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帝业第四百零六章幻灭幻生此刻的不甘,会融化成未来的不解,直至那片不解,如同一只蚕茧,将他静静地包裹在其中,待那些时光过了,他便会孵化出新的生命罢!而那一天的到来,终将是光彩夺目的......
哦!对了!
于尊在明书中,曾见到过一个词汇——天使!
幻静静地立于半空中,幻的身体在上下飘摇,他似乎并不靠他背后的翅膀来维持平衡,他澄净的眸子里,不染纤尘,他与那些凶兽不同!他有理智,而那群凶兽则没有。
“幻!”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幻,轻喝道。
幻手中握着一柄长戟,他将长戟指向于尊,道:“是你,对不对?”
众人一脸愕然地望着幻,于尊却笑了,道:“对!是我!没错!”
“那你该死!”幻的声音,渐变得冷漠。
当他手中的长戟出手的那一刻起,便意味着这一场战争,已不可避免!
那柄长戟平淡无奇,只是其中蕴含的力道,或许唯有处于战争对立面的于尊知晓罢!
总之,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而当那道强横的力道逼近时,天地之间,依旧静得出奇!
直至,那片长戟,裹着风,疯狂地厮杀而至时!
这也意味着,这片天地,将再无生机!
轰!
大雨方至时,天地的尽头,皆飘起了一片尘埃!
大战将至时,先是一片狂风,继而是一片雷声,然后大地,便开始颤抖,而当那道长戟,攻到于尊眼前时!
一道刺目的金光,忽的从戟身,蔓延到整片世界,那一阵强光,突兀而又诡异,当强光弥漫到天地尽头时,这片世界,突的化为了一片贫瘠的沙漠。
假如,时间可以倒流的话......
我不会再让他重来一遍......
可这一切已然铸成,苍茫的天地间,唯有裹在一片黑暗中的凶兽,未受波及!
而其余的生命,皆已变得干涸冷寂!
他们甚至没有留下他们的尸骨,便化为了粉尘,化为了一片片凄楚而又无力的土屑......
道别,来的总是随意而自然!
有些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已意味着再也不见!
有些人明明还挂在心底,此刻却再也难道一句再见!
可明明不是于尊,他又为何要承认?
清或者林知遇,原本就是她心底里活着的两个人罢!
或许,在清陈旧的回忆里,依旧会不停地飘出一个名字,她轻轻地喊他“幻!”
然而那寂寞的尽头,却无法容忍她心底的痛楚与呐喊!
荒芜的大地上,飘着缥缈的雾气,雾气愈来愈浓郁,直至天地之间,皆被一层厚厚的膜所覆盖。
巴乌声寒,猎鸟散!琼州月末,芦塘竭!望长天以祭亡魂,浸琥珀酒渍,以历千古之役!
手中的刀,在轻轻地颤抖着,他的脚下是一片缥缈的彩霞,他的身体,在半空中,上下飘摇着。他脸上的寒意,未曾因这片绒黄的光线莅临,而有所缓解。
两人遥遥相望,身材挺拔的幻与面容有些瘦削的于尊,幻手中执着长戟,遥遥指向于尊,道:“你......想死吗?”
幽暗的大地上,是一片片凶兽,凶兽伸出火一般的血舌,疯狂地嘶鸣着,天地之间,只闻一声声浓重的喘息声,它渐渐盖过了凶兽的嘶鸣!
于尊眯着眼,望向天海交接处,那里究竟隐没着甚么......
他将手中的刀,横在幻的眼前,脸上则渐渐多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没错!我想死!”
幻的脸上,亦渐渐多了一丝笑意,只是幻的笑,是如此的刻骨与残忍。
他不吝惜任何人的性命,在他的眼前,只有生与死,如此简单而已。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戟,那柄长戟,在阒寂的夜色下,静静地喘息着。
清白色的光晕,静静地浮在戟身上。它好似一团火焰,跳跃在长戟上,忽的一阵冰冷刺骨的风吹来,那清浅的光晕,却愈发浓郁了。
而此刻,慕容荪晓、聂生以及苍帝,却也未曾停止他们的攻势,他们随意的穿插在凶兽之间,一片片鲜血,如同一道道泼墨般,静静地渲染在大地上。
刺鼻的血腥味,顺着风,飘向天边,于尊皱了皱眉,可他却未喝止他的兄弟。
横亘在幻与于尊面前的是一片血淋淋的生命,慕容荪晓、聂生以及苍帝依旧在戮杀着那片片脆弱的生命,他们手中的刀剑,从未停止过泣血。
刀剑轻轻地颤动着,他们的身体,屹立在那片寂寒的风中,似乎愈发疯狂,愈发肆意了。
幻啐了口唾沫,他一脸愤恨地望着于尊,指着清,道:“你把她交出来,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于尊冷笑,道:“把她交出来倒好说,只是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幻的眼神愈发的冰冷,他手中的长戟,似在轻轻地吟唱,他轻轻地抚摸着戟身,好似在轻轻地抚摸着一头小兽。
长戟轻轻地吟着,它亦在轻轻地抖动着,长戟好似有了生命一般。
“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那柄长戟忽的脱离了幻的掌控,它如一片虹,跨过了山海与天空,很快!如同一道光,倏尔,消失在半空。
当它再出现时,一片璀璨的云霞,正静静地裹着它。
它奋力的颤动着,然而却无济于事。幻一脸愕然地望着那片云霞,幽幽道:“那......是甚么?”
云霞愈来愈灿烂,而那柄闪烁着清白色光晕的长戟,则变得越来越晦暗,直至最后的那片星星点点的光芒,亦消失在天地尽头。
戟身上爆出了几道裂纹,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幻,道:“可想收手?”
幻目眦尽裂地望着于尊,道:“休想!”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这柄戟可要归我所有了!”
幻的面色阴暗不定,他知道戟身的破裂意味着甚么,这意味着戟与他的主仆关系,将要破裂,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戟啊,这是天地孕生出来的极品兵器,若是失去了,定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而缺少了戟的幻,又会做出甚么呢?
是谁在风中轻轻地吟唱,是谁手中的巴乌,在轻轻地颤抖,是谁在天空的边缘,静静地飘摇,是谁在静静地仰望着那片春华秋实?
绝望是甚么?
是在生死的尽头,做最后一个决断吗?
那么,幻,他会怎样?
或许,这世间,本来就存在着一些固执如铁石般的人罢!比如幻......比如幻手中的长戟......
一起死吗?老兄弟?干了这杯酒好吗?这凉如水的夜色下,渐渐地看清彼此的脸,该是多么的艰难?
瞧!
看见了罢!它的身体,正在渐渐地破裂。
幻!
幻!
幻!
是在求救吗?或许是在作一个殊死的道别呢?
可它终究没有碎裂!
你已经看到了罢!幻!
一个柔情的少年,他的眼前,不仅仅只有输赢!
你看清了吗?幻!
可是我又能怎样?我只想带走林知遇,因为林知遇是一个无法取代的人!
或许,此刻的林知遇,早已遗忘了那段历史,可是在她朦朦胧胧的回忆里,或许终有一人,静静地驻扎在她心海的尽头罢!
你看!林知遇!
你看到了吗?幻在为你战斗!他早已舍弃了生死!甚至是他的老伙计。
于尊的眸子里,有一片清明的光,而那片清明,总是将他从疯狂地战斗中,硬拽出来!
那片清明,乃是一片柔情啊!
在这世上,谁有罪?谁无罪?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去评断任何人的生与死!
若是生死,无非是一场道别罢了,可幻舍不得离开,因为有林知遇的存在。
所以,林知遇!你该做出一个选择了!
于尊静静地望着清,清的脸上依旧有一丝挣扎与犹豫,她是在与自己抗争,曾经的自我与过往的自我!
她会做出抉择吗?假如她没有!
幻!你要舍弃你的生命吗?
无声的吟唱,将所有人心底的悲伤与忧郁,皆暴露在干冷的空气中,皑皑的白雪,终没有融化,它们静静地覆盖在大地上,好似一床厚厚的棉被。
“幻!还要再战吗?”于尊手中握着一柄长戟,那柄长戟,在他的手中,猛烈的颤动着,可在于尊的手中,它却如同一个婴孩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幻指着清,道:“你问她罢!这场战争本就因她而起!”
清的脸,埋在了一片黑暗中,她闪烁不定的双眼,静静地固守在天地之间,无人知道,她在思量甚么!
她的手指,紧紧地握着一把长剑,直至那关节处,被捏的一片青紫,她始终在静静地望着于尊和幻。
“可以......带走我吗?”汗水顺着她的脸,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此刻的她,好累!好累啊!
然而,却无人来替她疏导这份疲惫,是她内心的疲惫。
她无法放过自己!就如同幻,无法放过那些曾经。
“幻......可以带走我吗?”清!哦不!是林知遇,此刻的清,就是林知遇,她不再是清,当然若是她的师兄——汉卿不来寻她的话!
“林知遇!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林知遇!”幻的面色,飘忽不定,他轻轻地一招手,而于尊则放开了长戟,那柄长戟,忽的飞到了他的面前,他手中握着长戟,他又成为了他自己!那个雄武有力的人!
他亦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罢!包括那些凶兽,它们皆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而他是它们的王!他是凌驾于众生的存在罢!
林知遇脸上挂着一行清浅的泪水,她扑进了幻的怀中,呜咽道:“幻!我以为此生,再也无法与你相见了!幻!你说过的话,还当真吗?幻!此生我要与你在一起!幻!带我走罢!”
当那一声声呜咽渐渐地融化为一片片柔情时,幻似乎赢得了这场战斗!
而在那片高天的尽头,却始终有一双眸子,在静静地俯视着他们,他......究竟是谁?
汉卿!但愿你会放过林知遇!
他仰起头,静静地望着那片渺远的天空,他终是未言一语,只是脸上却挂上了一分落寞与哀愁!
幻轻轻地抱住林知遇,而他脚下的那群半兽人,则一脸笑意地望着幻与林知遇,他们是生有灵智的,在上一个时代,他们或许应是神明罢!而此刻,他们的卑微,他们的失落业已难以铸就当年的盛况!
或许,曾经的于尊,并不相信这世上存在神祗,可一步一步地走来,他愈发的相信了,这世界上应是有神明存在的!而这种怀疑,一次被一次的肯定了,直至它变成了一个坚固的答案,静静地沉浮在他的心底。
或许,林知遇最终寻找到了她的幸福罢!
可她的另一半呢?在某一天醒来时,当她再次变成清,或许留给幻的唯有一片冷漠与无奈罢!
她的脸上挂着一行行泪,狂吠的风,掠过她的耳畔,她的长发,轻轻地飘来飘去,飘到了幻的鼻息间,一丝淡淡的香气,裹住了幻的鼻息,幻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满足地笑了!
“喂!你把他们遣散了罢!”于尊喝道。
幻愣了愣,道:“你说甚么?”
于尊指着大地上那片群兽,道:“你既已达到了你的目的,还要它们来此为你助阵吗?”
幻心神一滞,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你是想当他们的王,还是想做林知遇的唯一?”于尊反诘道。
“王?唯一?”或许,这是幻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罢!
这问题确有些棘手,只是在这些生性爽朗的人眼中,这问题又恍似很简单。
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然而在此之前,于尊仍旧不知道,这群荒兽来自何方?直至那道幽暗的大门开启之时......
在光华与阴影之间,是一片时明时暗的天空,只是此刻的苍穹,却有些诡异,寂冷的寒风,吹过众人的脸,一道道乌光,刹那间,便笼罩了大片天空。
日月交替着,恍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刻之间,总之此刻,时光在众人的眼中,已经缺失了一分定义。
光华静静地抚摸着大地,它在游走,顺着天上的太阳,与清浅的云彩,太阳隐入云巅,大地便会被一片阴影笼罩,当太阳走出那片清浅的云彩,一丝淡淡的暖意,再次浮上众人的心头。
他忽的大喝一声:“开!”
大地竟在瞬间,便凹陷了进去,一道幽暗的大门,镶嵌在那片大地之上,轰隆隆的巨响,登时间响彻于天地之间。
而当那道门启开时,众人的心底,才觉出一丝刺骨冰寒。
一片荒芜......
门内究竟有甚么?竟令人如此忌惮?它如一头巨兽,呲牙咧嘴启开一道缝隙,只是这道缝隙,业已令众人忌惮十分了!
而随着那道门的启开,那片凶兽,则一片一片的没入其中,一丝丝猩红的血丝,渐渐地爬满了它们的眼。
幻昂立于一片狂野的飓风中,他的长发,飘扬在冷冽的寒风中,上下翻飞着。
他手中的长戟,再次变得幽暗,而他清澈的眼神里,已无一分杀戮之意!
他大喝道:“尔等暂且遁回魔界罢!”
于尊心神一愣,幽幽道:“魔界?这竟是魔界所有的生物?”
他想到了聂生,而此刻聂生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似乎正迫切的想要给于尊一个答案!
于尊道:“兄弟,这魔界......”
未等他说完,聂生便笑道:“没错,这魔界便是我所在的魔界!”
“那这兽群是何种等级?”于尊又道。
“杂役!”聂生笑道。
“那他呢?”于尊指向幻,道。
“算是王侯罢!”聂生揉了揉额头,幽幽道。
“在大哥的眼里,我又是甚么等级?”聂生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叹了口气,道:“聂生,你可是在戏弄于尊?”
聂生哈哈一声大笑,道:“大哥说得没错!聂生确是在戏弄大哥!”
于尊幽幽道:“在于尊眼里,聂生是无法取代的存在,你懂吗?”
聂生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时有一日,如有一人要诛杀聂生,大哥又该如何做呢?”
于尊道:“自然是以命相抵!”
聂生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可这世间,瞬息万变,聂生倒不祈求大哥为了聂生而枉送性命,只要大哥记得聂生便好了!”
于尊道:“兄弟,勿要再多言了!于尊心底乱的很!”
聂生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一刻,他的眸子里,流淌的是一分感动,半分哀伤。
如若终有一日,烦请大哥勿要忘记聂生......
荒兽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而幻真正的兄弟姊妹,却未离开此地!
他们的后背上,皆生有两双翅膀,他们圣洁的面容上,尽是些耀眼的光华,他们轻轻地拍打着翅膀,静静地攀升到半空,他们的身体,在上下摇曳着。
之后,那两双翅膀,静静地包裹着他们的躯体,仅露出他们绝美的容颜。
林知遇在幻的怀中轻轻地颤抖着,她睁大了双眼,竭力地望向长天,欲言又止道:“幻!我们赶快离开此地罢!不然师兄他......定会......”
幻静静地望着于尊,道:“你会帮汉卿,是吗?”
于尊笑道:“凭什么?”
“他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幻冷漠的语气中,略带一丝惆怅,道。
“哦?何是我想要的?”于尊笑道。
“名利还有地位!”幻道。
于尊仰天大笑了一声,之后瞳仁中,渐渐地覆上了一层染血的杀意,道:“你了解我吗?你既不了解我,又为何枉下断语?”
“难道这世间的众生,追求的不仅是些地位与名利?”幻一脸讥笑道。
“你根本不了解哥哥,你又懂什么?臭蟑螂!”婉如儿怒道。
幻的眸中,顿生了一丝杀意,而这丝杀意,在于尊的眼中看来,却是如此的可恶,于尊忽的大喝一声:“源天刃!”
那柄闪烁着淡彩的圆月弯刀,登时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轻轻地一划,那柄刀掠过幻,继而几道发丝,静静地飘荡在半空中,幻心神一滞,忖道:“他是何时出现在我对面的?”
说到底,幻仰仗的也不过是他手中的那柄长戟,而这一切,早已被于尊等人看得通透了,若是汉卿来此境,还难保出现甚么事情!
“林知遇......你且静静地回味与他的一切罢!”
“你的命运,是无法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的!”
是谁在诉说?这层淡淡的哀愁,始终覆在她的瞳仁里,经久不散!是师兄吗?师兄要来寻我吗?
我是谁......
她的角色,在悄然变化着,她是那么的深爱着那个男人,可与此同时,她又是愤恨着那个男人的!
当她是林知遇时,他给她的只有快乐!可当她是清时,他给她的却尽是忧伤。
他为何要杀了自己的爹爹?那个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哥哥,此刻又为何会化为一个嗜血的狂魔?她无法容忍他的滥杀无辜。
直至遇到汉卿,他带自己离开,离开这片荒凉而又悲伤的现实!
她是无法原谅幻的,爹爹的死,是她一生中的晦暗,尽管此刻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或许此刻的林知遇,只想贪婪的呼吸几口罢!那丝熟悉而又冷漠的气息。
“哥哥!知遇此生,最爱的人便是你!”
“可是,哥哥也是知遇此生最讨厌的人!”
“虽然知遇并不知道,哥哥杀死爹爹的原因!”
“可是在知遇幼小的心里,这已是一处难以磨灭印记!”
“哥哥!你知道吗?其实知遇心里最放不下的便是哥哥了!”
“哥哥,可以陪知遇离开吗?知遇的心,好累!好累!”
“哥哥......哥哥......哥哥......”
当那柄长剑静静地没入到幻的身体中时,一切业已无法挽回,他为何会出现,又为何会突然离开?
林知遇,你究竟在想些甚么?
或许,她心底的话,被幻读懂了罢!
他的眸光里,尽是柔软的波纹,他轻轻地抚摸着林知遇的刘海儿,直至那无力的臂膀,轻轻地垂下。
幻......
他死了!
最不舍的便是这人世间的别离,最不舍得便是那些天天说着不想离开的人,忽然离开自己!最不舍得便是日复一日的说想念,却在念念不忘中,渐渐地将对方忘怀的那一刻,总是感觉心底缺了些甚么,或许真的缺失了罢!
安静中,掺杂着灵魂微弱的光,在轻轻地颤动着,当她将手中的剑,向自己心口刺去的那一刻,本以为应该结束了罢!
可!
这世间,却难圆所有人的梦,于尊手握着那柄长剑,直至长剑将他的手指,割破,流下一行行血。
她用尽全力,想要拔出那柄剑,可无奈的是,于尊握得更紧。
“想死?我也想死!可死亡就那么简单吗?为什么要死?既然犯了错,就不要推卸责任罢!让这一生来偿还,好吗?”这话说得确是深刻,只是那份深刻中,却犹有一丝残忍与决绝。
“你说得没错,既然犯了错,就要让这一生来偿还!”她苦涩地笑着。
她垂下了头,望着那片白雪上,沾染的几滴殷红的血珠。
它们静静地浸渍在雪地中,直至一道风,安静地刮起时,那清浅的雪中,淹没了那片血水,而这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
那道幽暗的大门,又静静地启开了,令人惊愕的是,幻的身体,竟静静地飘到了半空中,北风肆意的狂欢着,幻的身体,渐渐地被一片昏黄色的光晕所包裹!
他的身体在发光!而那一刻,幻圣洁的翅膀,仿佛是神来之笔,它轻轻地扇动着,而幻的面容,亦愈发的圣洁,愈发的光彩了!
幻!
我知道你并非我所见的那般简单!你定是一个非凡的人罢!
于尊一脸笑意地望着升至半空中的幻,心底低喃着。
风起时,幻黑色的翅膀上,凋落下几片羽毛,那羽毛轻轻地飘在半空,最终,羽毛静静地落入到林知遇的手中。
林知遇一脸呆滞地望着长空,幽幽道:“哥哥!你听到我对你说的话了,对不对?”
漫天遍地,皆是黑色的羽毛,他们静静地飘在半空中,静静地覆盖了整片大地,而幻的身体,则在发生着些许的变化!
他的黑羽渐渐地褪去,一层洁白的羽毛,静静地裹住他,他如同一个嗜睡的婴孩,在梦中,甜甜地笑着。
幻!
你梦到了甚么?
丰满而又充实的生命力,在静静地扩展着他们的支脉!
那平寂的高天上,落下了一片片黑色的羽毛!那片片羽毛,静静地覆盖在大地上,他们静静地融入到了那片皑皑白雪中,当一片片赤裸裸的岩层,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
一股澎湃生命力,开始延展了出来。
一群群黑暗的植被,破开了岩层,他们自地心而来,他们的周身,皆是一片燥热的火炭,而那片火炭,静静地覆盖在他们黢黑的躯体上,生硬地没入到白雪之中,发出一声声呲呲的炸燃。
幻!
你究竟是谁......
若是未来可以预见的话!我们还会不会相见!
于尊静静地抬头仰望着苍穹,他突的有一丝预见!好似能够预见未来!
幻!
他决计没有眼前所见的那般简单!
然而,为何会在此地遇见幻!难道皆是生命的使然?
幻的身体,在半空中,上下飘摇着,他好似被裹在了一座摇篮里,他沉沉地睡着,这一刻的幻,心底大概仍旧装着林知遇罢!
你看!
林知遇的手中,是一片温暖的水晶呐!那片黑羽飘落在她手中时,便化为了一片黑色的水晶石,它们温润而又炽烈!
温润的是其表,而炽热的却是其心!
“哥哥!”
“哥哥!”
“你还会回来,对不对?”
“对不对?”
她的心底,在颤动着,既有一丝希冀,又有一丝不舍,只是更多的则是期待罢!
他会醒来罢!在某天夜里,悄然醒来,然后看着他,轻轻地说道:“知遇!哥哥回来了!”
他会不会轻轻地抚摸她的臂膀,依旧像小时候一样,在他的面前,唱那首熟悉的摇篮曲?
他是何时变成这般模样的?
貌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