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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七章 赵守业盖了礼堂

赵庭禄在第二轮土地承包中分到了两垧二亩地,比原来少八亩多。赵守业说这就够啦,咱们不指地养家,若将全部指望放在田地上,那不得穷死。那么赵守业指望什么呢?他指望他的小卖店,他指望他的四轮车。今年,他又有了新的指望:礼堂。
原来赵守业并不打算盖什么礼堂,只想盖一个小门房,用来售卖货品,这样腾出正房的两间后屋可以盛装别的闲置的却不能丢弃的物品。这本也是和赵庭禄商量好的,得到了他的支持。可不嫌事大的李得才说,如今娶媳妇办事招待,姑娘出嫁办事招待,老人了要办事招待,过生日祝寿办事招待,买房子办事招待,啥都办,连老娘们来例假都办,你干脆盖个礼堂得了,一年不用多了整五十个就有四五千的收入。盖礼堂才多大事啊,就是整个四框加个盖再置办点锅碗瓢盆齐活了。赵守业说,这大扯了,连门房带礼堂得两万块,钱在哪出啊?钱是硬货,不像拉土,一装就一车。李得才说你借呀,跟你大哥借。赵守业一撇嘴道,跟他借?他还找叶安军借钱呢。李得才说,那你跟赵梅芳借呀,赵梅芳有钱。赵守业翻翻眼珠子,然后斜眼看李得才说,李老四,你啥时候看她有钱了,她跟你说了?
李得才一咧嘴嘴,一副先知先觉的模样说:“正月时去你家,我见她钱包里一大袋沓子钱,没五千也有四千,全是嘎嘎新的大票。”
还有这事?赵守业半信半疑地问:“你都看见了,那我咋没看见呢?”
李得才一脸得意:“我看见了,那天你们看我爸去,她嗖地拽一百出来,小包就在大包里装着,我都看傻了。赵梅芳真是头子!”
李得才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听起来还挺耐人寻味。
赵守业被李得才撺掇几次后活心了,他没有和赵庭禄商量,背地里上村办公室给赵梅芳打电话,说要盖门房和礼堂。赵梅芳说:“
“二哥,你别吞吞吐吐的啦,是不是想借钱?”
赵守业被看穿了心思,索性就说了。赵梅芳就问你要用多少钱,什么时候用并说盖礼堂是正事,值得肯定。
赵守业思忖了一会儿,一咬牙道:“咋的也得两万。”
赵梅芳答应得爽快,说尽快把钱汇过来。赵守业心花怒放,钱的问题解决了,以后嘛,就可以放手大干了。打电话花了他八块钱,他给接替李久发的王老拐十元钱后,特地嘱咐他此事不宜外传,尤其不能让赵庭禄知道。
当赵守业轰轰烈烈地备砂石进木料拉红砖时,赵庭禄才知道这宝贝二儿子要做大事了。妈的,也不和我商量,赵庭禄很生气。他狠狠地责骂了赵守业,鼓着眼睛地数落,但最后也是无奈地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或者出谋划策买东置西。他背后里唠叨,这个犊子玩意还舔着叉脸跟他老妹儿借钱,他老妹儿容易吗?一个人,都二十六七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一问就说赶趟赶趟。你瞅瞅,说是小门房,赶像咱们家后街的老房子大了,东西十米,南北七米。前年刚盖完房,这刚喘点匀乎气又怎么这么一出。咱们家趁狗叉呀,就这么扑腾?梅芳这孩子也是,借他钱干啥?钱多了烧的!”
张淑芬听他叨叨后讥诮道:“跟我说啥用,有能耐跟你儿子说去!你们要俩摆桌子再斟上酒,对说对唠那才是本事。背后嘁咕喳的明天又贱贱儿上前问了,今儿个干点儿啥呀?那堆玩意是不是得腾出来啊?瞅瞅瞅,跟我可有说的了,巴巴的比收音机还能说。”
张淑芬说的没错,过后赵庭禄又颠儿颠儿地就跑前跑后帮衬赵守业,好像完全忘了他说过的话。
“老贱种!”张淑芬骂他道。
赵守业盖完了礼堂后就择了个良晨吉日大排延宴招待亲朋好友,于是这礼堂正式开张营业。自此以后赵守业礼堂里挂在墙上的小黑板上便排满了办事的明细,他的收入也日日见涨。那个西头的靳桂林便也常常拎着象征身份的蓝大褂出入赵守业这里。原来想用老何做大厨,可老何说他岁数大了,而且他架不住油烟呛,就只好作罢。人们常说越有钱的越有钱,这二掌包的又是四轮车又是小卖店又是礼堂的,钱都不够他挣的啦。赵庭禄听闻此言后,只是淡淡一笑,至多说一句“都一样,你们哪家也不赖”这样式的话。虽是这样说,赵庭禄心里还是骄傲的很。赵庭禄的骄傲完全有来由,除了赵梅英家境一般,不过是年吃年用癞蛤蟆打苍蝇将供嘴外,其他的三个都事业有成光耀他赵家的门楣。赵庭禄希望这种荣耀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他终老之日。但是赵梅芳有怎样的事业他不清楚,看不到,赵梅芳又语焉不详,只是赵守志的情况还能说出个一二来。
赵守志费了好大的周张将叶迎冬调到城里二中后就将住了近九年的房子卖掉,卖掉房子的款项再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积存,共计一万九千多点,尙不足支付买水利小区五楼的小三阳钱,于是又分别向叶迎春叶迎辉和叶安军借。当交了房钱十天后,也就是在金秋十月,他们兴师动众地搬了家。没有再置办新家具,他们的手头也不宽裕,就将结婚时的那套组合柜搬到了楼上。那套旧家具很宽,怎么放都不合适,于是拆分掉两组,分组摆在东西屋。虽然这家具与楼房不搭,但好歹还能凑合着用。床是新买的,席梦思床垫子忽闪忽闪的富有弹性,上面铺了被子,一点儿都不硌身子,比睡炕舒服多了。那天晚上送走客人后,叶迎冬从东屋转到西屋,看了阳台又看厨房,最后到卫生间,忍不住啧啧啧地叹道:
“哎呀,这回出外头可不冻屁股了。”
赵守志说正翻着装杂物的小箱子,听到她的话后,头也不抬地说:“那可不,这回你不穿衣服上厕所都不怕了,没人瞅还不冷,想怎么出厕所就怎么出,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叶迎冬很满足很幸福地笑道:“就是,去年有一回上厕所,差点没给我冻哭了,那风吱吱儿地往里钻。”
赵守志不怀好意地问:“往哪儿钻?”
叶迎冬哼了一声,道:“往你嘴里钻。不行,我有厕所。”
赵守志出把小箱子提起,向阳台走去。过了一会儿,听到卫生间里面哗的一响,然后叶迎冬迅速地出来。
没再将堆放的衣服杂物分拣放置到柜上灶台上,他们就躺下了,早早地召开夫妻运动会时,天还没黑透。再进行到一半时,赵守志停下了,担心地问:“你说这床里的弹簧吱啦吱啦的响,会不会让楼下的人听见?”
外面的灯光透进来,朦胧中叶迎冬的眼睛闪着光泽:“应该、不会吧?”
她不确定,所以犹疑着不再迎合赵守志。
“这儿不像屯子那个家,关上门外面啥也听不见。你看上下楼就搞了一层板,上面走道听的真亮的。”两个人就这事讨论了好几分钟,讨论得赵守志都疲软了。
“管他哪,听兔子叫不种黄豆了呢,该干就干。哎,你别一上劲就大呼小叫的。”
赵守业说完又酝酿情绪,重新振作再慢慢地深入运动场中。
但是叶迎冬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栗并哇哇的叫起来,于是赵守志将自己的唇印上去把他的嘴封堵住。
整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晚饭后叶迎冬都要强拉着赵守志到街上,走到西街再走回来。叶迎冬的心境无需描述,一切都写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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