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之前,陈天华专程从煤广自治区赶来,参加昨天的高炉点火出钢仪式。他为霍山他们能一次成功冶炼成钨钢,感到特别的开心,庆幸自己请对了人。今晚,他毫无例外的来参加庆祝宴,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绝色美女-许云媛。许云媛以他的机要秘书身份出现在武汉,实际她是有任务而来。她的谍报人员,报馆访事们都悄然安排,布遍粤汉铁路沿线的武昌,长沙,株州等地。在宅院东侧小客厅里,已经到场的黎元洪,正带着如夫人危文绣与陈天华、许云媛喝茶闲聊。他们是男人对男人,女人对女人的对聊,危文绣青楼花魁,嘴皮子又薄又甜,搭讪功夫一流,见面那就是自来熟。听说是陈天华的机要秘书,这个洋派头衔,危文绣自然是懂的,也看得出,这位喝过洋墨水的漂亮女人,实际就是这位传奇大少爷的如夫人。许云媛呢,由于职业原因,她当然不会错过,跟鄂新军第二镇代理镇统制夫人的接触机会,从中可以得到鄂新军中的许多讯息。就这样,两个出身和经历截然不同的女人,怀揣着不同目的,热络得一见如故。这时,身着黑色正装的霍山,出现在小客厅门口,后来跟着他的助手叶函。“黎将军,黎夫人,华之老弟,许小姐,欢迎光临!”霍山一跨入门,非常恭敬地拱手行礼。他对陈天华以兄弟相称,没有称官衔,在这种场合下也说得过去。因为先前陈天华给黎元洪介绍说,霍山是他的一位好友的拜把子兄弟,否则,人家咋会这样乖乖来吗?“哎呀我说霍先生,你可真是大专家呵,首炉便大获成功,实在值得庆祝,我今日已报张香帅,要为你请功啊。”黎元洪上来就是一顿夸赞,还表示要给请功奖赏。“哎哟将军过誉了,能冶炼一次成功,也是大伙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此功不能算在职下一人身上。”霍山谦逊道。他们师徒俩这次进入汉阳兵工厂,怀揣历史使命,所以,他们除了需要表功取得官方肯定之外,广交朋友,发展会员是他们平常工作。“行了霍山兄,过度谦虚反倒是骄傲自满的外露,黎将军的赞扬和大帅奖励都不会过的,待会,你可要多喝几杯呵。”陈天华连忙开口,充当和事佬。他清楚霍山他们的使命,不推波助澜,但也不反对。因为历史上辛亥革命胜利,虽说推翻了一个清政府,但接下来军阀割据,全国各地混战不堪,各种苛捐杂税加身,给中国广大百姓遭成的灾难,比清政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几十年的军阀割据统治,给刚露出萌芽的民族工商业,产生的破坏,也是不可想象。无论是国家还是地区,权力失控也是很可怕的,陈天华深谙这段历史,他现在思索最多的,就是如何改变这种局面,尽自己所能,让民族少走弯路,百姓少遭罪。霍山道:“我本意说随便弄几个菜,晚上大伙聚在一起喝点酒总结总结就成,可厂部一定要请外厨来做菜,说是再请一些基地同事来聚一下,不过这样做也好,相当于同事聚餐,乘机鼓舞士气。”“霍先生,恭喜你炼钢成功!”危文绣笑盈盈地献上一束刚在路上买的鲜花。“哎哟太谢谢黎夫人了,你礼物很别致也时髦,霍某很喜欢。”霍山没想到这位如夫人,会当下极时派髦的洋作派,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之感。他双手奉过鲜花,深深地鞠上一躬。助手叶函就站在旁边,进门眼睛就盯着危文绣看,她那种清丽脱俗的容貌和如水目光,让留落海外多年的他为之一亮,细微心动。他都不敢相信,这瞧上去就是一个富家女学生,怎么就成了这位胖乎乎中年人的小妾?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见霍山捧着大束花,见状忙替老师接过礼品,转身用一个花瓶插上。“哎夫人,这位叶先生咱是不是冷落人家了?!”黎元洪如夫人调节气氛不错,心里蛮高兴,但又见冷落了叶函,假意呵斥道。“他…哎哟我忘了,对不起叶先生,待会罚酒三杯。”危文绣望了一眼个子挺拔,长相英俊的叶函,羞涩又调皮地做着鬼脸。“没有没有,没有冷落,黎将军言重了,如夫人这束花分量很重,我都感受到了。”叶函忙摇手否定。“是啊,如夫人礼节很周全了,我与叶函表示十分感谢,没有冷落。”霍山也帮着说明。“是啊宋卿兄,就别小题大做责怪夫人了,咱们还是去大客厅瞧瞧吧。”陈天华也出面打圆场。“那好吧,人应该到齐了吧,咱们到大客厅瞧瞧去。”黎元洪当然是顺杆儿爬。“那就走吧。”说着,陈天华就站起身来,只等主人公黎元洪迈开步子,他跟在后面点就是了。这时,门外安排欢庆宴的小吏进来了。“禀总办大人,客人们都来差不多了,都在大客厅等候,请您过去接见一下。”“好好,这些基地的骨干们,我去见一下,走!”黎元洪抬头挺胸地走向大客厅,他作为兵工厂总办,只是兼顾,平时很少见人,此时理应会见一下属下,以鼓舞士气。陈天华们鱼贯而入。“诸位辛苦了!”人还没跨进门槛,黎元洪粗壮脖子就扭动起来,他双手抱拳,边揖边走。“署长好…”“将军好…”“……”那些人见状,忙不迭站立起来回礼。就这样寒暄几分钟之后,在后勤事务官吏的安排下,众人在正厅内分三桌坐了下来。鸡翅木圆桌正中坐的是黎元洪。他左手边是功臣霍山、叶函,接下去是特种钢厂的厂长,副厂长,生产会办。右手边坐着陈天华,接下去是兵工署副署长,汉阳兵工厂厂长,技术副厂长等人。反正是满满一桌。东侧圆桌围坐的是黎夫人危文绣,许云媛,以及各官员女眷。西侧圆桌围坐的是各官员贴身侍卫,陈天华的卫队长飞鸽在坐,而其他侍卫则在隔壁侧厅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