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校舍竣工在即,人们可以感受到搬进新校舍时那快乐的气息。虽然新校舍未必如人们所期待的那样,但毕竟是新的,总能好过旧有的。
赵梅婷在这近二个月的时间里将经历的苦痛全部都讲给了李祥君,讲了便觉轻松。李祥君所能做的除了劝慰之外还有略微的不露声色的责备,但在赵梅婷听来却非常地受感动。她忧虑于前景,担心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也如他的父亲一样莽撞不懂情理,又怕孩子的出世不仅不会给她带来幸福和安宁,反而增添更多的愁苦,就拼命地干活,甚至有意从墙上跳下来,期望腹中的胎儿早产。但是,孩子却在她有腹中牢牢地扎了根,他(她)的顽强的生命力勿庸置疑地告诉她赵梅婷:他(她)是一定要降生的。
十月末的一天,潘传东听了母亲的几句责怪话后就问赵梅婷为什么不吃他妈妈做的饭。潘传东火气大,因为他认为母亲说的对,而赵梅婷说的当然也有她的道理:不饿,再说也吃不下,你妈做得不干净。其实,赵梅婷明白婆婆是借她不吃饭这个原由在赌恶气,她一定也说了其它的不中听的话。
那一天晚上,和潘传东对骂起来。潘传东嘴笨,斗不过赵梅婷。潘传东嘴上斗不过就咬牙切齿,面目扭曲的样子是很怕人的。咬了一会牙切了一会齿后,潘传东摔了一个暖瓶后就上了东屋,留下赵梅婷一个人在屋里浑身颤抖着扑簌簌地流泪。赵梅婷对生活已经无望,翻出了一大把不知是什么名的药片来,一仰脖子吞下,然后倒在炕上,等着自己生命的终结。药力一点点地发作,她浑身抖动着,有冷汗流出来,额角的头发被汗湿了,沾在额头上。她没有去照镜子,但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色一定难看,嘴唇也一定是乌青的。等潘传东进来时,她已处于半昏迷状态中。潘传东在灯光下骇然地盯着赵梅婷,叫着她的名字,并且扶起她,想喂她点水。这时,赵梅波婷一阵恶心,哇地一口绿水吐出来。她感觉自己马上要死了。潘传东以为她病了,就找药给她吃。赵梅婷闭着眼睛晃了晃头。晚饭没有过吃,胃里空空的,那些药片子没有来得及被吸收就被吐了出来。所幸那些药片毒性不是很大,她才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虽然如此,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瘫在炕上,头胀得象要炸裂了一般。这一夜,她都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中。
第二天上班听到赵梅婷的叙述后,李祥君十分的惊讶和心痛。他批评赵梅婷不应该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生命不是只属于自己的,也同时属于关爱自己的亲人。李祥君责之切切,却让赵梅婷感到心头有阵阵的暖意。赵梅婷答应李祥君以后不再做那样的傻事了,要好好地活着,为自己为别人。听到她的保证李祥君天真地笑了。他的笑让赵梅婷想到李祥君真纯的不加掩饰的眼睛是那么的可爱,她忽然想起几年以前从林影那儿回来时李祥君扶她走路的情景,那以后她和他就再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祥君没有再听赵梅婷提起过她家里的事,或许是她不愿意让李祥君为她担忧。直到十一月中旬搬到新校舍后,李祥君就没有机会和小芳单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