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孙红好过的第二天,赵守成带着两性欢愉的余韵回到了村里。在经过大榆树下的十字街时,他忽然站住了,抬头看看大榆树,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如果回家母亲看见自己的手指缺了一截,她一定会痛心,这怎么办呢?赵守成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就直接奔赵庭禄那里去。
赵庭禄在后门外修了一个简易的门斗,就为了抵挡肆虐的北风。此刻他正推开门向外走,正与赵守成撞了个满怀。
“哟,守成回来了。”
“老叔,你干啥去?”
“我上公交车看看有没有扫帚,我家的扫帚就剩个头了,你看这天八成又要下雪,阴天呼啦的。”
赵守成抬头看看东边的天空,点头回答说:“是的呢。”
赵守成进屋了。
因为赵守成戴着棉手套,所以。在炕上坐着的赵守业笑着问道:“这家伙的,纸包纸裹的,猫月子了?”
赵守业这样问自有他的道理,才到十一月中旬,还没有到大冷的时候,况且赵守成一向皮实,寒冬时节也不愿意戴手套。赵守成脱下棉手套,说:
“手受伤了,不能见风。”
赵守业只是瞄了一点,并没有认真地去看。
虽然赵守成在和赵守业闲聊,但是在心里,他思谋着怎样回答母亲。
“今年还要拉沙子吗?”赵守成问。
“拉,不拉沙子干啥去?坐着死吃死嚼,就是一座金山也得吃空了。再说我不去拉沙子,王亚娟不得骂死我呀。等大冷天的再出车,现在不行,大河还没有冻瓷实呢。”
赵守业务说完这几句话后,他腾地下地,拿出一枝烟来递给赵守成。赵守成接过烟看了看,说:“吉庆,好烟呢。”
将烟点着后,赵守成深吸了一口,道:“在部队时,延寿的周才天天给我烟抽,等我学会了,他又把烟戒了。”
赵守业对家乡以外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好奇,就问:“延寿啥样?你去过吗?”
他们两个东一耙西一扫帚地闲说时,赵庭禄回来了。赵守成等赵庭禄坐稳后问:
“我老婶儿呢?”
赵守业快嘴接过道:“我妈上前院老李家了。”
赵守成的脑海里忽然一闪念,就说:“老叔,我跟你说个事儿。”
赵庭忙端正坐姿,问道:“啥事儿?守成,你说吧。”
此时赵守成有点扭捏,他搔了一下头皮答道:“等、等我老婶回来了再说。”
“还等什么你老婶啊,你现在就说。我能做主的,我就答应,我做不了主的,等你老婶回来我们再商量。”
赵庭禄这个肯定的明确的答复让赵守成放松下来,他突然将自己小拇指上缠着的纱布解开,说:“老叔,你看我这个小拇指让我自己给切下来了。现在不疼了,就是刺挠怕风吹。”
赵庭禄看着赵守成的小拇指暗暗吃惊,他不知道赵守成经历了哪些事情就问:“咋整的?”
在听过赵守成详细的不无遗漏的叙述后,赵庭禄啧啧赞叹:“哎呀,我这侄小子还挺有尿,把自个的手指头都切下来了。你说的孙红赶明得和你过日子呗?为了你,孙红都离婚了,以后你得好好待人家。你说孙红比你大五岁,这事、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啊。”
赵守成明白老叔的言外之意,他心里也正担心母亲不同意此事呢。可是事已至此,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叔,在回来时我就想了,要买辆车,以后就指着车过日子。”
“对对对,这是正道,你看守业,开着四轮车,种地趟地拉地拉沙子,这日子过得也不错嘛,就是辛苦点儿。”赵庭禄赞许地说道。
“我不买四轮车,我买农用三轮车再扣上棚,然后拉人。老叔,买车得用钱,可我这钱不凑手,所以我跟你说。”赵守成说完看着赵庭禄,一副期待的样子。
“中,你看用多少,等会儿你老婶儿回来,我就跟他合计合计。”
老叔的话便是明确的答复,所以赵守成非常开心。他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家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选择性的说与母亲并提出买车的意向后,郑秀琴虽无明确支持却也不反对,只是叹气说:
“不干就不干吧,自己开车也行,给人家干活那么容易呢?就是咱们家也没有多少钱,要买车就得摘摘借借。守成,你那手怎么的啦?还包着呢。”
赵守成听母亲这样问自己,忙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没什么,就是碰了一个小口,过两天就好了。我跟我老叔借钱了,他挺支持我的。我再上我大舅二舅那看看,明天我再去找守志我大哥。”
郑秀琴长舒一口气道:“行,明天你去时,给你大哥拿点土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