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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时空之锁

荒古帝业第五百一十九章时空之锁斩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心底可安好?”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在这里!”
“终于承认了?”斩天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意,他似乎极为享受目前的状态。
于尊道:“不承认又能如何?他不就站在我的面前吗?”
“噢?若是傀儡呢?这世间长存傀儡之术,你倒不曾怀疑?”斩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道:“若是傀儡,他就不会特意将答案告诉我了,你说是吗?斩天前辈?”
“哈哈哈!没错!我正是斩天!”一脸笑意的斩天,立于风中,桀骜的瞳子里,有一片狂纵和不羁,此刻,伫立在于尊眼前的斩天,更似一棵苍木,顶天立地......
“这片时空,又该如何解释......”于尊喃喃自语,道。他似乎是在质问自己,而耳畔的声音,告诉他,有人在为他回答这个问题。
“千年之前,万年之后,沦入此域,永生不得安宁!”斩天瞳子里的光,在那一瞬,似乎有些黯淡了,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轻轻地向他招了招手。
之后,两人便消失在那片乌暗的夜色下,烛火在风中摇曳,更似是一个个生命体,久历于风中,却倔强的令人心疼。
站在遥远的天畔上,那云层间,有一面桌案,那桌案似是悬浮于空中,实则是处于一座绝巅上,天才知道,那座山巅,究竟有多么的伟岸,若是站在山脚下,抬头向上望去,内心的惊骇,难以言表。
他见过无数的险峰峻岭,却从未见过一座山峰,插入到云巅尽头,这座山,着实的高。
光被淬炼,冷寂的夜空深处,游风不时的划过,然后那皎洁的月华,静静地打在山巅上,两人的面前,有一张桌子,而桌子上,则摆满了酒水。
“于尊!”斩天笑道,“今日不醉不归!”
这强绝的前辈,倒没有半点架子。
于尊心底顿生好感,举起杯盏,与斩天痛饮一夜。
翌日醒来,在那片绝巅上,斩天在阖眸静静地修炼,他可以感受到那一刻斩天体内涌出的气息,那是龙气......苍龙气!
于是,静坐在斩天身畔,静静地打坐调息,他再次唤醒了瀚海中的那条龙,而他的小世界里,也再次多了一本书,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封海决!
书卷随风疯狂的翻飞着,愈来愈冷冽的气息,冷漠的天光,与瞳子里那片璀璨的光,不是没有温度,只是栖身于此,内心的光,渐渐地被淬炼,失去了温度。
朝阳挂在遥远的东方,它磨磨蹭蹭的攀上天幕,它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然后那片璀璨的光,将大地上高耸的山脉与林木,拉扯出一条条长长的影,像是一条条干枯的墨痕。
围绕着斩天周身的是一片片龙气,令人为之一怔的是,那片龙气,竟化为了几条苍龙,苍龙似是真实的活物,那明亮的瞳子里,隐有一丝血腥之意。
渐渐地,随着斩天的气息,愈来愈澎湃,那一条条苍龙,亦开始发生变幻,它们成为了最为真实的部族,一声龙啸,震颤天幕,明亮的苍穹,瞬间暗了下来。
闪电霹雳,一次又一次的疯狂的轰炸着地表,而苍龙则舞上了天穹,它们竟接引了雷电。
时明时暗的天空,霹雳在瞬息间,落至自己的头顶,然后一股酥麻的感觉,涌向心间。
澎湃的雷电之力,在体内乱窜,雷电点燃了黎明的曙光,一切生物,皆从昏昏暗暗的夜幕里,渐渐地苏醒,而立于天穹深处的那面日晷,似是化为了一颗明亮的朝阳,隐于云巅深处,像一个沉默的老者,不再言语。
雷电之力,是世间最为古老原始的力量,而今,从域外之地,引来的雷电之力,渐渐地涌入到于尊的小世界中,这片力量在演化,演化成为一片真正的现实。
于是,瀚海中,深空之间,布满了雷域,茂密的雨丝,疯狂地打落下来,是九月初的雨丝,静静地溶解着夏日里的酷暑。
荷塘里的蛙,浮出了水面,在蛙的眼里,倒映着一位少年,而今,少年立于深空之间,残破的衣缕,在风中疯狂地摇曳着,少年的周身,则围绕着一条苍龙,苍龙在少年的周身间,飞速的旋转着,而少年的身畔,则隐有一丝雷电之兆。
天光忽明忽暗,墨色的云朵,在飓风中,疾速的游走着,它会遮住太阳的光,会留下一片余荫,将地面上的一切,遮掩在其中。
呼!
一阵北风吹来,扫着雨丝,扫着风中的寂寞。
时光如流,这片时空,似乎渐渐地稳固了下来,日月交替,已然形成一则铁规,也不再狂妄的更改这片世界里的时光流速,恍惚间,一切显得自然而唯美。
他盘膝坐在瀚海之间,他忽的睁开了瞳子,起初,那瞳子有些晦暗,可片刻后,那瞳子里,竟然激射出一片璀璨的雷光。
他似乎渐渐地明白了,或许,这苍龙气,便是最古老的雷气罢!
而今,他的体内,涌动着一片疯狂的气息,自何时起,他已不再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少年?
似乎背负的越多,身心里的异数便越多罢!
偏偏却有人向往这样的人生,而他是深恶痛绝的。
碧波荡漾的瀚海中,是一片片鬼灵聚集的死之寂地,不知何时起,这片世界,便有了规则,大陆上生机盎然,而那片淘洗着时光的瀚海,则是一片鬼灵所居之地。
自然,会有人深入到韩海之中,去讨教鬼灵的武道之力。但鬼灵似乎从未有意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他们大抵也是善良的罢!
鬼灵来自鬼泉,月黑之时,鬼灵便会自海底醒来,然后,仰头望着皎洁的月华,黯然神伤。
鬼灵是有感情的,他们偶有一日,会化作这世间的魔,而魔大多都是有情的。
至少,在于尊的小世界里,这一切安然而又平静。
而亦不知何时起,那片瀚海中,多了一面石碑,石碑上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死之寂地!
他心底亦知,或许某一日醒来,瀚海中会出现熟悉的人罢!而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这世间的枉死之人,若是没有安身立命的去处,那便化为鬼灵,来我这片死之寂地罢!
苍龙围绕着他的周身,静静地盘旋着,域外,沐浴在霹雳之中的于尊,阖着双眼,静静地打坐调息,被包裹在霹雳之间,他的皮肤上,也渐渐地划刻上了一片雷纹。
这一幕,似乎是他生命中最疯狂的一幕!这片雷电,乃是引自上苍,是传说中神明的力量......
轰轰烈烈的雷电,茂密的雨水,一切都猝不及防,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他渐渐地醒来,而他的指尖,则有一片噼里啪啦的雷电之势,那雷光,烁闪在他的掌间,然后渐渐地融化为一颗雷球,他一脸骇然的望着一幕,久久难忘......
而这时,斩天早已从调息中醒来,他一脸笑意地望着于尊,道:“我果然没看错你!”,眼中的赞誉,不言而喻。
清浅的笑声,是世间难有的安宁,朝阳初起,那碧波荡漾的长河间,有小舟荡着水纹,静静地漂泊向远处。
可这时的雨势,却依旧猛烈,雨丝打在河面上,是水层下的游鱼,在轻轻地与之亲吻,蓑翁撑着竹竿,渐渐地消失在远处的那片潋滟波光下。
于尊仰头望着天幕,雷电之势,渐渐淡去,而此刻他的小世界中,业已能够演化这片霹雳闪电,小世界自诞化之处,便开始演绎这世间种种,似是大势所趋,又似是业已注定,苍天冥冥,难辞其意!
斩天笑道:“你懂了吗?”
于尊道:“我虽身负这苍龙气,此前却不知该如何修炼!经此一劫,却得前辈亲传武艺,于尊心底之情,难以言表,只能说,多谢前辈了!”
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你该谢的不是我,而是......上苍!”
此刻,少年恍似从睡梦中,刚刚苏醒,他仰望着苍天,瞳子里一片迷惘,道:“上苍,是神明吗?”
斩天道:“上苍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它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后辈,你乃是篡改历史之人,或许,沧年之后,你便是距离上苍最近的那个人!”斩天的眼神里有一股魔性,一股让你相信他所言非虚的魔性。
他似乎永远站在风口处,昨日是暮光里的少年,而今日业已挺拔如同一柄利矛,直指苍天。
他是狂妄的,而那种狂妄却是自然而然的。在余留的岁月里,每一天与自己较劲,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无论是茶水里的世故,还是烈酒里昏昏沉沉的梦。
一日复一日,一日也埋葬了一日,过去的光阴,将灵魂湮没其中,直至最后周边的一切,业已是一片荒芜的陵园。内里葬着自己的信仰,也葬着未来的曙光。
似乎从来未在乎过,流年会如何划过自己的眼前,是鬓角的白发,还是嘴角处那片清浅的笑意里的余温......
听着他的讲述,瞳子里的光,变得明净而清澈,他只记得最后几个字眼,“少年冲吧!现在是你的时代了!”
未央谷,距离那片繁华城池并不远,在那片寒涧中,溪流迸溅出的水花,在半空中,化为了一片灿烂的光影。
此时,两人站在谷中,仰望着那丝谷顶的一丝罅隙,月光犹能流淌进来,两人静静地伫立在谷中,忽而,斩天笑道:“你可有些疑惑?”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前辈,你是真是假?”
闻言,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乃是真实的斩天!”
于尊道:“那黑晶巨棺中的前辈,又是何人?”
斩天幽幽道:“那也是我!”
“那......”于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底的想法,但斩天业已将他看透。
斩天笑道:“是过去的我,现实里的我,以及未来的我!”
又道:“只不过未来的我,需你来拯救!”
于尊心底一滞,道:“那黑晶巨棺中的斩天前辈,可是前辈的过去?”
斩天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正是之前的我!”
“那这片城池间的前辈,可是现实中的前辈?”于尊道。
斩天笑道:“不然呢?”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这片世界,可不似那片古老世界!”
斩天道:“好眼力,这片世界,乃是我体内的幻界,用鬼蜮的说法,那便是墟!”
“前辈,我自青铜山而来,乃是为营救被围困在黑晶巨棺中的前辈!”于尊坦言道。
斩天笑道:“我知道!”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前辈,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在这个世界上,与我对饮的人,不多!借此良机,何不与我醉饮一番?”
不知何时,那溪畔边,多了一座石桌,摆了几面石凳,这一切,显得诡异却又自然,真乃是幻界......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前辈既有雅兴,于尊自要作陪!”
望着头顶上的那片星空,朦胧的视野里,是斩天以及石台上的那一盏盏酒壶。
这一夜,斩天和于尊,互倾心底之事,那一刻,于尊才觉出,原来这世间的强者,内心亦有一处柔软的寂地,唯有面对相信的人,才会将其倾之,倒之。
清浅的光晕,化作酒杯里的梦,到后半夜,两人醉倒在石台上,皆阖上了双眼。
夜里,冷风凄凄,细雨绵绵,既打湿鬓角的发丝,也打湿了心底的那块疤。
翌日醒来,斩天脱下了衣袍,静立于风中,寒涧中,业已有了一丝光明,而于尊所栖之地,却依旧被一丝阴影遮挡住了。
不久之后,斩天渐渐醒来,笑道:“后生!且随我来罢!”
于尊揉了揉瞳子,一脸惺忪之意,片刻后,望着斩天的背影,他疾速跟了上去。
当他再次看到雪凤袍、苍龙冠、邪天之鼎、封神之杵时,他的眼眶湿润了,“前辈,为何这些宝物,会在此境?”
“难道你不想见到他们?”斩天的眼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们......”
“他们是谁......”
看到斩天眼里的笑意,那一刻,他的身心,略有些恍惚,这时,斩天大喝一声:“都出来罢!”
果不其然,那半空中,出现了许笙、小杰、京以及清月。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境......”他哑然失色,道。
这时,再次看到少女时,内心虽有一丝波澜,但却将其按压下去。
空旷的世界里,纵情的时光,在随风翻卷着,连同女孩儿的马尾,皆翻飞在这片荒诞的风间。
当再窥其兄弟时,却见三人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这一刻,他开心坏了,同时,内里的忧伤,亦如春水,从池塘里溢了出来。
“前辈,此境乃为幻界,那么我的这些亲人,可是幻中之人?”虽不想问,但心底犹有一丝心念,他想要他们好好地,就像自己一样,久历风险,却依旧能安然的站在大家面前。
“不!他们乃是真实的人物,是上古时期的斩天,亦是当时的他,心幻世界,将他们幻化而出!如今,他们业已有了自己的灵智,他们亦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绝非简单的傀儡!”斩天道。
而这一刻,于尊忽的想起,那一日清月的哭泣,“于公子......你勿要再管我们了......勿要再管我们了......”
或许,她早已知晓了罢!那一刻,或许,她真的放弃自己了罢!
弯月与流水,清风与鸟畅,溪边的游鱼,依旧在划着一道道水痕,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四人,脸上却都有一丝灿烂的光。
恍若经年,千载云烟,可却只是时光一缕,但其薄色,纵情丝怯怯!
无论是夜里酿的酒,还是白日里泡的茶,是醇香,是苦涩,是昏迷,是清醒,生命于此一幕,却总在这个历程之中,反复循环,衬砌时光,单送薄缕,却寒煞了朦胧夜色,恍醉了梦里时光。
望着斩天,他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个男人,他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他似乎忘记了言语,当看到少女眼中溢出的泪珠时,他揉了揉干涩的瞳子,笑骂道:“这日里光阴,却亦有些粉尘作祟,真该死!”
怕是丢了面儿罢!当望向少女时,少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绵软的声音,在于尊的耳畔,悠悠荡起,“公子,让你担惊受怕了!”
恍然一瞬,他惊觉:“真的是清月!”
在明亮的时光里,谱写出最灿烂的歌谣,在绚丽的故事里,写下最纵情的人生,人生如戏,枯墨一点!
这时,斩天道:“于尊!要走出此境,需炼化时空锁链啊!”
“甚么......时空锁链?”他一脸讶异地望着斩天,心道:“难道是那条云线?”
很明显不是,斩天打断了他的猜想,指着那片山涧,道:“时空之锁,便在那山涧的尽头!”
“甚么......山涧的尽头!”虽作想,原来斩天前辈引我来此境,乃是有目的的!
于尊望着身后的四人,道:“此境凶险非常,你四人,便留在斩天前辈身边罢!”
“可公子你......”一脸忧悒的清月,心底自是担忧,可她又不想打乱于尊的想法,她只是在犹豫,犹豫该如何表达自己心底的想法。
于尊哈哈一声笑道:“清月姑娘,勿要神伤,于尊定会安然归来!”
这时,小杰道:“于兄,那我呢?”
“你?留在这里,你们统统都不许跟我走!”他斩钉截铁,道。
京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既然于兄不许我等前去,我等便在此地,耐心等候罢!”
许笙叹了口气,玩笑道:“于尊,你可真是一个坏家伙!”
少年回头望了一眼,便再也不做声,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走去,不多时,几人的视野里,已没有了于尊的身影。
这时,阖眸打坐的斩天,道:“尔等,且在此境好生修炼,至时,助其一臂之力!”
四人虽阖上了瞳子,而隐隐约约间,山谷间,有了一丝龙啸之声。
奔走在山涧中,弯弯曲曲,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行了几日,只觉那天光,明了暗了,又暗了明了,如此时光如流,静静地反复交替着。
他的瞳子里,依旧是那片清澈的光,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没有丝毫的疲惫。
而这一幕,也令他再次想起了琪儿,琪儿曾经说过,能用双腿行路,便勿要借助功法,在路上,锻炼的是体术,也难怪武道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磨炼中,才得以淬炼乃至升华。
可他的心底,亦翻涌出了一丝苦涩,也唯有在寂寞的时候,她的面容,才会变得清晰罢!
他知道,即使竭尽一生,也无法忘掉她,她始终是那个站在风口中央的女子,她灿烂的容颜,像是一片朝阳,久久不落。
天光忽的明了暗了,于是后来,也不再在乎时间的流淌,看到那一片片落荫,听到一声声蝉鸣,盛夏将近,清秋渐来。
招摇的风雨,肆意的浇灌着这片枯竭的土地,然后生出了一簇簇草,开出了一朵朵花,生命盎然之态,清浅如茵。
当他看到那座巨大的黑晶楼阁时,他的心底有一丝恍惚,这座楼阁,好似是这片世界的中央,似是一轮挂在空冥中的朝阳,滞立在天空正央,他也不知道心底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
只是恍惚一瞬,心底的这个想法,便变得愈来愈强烈了。
这座黑晶楼阁,足有千米之高,占地百顷,隐有一片昏黄的光晕,自楼中映出。
彼时,天幕上已挂满了星辰,这片寂静的夜,只是安安静静的堆叠在那里,一切好似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一切只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
幻界......好一个幻界......
倏尔,楼中,多了一声声女子清浅的吟唱,在这方寂寞且哀婉的夜,这吟唱声,却将于尊心中的悲苦,一一的倾倒了出来。
他阖上了双眼,静静地体悟着世间种种,偶有一刻,他的心底,多了一片灿烂的光,可一瞬后,便只剩下一片枯朽的暗。
他忽的睁开了双眼,而此境,他却已置身于那片黑晶楼阁之中,挂在四壁上的烛火,在暗夜里,轻轻地摇曳着,一缕缕清风,自窗边吹进,那宽阔的大堂内,有一张椅子,那张椅子背对着于尊,难以窥到那椅子的正面。
这时,那憔悴的时光,轻轻地砸击在静寂的大堂内,偶有的风声,似是隐在黑暗里静静吟唱。
“你来了......”是女子温婉的声音,可在于尊的心底,这种温婉却是如此的冰寒。
他道:“嗯!我来了!你在等我吗?”
“你定是为了时空之锁而来罢!”女子道。
闻女子之音,他亦能感知到,这女子年纪应是不太大的!
“没错!我正是为了时空之锁而来!”于尊笑道。
“打败我!你若是打败了我,我便将时空之锁的秘密告诉你!”女子道。
忽的,那四壁上的烛火灭了,黑暗中,恍似听到了恶煞凄厉的笑声,曼妙的黑影,忽远忽近,而密密麻麻的拳脚声,似是一片爆竹,被火焰引燃了。
这片诡异的世界,自一开始,就显露出其与众不同,而此刻,他恍似置身于一片星辰之间,无数的星辰环绕着他,只是片刻后,他恍觉,这乃是幻境。
当他的手触及到那片冰冷的墙壁时,女子的掌印,铺天盖地的涌来。
似乎是很简单的攻伐,可于尊却苦不堪言,这女子的体术,简直骇人,很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出奇的体术,他自甘不如。
而此刻,他也恍然想起了曾经修炼过的一则武道,他忽的大喝一声:“太古荒尘决!”
那一刻,风雨飘摇,窗外已是一片漫天的雨水,飓风卷动着楼阁的门,这片枯寂的雨夜,来得恰到好处。
他也渐渐地明白,太古荒尘决乃是淬炼的自然之气,而立于幻界,这则秘法,却更能彰显其霸道之处。
这夜色了然,时光寂寞,清澈的寒涧里,依旧有一片溪流静静趟过。
而此刻,这座黑晶石楼中,业已没了声息,过了许久之后,大殿四周的烛火,忽的被点亮了,而在那片烛火的映射下,他的身上,已是破破烂烂,一道道骇人的伤口,暴露在明黄色的烛火下,显得十分的吓人。
而此刻,那座背对着他的椅子,面向了他,他看到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那女子生的十分的靓丽,看似倒非世俗中人。
女子轻启红唇,道:“你便是那个傻子罢!”
于尊心神一滞,道:“姑娘何意?”
女子笑道:“来此境的人,若不是傻子,又会是何人?”
于尊道:“姑娘明言即可,恕于尊迟钝!”
女子揉了揉额头,道:“是他罢!斩天......”
“嗯!确是斩天前辈,引我来此境的!”于尊坦言道。
女子的面色,突的变得冷冽,道:“他还记得我?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于尊心觉,这看似二八年华的女子定是与斩天有些恩怨情仇罢!
女子忽道:“我告诉你罢!他派你来此境的目的,大多是为了来营救我!”
“哦?那时空之锁......”他略有一丝犹疑,道。
“时空之锁确在此境,但时空之锁,却唯有我才会将其唤醒!”女子道。
于尊苦笑道:“你与斩天有何前缘,竟闹得如此僵硬!”
女子道:“我......乃是他的女儿!”
于尊心底一滞,幽幽道:“难道你是小衫?”
女子一脸错愕,道:“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于尊叹了口气,道:“在过去的洪流里,我曾见过你的父亲,是他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让我找到你!”
女子一脸黯然,道:“可他明明就在此境,他却从未来找过我!”
于尊道:“或许,他亦有他的难处罢!”
“可,他即使有再多的难处,他也不能将我扔在这里!”眼底是深深地恨意,这个叫小衫的女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的父亲。
“总之,就像你说得,我若是想要得到时空之锁,首先要将你救出去!”于尊道。
“你那么相信我吗?”小衫道。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凭什么?”小衫的眼里,有一片崭新的光,那片光,似乎将她心底的幽暗,驱散一些了。
“凭你瞳子里的那片光!”于尊笑道。
小衫低下了头,待她重新仰起脖颈时,于尊明显从她的瞳子里,寻到了一丝傲然之意。
很难相信会从一个女子的瞳子里,射出如此骇人的光。
“我知道你叫于尊!”小衫道。
“哦?你是从何处闻之的?”于尊笑道,他并不觉得稀奇,这世间的种种,总有其稀奇之意。
小衫道:“从梦里,梦里,爹爹告诉我的!”
“哦?爹爹,难道斩天前辈不是你的爹爹?”于尊道。
“不!斩天就是我的爹爹,我只是无法原谅他罢了!”当提起斩天时,小衫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漠。可于尊心底也明白,在小衫的心底,她是深深地爱着她的父亲的。
只是如此倔强罢了!
“小衫,你的体术师从何人?”提到小衫的体术,于尊便有些急不可耐。
小衫道:“自是爹爹教会我的!”
“你爹可真是厉害!”于尊笑道。
“怎么?羡慕吗?”小衫道。
“嗯!羡慕!”于尊笑道。
“那我让爹爹教你好不好?”少女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愤懑,眼底清澈的光,如此的纯粹、自然。
于尊道:“我倒有些期待!”
“你这个傻瓜,想想办法,把我救出来罢!”小衫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苦涩,道。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既要我救你,还说我是傻瓜......”
却未曾料到,这句话落入到了小衫耳中,“怎么?不情愿吗?”
于尊玩笑道:“哪敢呢!”
“那个该死的老婆子,便在这座楼阁的最底层,你且去寻她罢!打败了她,我大抵就可以出去了!”小衫道。
“嗯!好!我走了!”
“喂!傻子!珍重!不要被那个老太婆杀了!”
“嗯!我知道了,勿要啰嗦了!”
傻子......其实你很可爱!看着于尊的背影,少女的瞳子里,多了一丝笑意,只是那层笑意背后,却也有一丝担忧。
傻子!我相信你会好好地回到我的身边!
心底的声音,唯有读懂自己的人,才会被一眼识破,寂静的世界里,唯有流水,才能读懂自己心底那片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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