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实得如同野猪一样的赵守成养了四天伤后见身体好转,就开车到城里运管站运作承包东岭到城里这条线路的运营权。结果当然如了他的心愿,只是承包费用很令他心惊肉跳。以赵守成这两年多玉运管站大小领导的交往,承包费用被压到了最低,再不能减了。既然情况若此,赵守成咬牙签下了合同书。按赵守成的说法,有了合同书就有了打人的“家伙事守儿”,那天东岭通往城里的线路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独家运营了。
接下来就是筹措钱款。赵守成三点自己的积蓄,发现有近两万元的资金缺口。将近两万元,这可不是小数目,需要东挪西借求爷爷告奶奶。好在赵守成的亲戚多,他就又一次厚着脸皮去求借。当然,他没找赵守业,他知道这个二哥正筹备盖房,铁定没多少余钱,即便有余钱,他也张不开嘴。在向赵梅波借钱时,这个姐姐质问他:
“你刚有点富余钱就折腾,这个线不够你跑了,是吧?三天不打仗两天早早的,不打出事来你是不罢休,妈跟你操多少心!你说你跑那条线后就把和曹平住城里,那那妈咋办?你一天想一出是一出,就不寻思爸和妈。这事你不和我说也不算啥,可你咋不和妈说。出马一条枪,长能耐了翅膀硬了不服天朝管了,是不?你说让你二哥搬回来住,就没想想他们能不能处一块去。守森会开车吗?”
赵守成抓住姐姐的话紧接着答道:“那不会学吗?会开四轮子就会开微型车。就算不会,上驾校。大姐,你就说借不借吧,怕还不起我写借条,带兴息长利的。”
赵梅波不与这个混蛋兄弟纠缠,她说钱可以借,但以后母亲再与王庆玲发生不愉快时你就得出面解决。此话分明就是同意了赵守成的主张,虽然看起来有点无可奈何,但也是同意了。
赵守成在筹借钱款的几日里,曹平发现了他肩上的伤口,便追问是怎么一回事。赵守成自然不能对她隐瞒,就如实以告,并添枝加叶地渲染了一番,以示他的神勇。曹平心疼之余,劝赵守成以后不要要鲁莽行事,若是出了人身的大伤害可如何是好。赵守成安慰她说,他自有分寸,一切都有所把握。
虽然赵守成曹平不要对母亲说,自己也小心翼翼地尽量掩饰,但还是被张秀琴发现了。那天他换内衣时,不巧被撞进来的郑秀琴看见自己肩上的伤口,便大惊失色问道:
“守成,你是不是又打仗了?”
赵守成隐瞒不住,便一五一十第事情告之于她,最后说:“没啥大事,就是破了个口子。”
“还没啥大事,这都砍烂糊了!你呀,成天让妈不省心!”郑秀琴心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赵守成极力安慰母亲,构画了自己的宏远蓝图说了日后的打算后,才见母亲稍许宽下心来。
当赵守成拿着与运管站签订的合同书到东岭镇让瘦猴子看时,酱块子说四豁牙子还没好,有事以后再说。现在的酱筷子和瘦猴子已没有了以前嚣张跋扈的神情,在赵守成的面前毕恭毕敬。
赵守成没有了挡路的,就甩开膀子大干起来。东岭到城里的线路确实好,东岭镇子大沿途所经的村屯多,乘客自然也就多,因此,赵守成的九座面包车每次都超载。
这样运行了四五天后,四豁牙子找到了他。
赵守成见四豁牙子找他,便有了戒备之心。但当四豁牙子说明了来意后,赵守成笑了。他把他让进车里,见他坐到副驾驶上便道:
“四哥,要不这么的吧,你那中巴车匀给我,只不过我没现钱,先欠着。欠也欠不了几天,很快就还你的,我打欠条,相信我,没错的。另外,你可以开你的小微型子拉客顺带给我看线。”
这两个人如同老朋友一样在车里聊的热络,仿佛他们先前从来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一样。
此后的一个来月的赵守成每天开着中巴车来往于东岭和城里之间,四豁牙子齿开了他的微型车拉着散客,也看管着整条线路不让其他人参与进来。这四豁牙子也是能屈能伸的人,他逢人便说赵守成成手里有线路的经营权,合理合法合情,他只能退出。他这样说就是给自己争脸面,表示他自己并不是一个熊蛋包,熊得生生让出了整个线路。
赵守成混得风生水起,赵守森也考取了驾照,开起了赵守成低价卖给他的九座微型车,往返于政治村和城里之间。完全按照赵守成的设想,他在城里租了房子把曹平接了去做了城里人,赵守森和王庆玲又搬回了郑秀琴那儿。或许是年龄大了,郑秀琴的脾气改了很多,也或者是郑秀琴的身体渐不如前,她无力再纠缠于细节,于是和王庆龄处的也算融洽。赵梅波乐于现到此种现象,这样她就少了很多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