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当然是修缮村庄与房屋,原来这里的许多村落破烂不堪,到处漏雨透风,但砖石基础都还在,修缮起来也容易,主要是木板房屋和屋顶。”郑坤率先回复道。陈天华听罢,指指远处那一幢幢的简易木屋,和一片片白花花的帐蓬,沉声道:“优先考虑眼下牧马场扩建所需的房子,马厩吧,一批批的安置,让他们快速安居乐业,还有镇上各个商铺,手工作坊等,优先恢复民生,至于各个村落的私宅院落,则由各村里长主持,自行修缮,政务委衙门对困难户可适当提供物质保障,本官只有一个要求,这个冬季不能有冻死或饿死的情况发生。”“职下明白了。”郑坤拱手道。接着,廖云鹏站起来拱手启口道:“大人心怀百姓生计,这番心意让职下等汗颜,不过职下认为现在的事情,还不光是住房。”“廖先生请说?”廖云鹏拿出一个记事簿,不急不徐说道:“这些时日,职下查阅了一些资料,也问了一些本地的老人,以及聘请来的农艺师,咱们辖区土地虽广,但均是山地、旱地与荒地,远离水源,无论是种草为牧,还是其它农作物,也是要经常性淋水灌溉才行。”“如今虽然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撑得明年秋收,但明年之后呢?如果再因为干旱而欠收,那可就遭殃了,我们不能指望花费大人有限的银洋,去外面买大米进来,又发救济粮啊。”他想到的是本地区粮食等农作物能否自给自足,解决几十万山民们的吃饭问题。陈天华听了很是欣慰,他霍然而醒说道:“廖先生说得不错,我们开年之后的当务之急是拨专款兴修水利。”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道:“咱周围多山,且都是连绵不断的原始森林,冬季山林中大量积雪,到了春暖花开时,冰雪融化加上雨季,容易形成山间溪流,咱们可以选址在山坳山间筑坝,建一些大小不一的蓄水库,将山上常年流淌的山涧溪流汇聚,既解决了人蓄饮水,也有足够的水来灌溉耕田。”廖云鹏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他忽然想起了去年冬季剿匪,狼嘴山边上有个狼嘴湖,也就是个天然蓄水库,过几天可以带人去考察调研一下。由此可见,只要选择到一块合理的位置,稍加修整,就能蓄水,也就是小水库了。“平地修建水渠积蓄雨水,尤其是遭受损坏的旧水渠要疏通加固,再加上届时新修水渠于腹地的田间灌溉,可保本辖区内每年丰收!”说到这里,陈天华两手一合,沉声道:“有关筑建蓄水库等事宜就是如此,两位镇长大人,此事乃当务之急,年前做好选址准备,可派人到不远的狼嘴山,边上有个狼嘴湖去瞧瞧,那个所谓的湖,实际也就是天然蓄水库,我们可以借鉴如何利用山形优势来筑坝,这样翻年开春,咱们就开工建设。”郑坤点头称是,“如此甚好,职下立马着手安排人去考察调研。”“甚好。”接着,三人又对翻年之后的春耕生产,又议了一会儿的细节。这时,大院里下起了鹅毛大雪。看到满天飞舞的雪花,陈天华想到了后世讲述的积雪压垮茅草房屋,牛羊马圈的许多案例,他无不担心地说道:“今年的寒冬腊月,比往年可能都要寒冷,再有一个半月就是大年三十,如此天气,许多百姓家里可都是四处漏风,还有,连续下大雪,积雪太多,会压垮屋顶,牧马场中的那些牛马栅都是简易的,必须抓紧修缮加固,要是出现百姓房屋倒塌,人畜伤亡,我等心何安?”郑坤也是一脸愁云说道:“大人说得是,别说普通百姓,就是职下在槐坎镇家的前院,前几天也是被大雪压塌了,所以,要组织人员除雪除冰。”“另外冬月里太寒冷,火炕自然要旺,今年临关加之筑路架桥与做隧道支撑,柴木一度紧张涨得厉害,一般百姓承受不起,他们拿烟煤烤火取暖。”“是啊,今年冬月取暖问题不小,用有烟煤烤火取暖,就是要防止煤气中毒,要有良好的通风条件,或建有出烟管道才行。”陈天华蹙眉片刻,对二位政务委衙门首脑说道:“命令各乡镇、村,尽力组织青壮年进山林伐木,解决冬季取暖问题,并且要帮助本村百姓家的除雪除冰。”“明白,职下马上去办。”说完,郑坤先行告退,他要骑马回三十里外的镇公所衙门去。而廖云鹏大部分时间在煤山镇,他的镇公所就临时租借了一处民宅院落,做为衙门的办公场所。新的镇公所大院,待开年之后再规划、重新选址修建,十之七八,镇公所就在指挥部大院里,再立一幢楼起来就是。郑坤离开之后,陈天华站起身来,心神不宁地看了一眼院内越下越大的雪,对廖云鹏说道:“廖先生,不如你陪本官去镇外各村庄走走、看看,一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雪,眼瞅着旧雪没化了,新雪却又开始覆盖上去,本官有些担心,这刚建的木架房子会被压垮。”“职下非常乐意,陪大人前去视察民情。”廖云鹏拱手允诺。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指挥部大楼门口,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屋内外温差三十几度,一般人承受不了。两人都是情不自禁地身子紧缩。陈天华还好一些,毕竟长时间进行御寒练习和体能训练,人又年轻,抗寒能力比廖云鹏这个中年书生,要强出太多。那廖云鹏刚出得门来,风一吹,他直接打起了哆嗦。“小牛,去书房把本官的豹皮大袍拿来。”陈天华大声吩咐道。“是…”宋小牛跑进楼内书房取来豹皮大袍。“廖先生,这件豹皮长袍跟随本官数年,穿越山林都靠得他,今日,本官把它送给你了,它御寒很管用。”“哎哟大人,这可使不得,这是大人的贵重皮袍,职下不敢接受。”廖云鹏连连推辞,可身体还是不争气地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