,四散天涯......但世界,总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自亘古时,便存留于世的奥义,光明始终会战胜黑暗,而黑暗也从未缺席过每个人的一生。一滴残血,落于风中,一片荒羽,流于长河,荒陈的世界,似乎在更新着众人的认知。那片亡灵,在风中嘶鸣,而此时,鬼泉之中再发异变,浩瀚的鬼灵,从鬼泉中,疯狂的涌了出来。那些鬼灵,乘坐着浩浩荡荡的车马,裹挟着浩瀚的云烟,自深黑色的泉眼中驶出。天幕在静静地颤栗,这就是一场灾难,一场难以避免的灾难!天幕之上,那些鬼灵的瞳子,却显得有些空洞,而自鬼泉中,驾驭着车马,驶出的亡灵,眼底则有一片光,一片幽紫色的光。这时,于尊难过的想到,或许,天幕之上的那些亡灵,只能作为食物罢!此时的他,反复的咀嚼着自己的言语,便是连他自己也会讶异,他的口中,为何会出现如此残忍的言语......食物吗?将鬼灵当成食物,这又是一种甚么样的胸怀?在那片浩瀚的天幕上,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只是,地面上,却点燃了一簇簇篝火,城中百姓,家里则点燃了一柄柄烛火。立于长空间的亡灵,似一片云烟,在于尊的头顶上,静静地盘旋着。但,于尊知道,短时间内,这些亡魂并不会散去,这些亡魂的身上,皆有一层虚妄的气息,它们亦如一柄烛火,会迎风静静地摇曳。而此时,令于尊意想不到的是,那本雪蓝色的古籍,再次出现他的眼前,古籍静静地徘徊在天畔,他亦发现,头顶上竟悬浮着一层紫色的光华。他笑了,他明白,这时的异象意味着甚么,竟然是......苍梧气......熟稔的气息,再次凌驾于众生之上,更凌驾于神明之上,那片疯狂的气焰,似乎会灼化世间所有,它们慕名而来,却不会悄然离去,在未达成使命之前,它们会一直徘徊于此,不曾退去......雪蓝色的古籍,更似是一座熔炉,古籍在疯狂地吞噬着那片浩瀚的亡魂之力。而后,那些浩瀚的能量,渐渐的化为了一片片晶莹的露水,而于尊则沐浴在那片露水之中,心底则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浩瀚的亡魂之力所化的能量,而这种能量,竟可以吞噬诸域的能量......真是一种可怕的能量啊!而想要获得这种能量,那种手法,亦是残忍至极的!若不是因这片亡灵,业已失去了魂体,于尊是定不会接受这片能量的。而此时,自鬼泉涌出的亡魂,他们的本体,在慢慢地凝聚着,这一幕,令于尊心底一怔,这些死去的魂灵,竟开始复生,这可真是令人欣喜......浩瀚的云烟,会慢慢地散去,而眼前的一切,则会永久的驻留在心底,这一幕堪称创世,因为他业已可以凭借亡魂之力,将已逝的亡魂,重新从死境中召唤而出。他遂想到,若是琪儿呢......可不可以?可,只是一夕间,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慢慢的明白了,这些死而复生的亡魂,魂识是多么的脆弱,他们就仿佛是一片泡沫,随时都会破灭......或有真正能够成全自我的亡魂,而这些亡魂亦是命运在捉弄他们,在恍惚一瞬间,降临于此,却在一瞬后,在此间如琉璃般,慢慢地崩裂......何况琪儿的魂体,究竟隐于何处,这亦是虚无缥缈的......疯狂的亡灵,在渐渐地醒来,而此时,那片浩瀚的亡魂之力,亦旧存于于尊的心底,可此时的他,依旧有些懵懂,他不知道该如何驾驭这种力量。此时的他,只能凭借葬魂经,来驾驭这片浩瀚的力量。当天幕上的亡魂,渐渐地化为自鬼泉中涌出的鬼灵食物,当天幕上的亡魂,渐渐地汇聚在于尊体内,心跳也从那一刻,跳乱了节拍......此时的他,体内业已有了亡魂之力,而亦意味着,他不会再造小十三的亡魂之力的吞噬。但,令人感到奇妙的是,他的体内,为何会同时出现诸多的力量,而这些力量之间,却不相排斥,这确实令人感到吃惊......当天空变得一片清明,昨夜的蜡炬,还冒着淡淡的青烟,浩瀚的城池间,也再次变得热闹,小贩的叫卖声,以及皇城中,早朝时的拜会,亦在耳边静静地流淌。看来,这片世界,已然重新恢复了当初的静谧、唯美!当他再次出现在域外时,雪蓝色的古籍,依旧徘徊在他的头顶,可此时,他的周身间,却被一片紫色的云烟,包裹在其中。负手而立的血皇,眼底稍微有了一丝讶异,因为自于尊再次醒来后,他便发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而,当那片浩然的亡魂之力,随紫色的云烟,一同翻涌而出时,血皇的心底,有些凝滞了,这只是一夕间发生的事,却恍似千古所历之事......后来,血皇哈哈一声大笑,道:“孩子!你可真是厉害!”于尊一愣,忙拱手抱拳,道:“前辈过誉!”这时的血皇,周身间的气息,亦开始发生变化,此时的他,周身间,被一片血红色的厉光包裹在其中,而那些猩红色的血光,始终徘徊在他的周围,经久不散......后来,那些身负黑白羽翼的亡灵,周身之间,亦披覆上一层血染的锋芒,这时的于尊,也渐渐地明白,眼前的男人,何谓之血皇!而立于远境的小十三,眼底锋芒愈来愈盛了,他眯着眼笑道:“于尊!她本就该死......”于尊心底自知,此时的小十三,只是在故意的挑衅自己,但,即便知晓,他的心却依旧翻涌出一片雄浑的焰火。那一刻,他身上的杀气,亦攀升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