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牛头山镇之后,道路就慢慢变得颠簸起来。陈天华看着崎岖山路两边的景色有些出神,也许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就在这时,一个香软的身躯凑到了他的身边,富有弹性的丰满紧挨着他的胳膊。他的鼻子里也闻到了久违而熟悉的香味。这不是那种法国香水的味道,而是女人身体散发出来的香气。陈天华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她吹乱的秀发,动作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这个开放而充满活力的女人,早就从艾伦阴影中走出,她要迎接全新的生活。她从来都不掩饰对陈天华的好感,无所谓他已经有了正妻。陈天华虽然是个典型的强事业性和好战分子,但不表示他不懂女人的心。瞧着陈天华公开大胆,近乎亲热的动作,许云媛惊讶的张大了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涌上了心头,她做梦都想有这一天。许云媛从留洋开始,这样年都是在男人堆里混。那些男人,无论是洋人还是华人,无论是官僚还是普通人,无时无刻不想打她身体的主意。尤其是那些自诩有权势的男人。但同样是老板,有权有势的陈天华来到她身边,却带来了一股正气。他和他带领的团队、组织,没有那些十分龌龊的现象,是纯粹为了正义、民族而斗争。当然,获取财富和地位,这是必不可少的附属品。大家相互帮助亲如一家,数量不多可战斗力超强,对女性格外的尊重。她开始喜欢这个团队,也喜欢上这个比她还年青几岁的男人。但是这个大少爷,却偏偏不轻易和她上床,有许多机会,可他…这一点让她感觉非常苦恼。许云媛虽说是新派、西洋派,但还没有大胆到,自己脱衣服钻进他被窝的程度吧。也许这样的举动可能有成效,但在大清国这种境况,这可是天大的伤风败俗。从广德牛头山镇到长兴煤山镇的直线距离,大约五十里的路程,但实际行走在弯曲的山路上,有百余里。而这种路鲜有人走过,那不能叫路,翻山越岭的还要停下来考察,他们就这样骑马都走了二天。等他们到了煤山镇的时候,却是第二天的下午临近傍晚了,至少增加了三倍以上的时间,实在比乌龟爬行还慢。这一路上的颠簸,以他们的身体素质,也差点承受不起。道路崎岖不平,弯弯绕绕的还雾气腾腾,让人简直难以忍受。很多地方还要从水浅的河道涉水过河,需要走悬崖边缘的山道。马蹄距离山谷也就是半米还不到,胆小的人看到这种情景能吓个半死。陈天华注意到,这条路尽管非常难走,但是最佳线路,要是没有可靠向导和罗盘,估计一辈子不可以走出来。“煤山镇,俺们又回来了。”“哎哟,大半年了,瞧瞧有啥改变。”“……”宋小牛和那些保安队员们,策马一阵狂奔狂吼,就连许云媛也加入其中,疯了一阵。这里的几个保安队员,参加过去年围剿煤山镇的战斗,而宋小牛还是矿工。许云媛这是第三次到煤山镇来了,而每一次的感受却是天差地远。陈天华也是第三次来到煤山镇,前二次都是从长兴县城出发,从煤山镇正面进入。而这次是从镇后山的原始森林穿越过来,看到的景象和感觉完全不一样。陈天华看到,镇子周围沿山体而建的山民,在这里大约有几百户家庭,约三四千口人的样子,镇里面实际只是少数。这里的房屋大多是土木加树枝结构,也有不少的石板顶,非常的低矮压抑和荒凉,给人一种原始部落的感觉。走在被磨得发亮的青石板上,看着两边破破烂烂的房子,穿的衣衫褴褛的当地人,陈天华心里可谓是感慨万分。这些人面黄肌瘦,是长期的饥饿和营养不良造成的。最惨的是,有些女性山民,衣服竟然遮挡不住部位的春光,露出了不应该暴露的肌肤。进入镇中心,他们前往原保安大队大院。上次战斗,这里最为惨烈,院里房屋已沦为废墟。现在是事后重建的。远远望去,院墙是石头和沙灰砌成,院内建有几栋房屋,都是二层楼样式,还带着一些欧式风格。这显然是英方派人设计来建。窗户居然是木质推拉窗,门口站着背着枪的卫兵。据伊恩介绍,这里是煤山镇镇公所所在地,当然,仍旧是保安大队大队部。打头的宋小牛接到指令是直达大队部,所以他没有在小镇停留,轻车熟路的直接从中心大街驶向西南角。这时,从大院里跑出来几十名保安队员,他们分列成二队,呈立正姿势。明显,这是当仪仗队来欢迎。大院里的了望哨,应该早就发现了他们这支队伍,没有武装出击的原因,估计是发现了队伍中的洋人,确切的讲是英国人伊恩。所以,警戒变仪仗,呈欢迎方式。保安队员穿的都是自制军装,颜色跟以前不一样,只是没有军衔和肩章臂章,手里清一色是毛瑟M1871长步枪。并列在陈天华身边的许云媛低声说道:“大少爷,根据我的初步观察,这批保安队很明显受过相对正规的军事训练,战斗力还能说得过去,不是以前那种乌合之众的样子货,应该多少是有些本事吧。”陈天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一直在仔细观察,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屋顶高处设有火力点,塔上的观察哨,一队队扛着枪的游动巡逻队,把方圆封锁的没有了死角,显示出这些人非常谨慎,多少有点军事素养。左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建筑群,看起来应该是保安队的军营。以大门口的道路为分界线,东边是士兵的宿舍,分为十排木板房,每排中间有一条通道,左右各有十间。这些木板风吹日晒加雨淋,显得非常破旧。一些穿着旧军装的士兵,坐在门口晒太阳、抽烟还有打牌,估计可能是在赌钱。他们没在意这些不速之客来干什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