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帝业第五百四十章谜焱帝哈哈一声大笑,道:“没错!你才是虚无魔焰的执掌者!可我乃是焱帝,你若是无法战胜我,终其一生,你也无法动用虚无魔焰十之一二的力量!”
于尊脸上亦多了一片冷冽的笑意,此时的他,是如此的冷静,冰冷的瞳子里,仿佛是一片浩瀚的汪洋上,漂泊的一块块浮冰。
冷到彻骨,寒到极致......
不知自何时起,天寒的有些彻骨,明净的阳光,如同瀑布般,从半空中倾泻而下,然后打落焱帝幽暗的瞳子里。
焱帝一脸邪气的笑容,他静静地窥视着眼前与他年纪相符的少年,说到底,焱帝也不过是个稚气的少年罢了。
但此时,身在此境的人也能够清醒的认识到,焱帝绝非眼前所见的这般单纯清澈。
他应是一片幽深的海沟,有疯狂的潮水,和激荡的洋流,那些声音,在耳边疯狂地肆虐着,似是上帝在戏谑着凡世之人!
辽远的大地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沙海,而中年男人和焱帝,静坐于浮沙之上,他们的气息,皆是如此的恐怖。
彼时的于尊,依旧一脸平静,他不畏眼前的一切,他静静地望着焱帝,幽幽道:“你虽为焱帝,实则亦为魔族,我说的可对?”
焱帝一愣,饶有兴致地望着于尊,幽幽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一脸漠然地望着焱帝,道:“此刻,立于我眼前的乃是你的灵魂镜像,可对?”
“你......你......”面对此时的于尊,焱帝有些哑然失色,他从没有料到,此时的于尊,会有如此的境界。
焱帝幽暗的瞳子里,没有一丝光线,黑色的漩涡,疯狂地旋转着,内里是一片黑暗且潮湿的气息。
“与我在古宇之外战斗的那位魔裔皇者,便是你的真身罢!”于尊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一段段尖锐的刺棱,是寒冬时期结在屋檐上的一截截冰棱,它们会融化,但它们也会溅血。
“原来,传说是真的......”焱帝静静地望着于尊,眼中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可你终究没有看清我!于尊!”当一位沧桑的老者,站在于尊的面前时,于尊在那一瞬间,哑然失色。
“爷爷.......爷爷......怎么是你?”站在于尊面前的老者,不正是君台吗?是青石镇上的老者......
可爷爷为何会出现在此境?
但他可以肯定,站在他眼前的的的确确是他的爷爷,他的气息,他的笑容,他脸上的皱纹,皆是如此的熟悉。
老者弓着背,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尊儿,没有想到罢!”
于尊苦涩地笑了笑,“爷爷!你可知尊儿心底的苦涩......”
君台哈哈一声大笑,道:“正值妙龄,心底便纵然有一片柔情,倒也可以理解!”
“不!爷爷,你不懂尊儿,你不懂尊儿!”他的身体,在颤抖,一行行清泪,从瞳子里,流淌到黝黑的面颊上,然后一滴一滴落在了青衫上。
君台笑道:“尊儿,世间儿女皆有长情,天道在,情义在,天道溃,情忧在,又何况你,乃是位柔情的孩子!”
“爷爷......可否让尊儿抱一下!”于尊唇齿颤抖着,此时的少年,是如此的脆弱,大抵是想起了当年罢!
君台轻轻地抚了抚长须,言道:“过来!”
那一刻,于尊心底极为忐忑,他一脸僵硬地望着周身间的一切,时空在疯狂地撕扯着,时空似乎在压制眼前的一切,天地之间,被挤压出了一道褶子。
而在于尊的瞳子里,则是一片片细碎的光线,一片片呼啸而过的风,还有破碎的空间,以及飞逝而过的流质。
原来,我与爷爷,隔得这么远!
他一脸愕然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却犹隔千里的君台,老者的脸上,始终有一分温暖的笑意,他渐渐地明白了,原来爷爷为了我,真的会放弃一切......
时空在扭曲着,庞大的宇宙,在疯狂地变迁着,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老者,如山似岳,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距离那个伟岸的老者,究竟有多么远的距离......
而此时,强横的力量,在疯狂地压制着宇宙中的暴风,君台的身影,在遥远的天幕上,迅速的变幻着方位。
而于尊则始终站在那片苍凉的荒漠上,君台抚着长须,一脸安然,一脸笑意,而面前的一切,似乎是一种极为轻巧的手段。
真正的焱帝吗......
这才是魔族中的皇者罢!原来,爷爷也是......
而此时,眼前的一幕,又令他感到一丝恍惚,中年男人竟是道三一所化......
这一日间,令他感到压抑的事情确实不少,但令他感到惊喜的事情,亦可以说很多。
道三一负手立于苍凉的沙漠边缘,他的身体,犹如光影所化,迅速地变幻着方位,他似乎正在丈量这片世界。
片刻后,他长吁了口气,而此时的君台,业已从古宇的另一畔走到了于尊的身边。
原来真的是咫尺天涯......
而道三一似乎并不亟待与二人相会,君台笑着将于尊拉到自己的面前,幽幽道:“尊儿!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你都要清晰地记住!”
敏感的于尊,实则早已感触到了此时的不凡,他望着荒凉的沙漠,而道三一则在那片沙漠中,疯狂的变幻着身法。
空间似乎正在被压缩,而此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苍凉的世界,不再是荒芜的沙漠,眼前的一切,可谓惊悚......
天空,倒映着绚丽的光华,他的眼前,是一片片凹陷下去的大地,而那片凹陷下去的大地,皆竖立着一面面巨大的墓碑。
黑暗的气息,在半空中盘旋着,淡紫色的光华,则覆盖在那片黑暗的气之上。
冰冷且枯槁的世界,有一片片破烂的旌旗,亦有一座座黑暗的坟冢,黑暗的树木,林立在荒凉的陆地上,远处的沧海,有一片片黑暗的巨浪。
而从沧海中,闪现的则是一条条犹如青铜所炼的巨兽,它们有着锋利的牙齿,而瞳子里,则是一片血腥。
他也渐渐地发现,空旷的天幕上,时而会掠过一个个脚踩长剑的鬼魅,然后那些鬼魅,最终都会消融在那片紫色的天光下。
大地的边缘,则伫立着一片片黑暗的金字塔,是由青色的巨石所筑而成,它们耸立在大地边缘,仿佛是一个个卫士,在护卫着这方寂寞且荒凉的土地。
大地依旧在深陷,疯狂的岩浆,从地缝里涌出来,而黑暗的种子,则在那片疯狂翻腾的浆岩中生根发芽。
在荒凉的大地尽头,会有一声声苍凉的曲调,始终徘徊在远方,然后,清晰地涌入世事,涌入到那片苍凉且黑暗的大地......
他也能看到,一片片清湖,只是那片清湖中,却浮现着一片片枯骨,而在枯骨周身徘徊的则是一柄柄灵剑,剑似乎有了灵识,它们不曾离去,只是徘徊在已死之人的身畔。
他也能够感受到此时大地的颤抖,他可以感受到大地的尽头,或有一层奥妙至深的境界存于世间,而君台,一直静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不曾多言一句。
但君台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层笑意,他似乎对这片世界,已经很熟悉了。
而此时,一片片黑色羽毛的巨鸟,从大地的凹陷处,疯狂地涌了出来。
刺耳的鸣叫声,盖住了所有的声线,它们扑打着巨大的黑色羽翼,像一支支箭镝,射向深空。
天地间,骤的暗了下来,从所未有的黑暗,渐渐地铺展开来。
然后,那片片墓碑,开始疯狂的颤动,而此时的于尊,也渐渐地发现,那些黑色巨鸟的尾翼下,是一根根紫金色的锁链。
他一脸愕然地望着此幕,心道:“大抵是有怪物,被封印在此地罢!”
墓碑在疯狂地颤栗着,那些凶物,似乎亟待离开这片黑暗的坟冢,但似乎总有一种力量,在压制着他们,而黑鸟的作为,与精卫填海有着相同的意义。
当道三一出现在此境时,于尊心神一滞,信道:“祖师,想要作何......”
而此时的道三一,却正立于一座坟冢之上,此时的他,傲立于风中,眼中的锋芒,锐利且凉薄。
片刻后,道三一立于那片深陷的大地中心,而他则提起一面石碑,疯狂地拔了出来。
于尊心神一滞,他渐渐地感受到了一种恐惧,一种难以令人忍受的恐惧,而这却是他之前,从未领教过的一幕。
道三一冷漠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情,他静静地阖上双眼,而此时,他的身前,则涌现出了一片片浮光,而那片浮光,则孕育出了一个个扭曲的文字。
而与此同时,一声苍凉的巨吼,出现在众人的耳畔,如此疯狂,如此极致......
于尊也渐渐地明白,或许有些不明生物,业已苏醒了过来,而始作俑者,便是道三一......
“他究竟想要干嘛?”,于尊心底自问,但当他回头看向君台时,君台却笑着面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难道,此时的道三一,乃是有意为之......
面前的景象,太过骇人,他也渐渐地回过神来,此地乃是灵域......
或者说,这片世界,乃是一片复杂且诡异的世界,并不只有灵境,还有魔界的存在,以及古老的洪荒宇宙。
宇宙是有维度的,而这片大千世界,似乎并不单薄,或许,这片世界,乃是一片原始世界罢!
虚无魔焰......好一个虚无魔焰呐!
此时,眼前的这片黑暗世界,变得愈来愈诡异了,而那些黑暗的植物,则开始疯狂地破土而生。
明净且幽暗的湖泊中,一柄柄利剑,脱了剑鞘,涌上了玄天,而随之而然的是,一个个白骨,从湖泊中走了出来。
只不过,令人感到惊骇的是,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迈出,他们的身上,渐渐敷上了血肉,当他们立于空冥,他们已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
湖泊变得清澈,可以鉴人,而此时的于尊,才感受到那片湖泊中骇人的气息,那片明净的湖,竟是魔气所化,多么浓稠的魔气,才会凝固成一片清湖......
而此时,道三一却立于那片凹陷的土地上,疯狂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当腐烂的土壤,开始躁动时,于尊似乎业已预料到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
头戴着钢盔,身披铁甲的战士,开始苏醒,那些旌旗,渐渐地滑落在战士手中。
然后,天地间突降了一场大雨,那些青涩的雨水,静静地洗涤着剑士身上的污泥,他们再次化为了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人。
而此时,他们静静地站在道三一的身后,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下一幕的发生。
惊心动魄的擂鼓声,叫醒了这片沉睡中的土地,然后,空气渐渐变得温暖了许多。
于尊愣了愣,他似乎没有料到此时的变故。
当一声声苍凉的大笑,出现在他的耳畔中时,他一脸愕然地望着道三一,“祖师爷,可真是个疯子啊!”
即便是此时,他也几乎说不清,道不明,那些苏醒过来的人,到底是甚么身份。
但他可以保证,那些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他揉了揉双眼,视线渐渐地被远方的那些深埋在黑暗中金字塔,吸引而去。
处在北方边境的金字塔,涌出了一片白金色的气,处于南方的金字塔,则涌出了一片古铜色的气,还有紫金色的气,是处于东方的金字塔,所孕生出来的。
而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西方,则有一片黑到极致的魔气......
此时,那片紫金色的魔气,徘徊在天空的最深处,这股魔气似是世间帝皇,高傲且凌人。
但沉重的却是那片黑暗的魔气,魔气始终,盘旋在地表,似乎并没有飞升之意......
此时的于尊,也渐渐地明白,这片大地之所以如此灰暗,大抵是因那些黑暗的魔气所致。
而此时,处于坟冢正中的道三一,又拔起了一面巨碑,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吧!
可道三一的面色,却仍旧那么的严肃,反观君台,倒是一脸无恙,他似乎并不担心道三一的安危。
而下一刻,则令于尊心底一怔,脚下的大地,竟在颤抖,是谁......是谁从古老的时光苏醒了过来......
心底是如此的压抑,然后,忽然感到一阵疯狂的飓风,从身边呼啸而过,那风十分的锋利,刮得脸生疼。
亦是此刻,处于大地裂缝中的浆岩,疯狂地涌了出来。
迸溅的火花,久久不灭,而那片黑暗的种子,似乎随时都会觉醒,大抵是世间最为曼妙的生物罢!
而此时,于尊也渐渐地看清了,一个身披白衫的老者,浮于空中,他的瞳子里,有一片温软的光,脸上则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难道,之前的异变,皆是因为这个老者?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而此时的道三一,终于松了口气,他垂着手臂,仰望着天空,在他的视线里,是一个高大且神圣的老者。
他啐了口唾沫,道:“老鬼!你总算醒来了!”
老者笑吟吟地望着道三一,幽幽道:“徒儿,你还是这副改不了的坏毛病!”
道三一的眼中,溢出了一片光,笑道:“徒儿,还念着当年被师傅教育的时光呐!”
老者仰头一声大笑,而此刻,那些苏醒过来的男人,皆站在老者的身后,他们的脸上,皆有一片荣光,一片不甘言败的荣光......
老者笑道:“徒儿,为何要叫醒我?”
“自是想念师傅了!”此时的道三一,眼中流露出一种孩童才有的稚气,他望着老者,痴痴地笑着。
“胡说!若是想念师傅了,不早些过来!”老者笑骂道。
道三一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师傅,可是想起了当年所嘱三一的话?”
“哦?你是指......”老者一脸讶异地望着道三一。
道三一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师傅,我正是因那件事,而唤醒你的!”
老者讳莫如深地朝着于尊这畔望了一眼,这一眼,却令于尊愣了神,他虽能看清道三一和老者的影像,可其人却与道三一及老者不是处于同一个维度的。
这种鬼神莫测之能,竟真的出现在这片世界上。
于尊心底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些人就是当年割据一方的势力?或者是统治一方的势力......
他也明白,当年那片古老世界,对于他,究竟意味着甚么。
那是人神魔同在的世界,或许,也存在世间难觅的谪仙罢!
神乃是一方领域的霸主,人乃是屈居一方的生灵,魔则是毁灭世界的一方势力,总要达到平衡,这片世界才会安然有序,且稳定的运行下去。
此时,或许,他的心底领悟到了那一层罢!
道三一、君台乃至老者,皆是魔族所化,或者说,更确切一些,乃是杂家!
隔着一层空间,他依旧能够感受到老者霸道且雄浑的气息,而那片黑暗的魔气,则始终围绕在老者身边,不曾退去......
他触了触鼻尖,想到:“当年,究竟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将这些大人物,封印在此地的?”
很显然,商青帝与他们并不处于同一纬度......
此时的他,他倒是无故想起了商青帝,可当他揉了揉瞳子,望向远方时,他一脸骇然地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立于诸人之间。
商青帝......是商青帝......
如今的一幕,再次令他心底一颤,原来,在狱界享有盛名的商青帝,在这群人中,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员,或者说乃是一卒。
“带我去见他!”老者抚了抚长须,脸上渐渐多了一分柔和的笑意。
道三一笑着点了点头,道:“师傅!你大抵会喜欢上这个孩子的!”
“是吗?”老者仰头一声大笑。
时空在变幻,较之君台那种逆天的手段,老者的手段,更加的轻巧,且容易令人接受,只是若是做到这一点,却与创世无异。
老者只是挥出一掌,面前的世界,业已在塌陷,无数的空间夹层,被这轻松的一掌,拍击成了一片碎片。
而只是瞬时间,老者和道三一,业已出现在于尊和君台的面前。
而随之,那片被破坏的空间,则在快速的缝合着,真乃是鬼神难测的一幕。
随之而然的是老者身上所携之气,黑暗随之而来,老者的笑容,虽极为的平和,但于尊可以感受到那种寒冷且傲然的气息。
“孩子!来我身边!”老者轻轻地招了招手,似乎并不在意少年是否同意他的召唤。
而于尊的身体,则不受控制地掠到老者面前,于尊皱了皱眉,信道:“真是一个蛮横不讲道理的老头子!”
老者一脸笑意地望着于尊,那一刻,于尊能够感受到那种锋利且不容置喙的霸气,那种洞穿力是极为可怕的!
他似乎能够读懂少年心中的一切......
“孩子!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老者笑着轻轻地将手臂一甩,而于尊的身体,则不受控制的飞上高空。
于尊皱了皱眉,他的手臂上,有一种被撕裂的痛感,片刻后,他的身体,倒栽于一方寂寞的沙土中。
他揉了揉背,龇牙咧嘴,道:“我要死了!”
而这一刻,他的身前,竟再次出现了老者,于尊心底一怔,大喝道:“老头子!继续啊!”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他抬起了右脚,轻轻地踹了踹于尊的身体,而此时,于尊再次被踹飞了。
渐渐地,半空中的于尊,化为一个点,一个清浅的点渍......
他平躺在沙漠中,平视着天空,笑道;“这片世界,可真是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