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一脸苦涩,道:“若没有足够的苍梧气,我等便要永远被困缚于这里了!”
于尊愣了愣,道:“这苍梧气该如何运用?”
木子苦笑,道:“我知你上已负有神秘的火焰,这火焰只需加持在苍梧气之上,我等便可顺利脱胎!”
“哦?何谓脱胎?”于尊略有一丝不解,道。
小小神秘地笑道:“这自不必哥哥费心了!”
于尊愣了愣,自忖道:“既不想麻烦我,想来定也并非易事,至时若是凑巧,倒也可以助他一助!”
小小叹道:“于大哥,你可知这五行灵棋为谁而建?”
于尊挠了挠额头,幽幽道:“难道不是为天下俊杰?”
小小噗嗤笑了出来,道:“哥哥,江湖上的传言,大多都是些笑话罢了,你不必太过深信!至于这棋局,自是为了有缘人而建!”
“哦?何谓有缘人?”于尊略有一丝神滞,道。
“有缘人便是合了那契约之人!”小小笑吟吟地望着于尊,眨了眨眼,笑道。
“何谓契约?”于尊一脸不解道。
“自是与这老天有的一拼的人!”小小哀婉地望着苍穹,幽幽道:“可大多数的俊杰,都死在了这契约之中!”
“莫不是因些天罚灾患而死?”于尊略有了一丝领悟,道。
小小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哥哥算是有些说在点子上了!”
“那真正的重点在哪里?”于尊闷声道。
小小脸上的笑意,瞬间被一丝忧郁遮盖住了,道:“哥哥一路走来,可有些祸患?”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确是不少!”
小小脸上的悲郁,愈发的浓厚,道:“哥哥边可有些入了鬼蜮的朋友?”
于尊愣了愣,颜色瞬间难堪了,道:“这一路走来,因我而死的人,确已不少!”
小小叹道:“哥哥,这便是你的命数,也是你未逆天改命前所必要经历的事!”
于尊心底一怔,幽幽道:“又是逆天改命,当初烟如此说过,刑海前辈也曾说过,如今小小亦是如此的言论,难道?我当真需要逆天改命?”
小小见他一脸悲郁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膀,道:“哥哥,这世间祸福两相依,说起来倒也并非唯有你这般!”
于尊嗫喏的张了张嘴,又阖上了,忽的,他道:“若是我遣散了我那些朋友,他们自不会因我而死罢!”
小小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几分肃色,道:“自已与你同在一条船上,即便你遣散了他们,该发生的事亦会发生,倒不如留在哥哥的边,他们或许会有些快意恩仇罢!”
他一脸失望的望着小小,这一刻,小小的脸上,亦挂着几分愁楚,她从木子的肩头,跳向于尊的肩头,静静地望着他,但无论如何,也再难以说出一句话!
倏尔,于尊脸上的忧色渐渐地褪了些许,他忽道:“小小、木子,你二人在这方待我为何?”
木子一脸冷漠,道:“你可解开一盘棋了!”
于尊顺着木子的目光,向远处的那盘棋局望去,那盘棋烁着紫玉的光芒,乍一看,会令人有些失神,再一眼,则会有些误打误撞进入棋盘中的感觉。
于尊稳了稳心神,道:“破了这棋局,又将如何?”
木子言语颇为冷瑟,道:“你且破了它,再问归处如何!”
于尊点了点头,幽幽道:“那我便破了它!”
这时,那一个个浑闪着金光小人,从高天上直坠而下,他们分列在棋盘的四周,倒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围困着于尊。
而那在那大地上穿梭的骨龙,此刻亦被一尾尾撒着火的火凤,到处围剿着。
轰!
锵!
铿!
那大地上的裂缝,愈发的幽深,那玄天上布满的乌云,此刻又被些长风吹裹着,一层盖过一层,天光瞬间便暗了下来,唯有骨龙还有火凤的尖鸣与那土石崩溃之声。
于尊幽幽的望着棋盘的正央,他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迈去,而每当他迈出一步,那棋盘便会变幻些模样,倒似是那梦里人间。
棋盘上瞬间幻化出了为数众多的豺狼虎豹,倏尔又多了些茂密的青松,再接着又出现了一汪阔海,天色在变幻,时高时低的云层压下来,又被清风送走,那豺狼虎豹发出刺耳的嘶吼,茂密的松林顺着长风上下律动着,而那一汪阔海,则爆出了一阵阵浪花交叠的声息。
这一入,竟入了幻境,于尊的心神随着那一重重风声与海浪,而四处摇曳着。
他忽的大喝了一声:“源天刃!”
那柄圆月弯刀,忽的从他的袖间脱离了出去,它插入了高天之上。
铿锵!
一阵阵剧烈的声响,一道道绵软的闷哼。
方才小小的脸上,还挂着一丝隐忧,此刻竟全无了。
小小笑道:“未尝料到哥哥他竟如此的生猛!”
木子闷声应道:“我始终都将看作我们的大将!”
小小叹了口气,幽幽道:“可,他当真能引领起数十万年前的那帮同僚吗?”
木子冷冷地目光,渐多了一丝杀戮,他点头道:“我觉得他可以!”
小小笑连连,道:“若是如此,那天下便又是我等的了!”
木子微微地瞥了一眼小小,道:“我倒觉得他对这天下,并非如此的执着!”
小小脸色忽的变了,道:“那他对什么感兴趣?”
木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意,道:“比如逆天改命!”
“啊,木子,我方才明明是随口说得啊,难道这天下真有改命一说?”小小渐觉有些祸从口出,道。
木子点了点头,道:“如他一般执拗地人,即便无了这逆天改命的法术,他也会硬生生的给凑出来得!”
“木子,你可知天命吗?”这时,小小微微地歪着脑袋,一脸思索的模样,道。
木子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天命!自然是天知道,我等若是知晓天命,那岂不是要坐吃等死了?”
小小一脸苦涩的笑意,道:“原来木子你一直都知道的!”
“嗯,逃出这缚梦诡局如何难得,我自是知晓!”木子长吁了一口气,目光向天空掠去。
“木子,你觉得我们的大将,会救我们出去吗?”小小一脸黯然之色,道。
木子点了点头,道:“只要他不知道万年前,他因何人而死便可!”
“哦?木子,难道你打算将此事永远掩盖下去?”小小脸上挂着一丝惊疑,道。
木子一脸愧色,道:“他虽不是我等杀死的,却也是因我等的同门而死,若是告知于他,他定会心生怨恨罢!”
“可,木子,你当真打算永远将过去的他一直扮演下去?”小小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道。
木子长吁了一口气,道:“若是能,自是可矣!”
小小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道:“可是这对师哥你,太不公平了!”
木子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这又有甚么?无非就是有些对不起家人罢了!”
小小目视着苍穹,一脸清冷的泪痕下是一副干瘪瘪的模样,道:“说起来,小小早就忘记了家人的模样了!”
木子一脸疼惜的望着小小,略有一丝悲楚,道:“说起来,你化为这小人的年数也不少了罢!”
“哈哈,我们都已忘记了时光的转换,我早已忘记了时间的更替,我们引以为豪罢!我们举杯同庆罢!”她笑出了泪花,笑出了心底所有的惆怅与哀婉,她笑出了所有错过的必然,笑过了没有偶然的那些过去。
而这时,于尊疯狂地执着源天刃,在那方棋局中挥刀劈砍着,他要将那天地捅出个窟窿,也捅出一番未来。
天地之间,光束忽明忽暗,那大地上翻涌的炎溪,忽的炸开了一片火花,继而那些金莲随着那些火样浪花,四处的摇摆着。
那棋局八面的小人,随着金莲的摇摆,而渐渐地蓄进了些许气力,倒似是那些金莲,吸的乃是那火焰的精华。
小人互相拉起了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倒似是些经言般干涩十分。
于尊满脸的汗珠,顺着额头,啪嗒啪嗒落在了衣襟上,又顺着那衣襟砸在那臆界的大陆上。
他这般胡乱的劈砍,倒似是在演绎一方新的武道一般,此时的他才懂得,他们为何要将他带入这座棋局中,莫不是为了提升他的悟道修为,而如今他似渐渐找到了些门道,演化的武艺,也渐渐地单纯了。
而与此同时,那座棋盘上的武将,也渐渐地开始动了,他们分别向四面八方迈起了步伐,而棋盘上微微闪烁的光华,也渐渐的由淡淡的玉光,转化为七彩的霞光。
与此同时,于尊的瀚海中,渐渐地牵动出一缕缕淡彩的云霞,而那番云霞便是之前那四个老者为他炼化的苍梧气。
苍梧气愈来愈浓郁,而天边的彩霞也愈发的耀眼。
木子和小小站在一方,小小一脸的讶色,道:“这苍梧气若非大机缘者,确是不可得之啊!我也未料到,他体内竟藏着如此数量巨多的苍梧气,便是整片鬼蜮,也不见得有这么多苍梧气啊!”
木子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若非这些苍梧气,我等便也不会困在缚梦诡局中了!”
小小拍了拍木子的额头,笑嘻嘻道:“木子,你真是憨得很,我等若不是因这苍梧气,早已无了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