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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八章 她也吃干豆腐?

在赵守志搬家那天,赵梅波也去了。她虽然不能向楼上扛大件,但能帮着洗菜摘菜给靳桂林打下手,还能洗碗收拾,也是作了大用。那天她回到家后,就跟陈启军说,城里真是好,赶明咱也买一个楼房。陈启军听完一笑,未置可否。这个愿望有实现的可能吗?赵梅波不知道,她不知道的事很多,将来更无法预测。
现在,赵守志搬到城里快一年了。时间总是匆促地过,去年之事仿佛发生在昨日。
赵梅波没有像往常那样骑自行车回家,她忽然有了徒步行走的欲望,他觉得在秋日的阳光下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脚下的沙石路是去年秋末铺就的,沙石路虽不是十分的平坦,但总强于土路,最起码雨天可以行车走马。据传乡党高官让她的什么兄弟承包这条道路的铺筑,但时为为支部书记的周老民子百般推搪,具体原因不清楚,或许这些本是子虚乌有的凭空猜测不足为信。九八发大水时,周老民子在晚饭时大发牢骚,早上说不叠坝了,到中午又让叠,一天三变,真是骒马上不了套!很巧,女书记巡视到此,听闻后面色骤变却又不好大发雷霆,便扭头而去。抗洪结束后,周老民子被剥夺了支书的职务。代理支书的原村委会主任林占河履新不久,沙石路的铺设工作便开启,很有意思,免不了又让人们一番猜测咀嚼。不过,林占河在村长的位置上还没坐够半年,在第一届村民委员会选举中落败给村医李彦平,他回家当农民去了。
赵梅波边走边想,胡乱的思绪由周老民子又转到赵守志,再转到赵守成,她抿嘴微笑了。她想赵守成这个家伙,竟把政平村的几个养车拉客的车主召集起来,以入股的方式成立了一个双政客运公司。他说他不能霸下这条线,要人人有饭吃,利益均摊。现在,他们的这个公司已正式运行。赵梅波告诫赵守成,要走正道不能欺行霸市,要关爱家庭不能扯仨拽俩,更不能欺男霸女。也是这个混蛋弟弟,在春天时和城东的一个愣头青吵架,那愣头青的爸爸怕儿子吃亏,就出来帮忙叫阵。那当爹的不知道得了啥病,迷瞪的老要张跟头。赵守成被他骂得急了眼,抓住他的领口左摇右晃,最后把他摔倒在地。那家伙坐在地上转转脑袋,然后爬起来凑到赵守成面前说,你再摔摔我。赵守成也不客气,抓住他的领口又是一阵左摇右晃,只是没将他摔倒。摇晃过后,那家伙反倒乐了,说咋的脑袋不转圈了呢?他又让赵守成接着摔他时,赵守成却不敢动手了,他给整懵了。那天的争执以喜剧的形式结束,他们去吃了饭还喝了酒。那家伙叫啥名?赵守成说过,她忘了。这个赵守成啊,真不叫人省心。赵守成怎样,她实在管不了,好与歹由他去,是与非自有他人评说。
在那两棵大榆树南面的十字路口,她恰巧就碰见了周老民子。周老民子见到赵梅波,打招呼道:“赵老师回来啦。”
这客套话引来了赵梅波一阵咯咯的笑声:“回来了,我差不多每个礼拜都我来。你干什么呢?”
周老民子粗憨的笑声起,说:“上你老叔那儿买点儿香烟,再买点儿干豆腐。干豆腐就剩这点了,让我全包了。”
在与周老民子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她忽然想起当年他在村上大喇叭里讲话到情形,那时他是何等的威严,何等的有气魄。她想起了他的媳妇,那个高个子女人。那年教师节宴请本村教师的酒席上,那女人说道:“这干豆腐你们吃吧,别剩下,剩下就都扔了,我们家没人吃。”
酒宴结束以后,她又对女老师们说:“我就可以和你们在一起。”
哈哈哈,现在她也吃干豆腐了。
“梅波,梅波,赵梅波——”赵梅春由门里探出头来,招呼道。
孙成文的脑袋不知道哪根弦儿搭错了,临街也盖上了门房,然后辟出一间摆上柜台货品,空出的偌大的老屋稍加改造就成了一个礼堂。这架势分明是与赵庭禄针锋相对,大有一决高下的意味。
赵梅波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和走出来的赵梅春说话:“大姐,我大姐夫呢?”
赵梅春答道:“上城里了。梅波,跟你说个事,守义相中东头老秦家的姑娘了,这个追求啊,那个丫头比守义大两岁呢。”
赵梅波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所以很好奇的问:“哪个老秦家?”
赵梅春哈哈地笑道:“就是秦老猫秦明礼家。”
赵梅波似乎有了印象,就说道:“她呀,我知道。大姐,守义二十几了?”
赵梅春说不上赵守义的实际年龄,就含糊其辞地回答:“有十九、还是二十了的。”
赵梅波和赵梅春说了一些话后就向前走去。她本想问大姐与老叔的之间的关系现在怎样,但怕赵梅春有想法,就忍住了。
赵庭喜虽然见老身体却依旧,还是那样拄着拐拉扯拉扯地走路,郑秀琴却百病缠身,恐怕要先于丈夫而去。赵守林已走十六七年了,但作为母亲,她很难将他忘记。这种痛根植于内心之中,每每想来都让她黯然神伤,悄然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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