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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赌斗之日(补)

流霜殿中,纪飞霜从定中醒来,眉头微皱,轻敲身旁钟磬,便有侍女阮素霓闻声而来,静静等候主上发号施令。
纪飞霜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阮素霓,直到她惶恐不安地伏地请罪。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听到纪飞霜的语气平静,阮素霓反而更加惶恐,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只是颤抖着答道:“妾身,妾身,只是想帮主人节省些心力……”
“你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阮素霓脸色煞白,连忙摇头:“怎么会!主人已经修成‘五狱三焓气’,神通无量,那季怀忧怎么可能是主人的对手!”
听着阮素霓解释了一大堆,纪飞霜微微摇头,念在她服侍多年的劳苦,没有过多责罚,只是道:“退下吧,自领十鞭,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阮素霓脸色苍白地谢过纪飞霜,倒退出门后,才软软地倒在地上。
纪飞霜所说的领十鞭,看上去颇为轻松,毕竟阮素霓也有修为在身,总不至于打上十鞭就伤重不治。然而这里的十鞭不是凡俗的鞭笞,而是刑罚法器的十击,无法用内息硬抗,一个不巧,说不定就要折损修为乃至寿命。
阮素霓这样的侍女也有自己的修行,若是跟不上主人的脚步,自然就会被抛弃,故而这十鞭对她这样的侍女来说已经是颇为严重的惩罚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却不是对纪飞霜,而是对季怀忧。
若不是季怀忧,她又怎会面临这样的惩罚?
……
翠云岛上,季怀忧从同门手中购置了一些幻形煞气,再加上自己采集,总算是有了足够的煞气可以凝煞。
此外,不管是谁从中作梗,值得欣喜的是,那人之后再无发力,季怀忧得以平静修行,直至约定的赌斗之日到来。
这一日,季怀忧沐浴更衣,换上内门弟子的法衣,背负法剑,腰悬素修剑,准备出门。
刚打开房门,就见到侍女排成两列,面容恭谨,手中捧有各色花卉果品,璎珞乐器,华盖信幡,各不相同,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们这是?”
“这些仪仗都是内门弟子应有的,公子要与人比试,我等自当打出仪仗,不能让公子失了面子。”林素芳手持香扇,施礼言道。
“……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就行。”季怀忧果断拒绝。
林素芳察言观色下,见季怀忧确实不需要仪仗,只好道:“那,妾身在岛上看家,恭候佳音?”
季怀忧点点头,取出浮云飞舟,破空而去。
季怀忧与纪飞霜约战之地在一座周回数里的小岛,岛上乱石丛生,或聚或散,磊磊相连,别无草木。
这也是出窍神游境界所限,阴神出窍之后,只要在一定时限内回返肉身即可,而阴神遁速极快,若是不限定战斗范围,双方大可以选个极其遥远偏僻的角落,等到夜晚来临后再调神出窍,以阴神进行战斗,受伤落败后再回返躯壳,蕴养神魂,蕴养完毕之后,再次出窍神游。
这样一来,若想分出个胜负,就显得遥遥无期了。正如前辈笔记中所说的,大战数十日,终于积累胜势,诛灭对手神魂,又或者修为不如对手,避战数十日,找到对手的躯壳,毁其肉身,险胜一场。
故而阴神修士间的赌斗,可以出窍,不可远游。方圆数里的小岛,这样的范围限制,既可以藏匿肉身,以阴神斗战,也可以直接不躲不避,直接肉身出击。也正是只有数里方圆的小岛,范围毕竟不大,无法一直躲藏下去,总有被找到的一天,避无可避,总要斗上一场。
季怀忧驾着飞舟到了小岛上空,这时小岛上空已经有数座飞舟、数十人在了。飞舟多是浮云飞舟,与寻常梭舟相似,勉强可乘数人,而在这些浮云飞舟中间,又有一座庞然大物,正是摩云飞舟。
摩云飞舟相较于浮云飞舟来说,遁速不快,却大上许多。远远望去,就如太空母舰一般,舟身之上是贝阙珠宫,碧瓦朱甍,罗帏绣栊,画梁雕栋,游目骋怀,风景极佳。
以季怀忧的目力,自能看到摩云飞舟上莺莺燕燕的人群中,有一华服高冠男子,相貌与纪飞辰颇为相似,料想就是纪飞霜了。
而在季怀忧目光看向他时,纪飞霜也有所感应,两人目遇的瞬间,立刻心生感应:他就是与自己签下血契的对手!
二人对视数秒,季怀忧先移开视线,看向两侧。
摩云飞舟两侧零散的浮云飞舟上,有些只是侍女操持,主人已经上了摩云飞舟,与纪飞霜攀谈着,有些则是主人在上,不知是来看热闹,又或是做些什么。
又等了片刻,忽见天上星芒如电,一道剑光落在季怀忧身前,而后才闻空气爆鸣不断。
季怀忧定睛望去,只见一人身穿白衣卓立于空,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不需要法器托身,不着烟火地落足在虚空之上,心知此人就是赌斗的见证者,便催使飞舟上前行礼。
“你便是季怀忧吗?”
直白的话语,在这人说来却不显得无礼,不是因为他修为高上一个大境界,只因此人神态平和,说话的同时也在拱手。
见季怀忧点头,他又望向摩云飞舟,眉头微皱,抬手一抓。
感到被一股无形之力抓摄的纪飞霜没有反抗,身体飘摇着落在季怀忧舟上,这时那人才自我介绍道:
“某姓戚名华,道号素然,便是此次赌斗的公证人。下面宣读赌斗规则……”
在戚华宣读赌斗规则时,纪飞霜也默默打量着他,心中暗暗疑惑:按照常理来说,内门弟子之间的赌斗,只要不是必须以一方死亡为结局的绝争,一般都是青玄黄箓院派出元命司危使进行公证。
元命司危使服绿,着浅青锦袍绿丝绦,可借合道真符之力,在一方落败之时护住性命。
而观戚真人穿白衣,周身上下别无他物,也没有符牌印佩之类的身份标志,自然不可能是青玄黄箓院中的灵官。
是了,上面的人也不放心让那些灵官来主持赌斗吧?
念及此处,纪飞霜洒然一笑,他本就没指望依靠场外因素赢得赌斗,也就不在意是谁来主持赌斗。即使公证人站在季怀忧一边又如何?
赌斗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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