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民赶在了星期日去陈启堂家,这天也正好是六月六号,六六大顺,看来一切都顺利啦。
昨天下了一场雨,天气晴朗少云,潮润的浸了泥土的馨香的空气里还透着草叶的清爽。
下午刘玉民带回来消息。虽然他在陈启堂那里喝了酒,眼睛里有迷离的醉意,但意思还说得很明白。他说陈启堂原来是不打算要搞什么那些订婚的俗礼的,他是书记,是党员,是他刘玉好说歹说才同意按风俗办事。他没有特别的要求,按现在的姑娘出嫁的聘礼标准,他只要四千元,外带缝纫机一台,家具一套。
“这多吗?不多。现在都五千打底了,家具被褥还都在外。陈书记说了,要彩礼真是让他觉得难堪的事,可是,过日子哪哪都要用钱,谁又不是神仙,免不了和钱打官司。”刘玉民的大嗓门回响着,震得糊棚纸扑拉拉地打颤。
李德旺听了嘻嘻笑道:“这不算多,满打满算五千元下来了。可是能不能再抹去三头五百的呢?”
李德旺的话刚落,立即被刘玉民反驳了回去:“叔,陈书记是个通情达礼的人,要的不多。人家也说了,多了让人家笑话,可也不能太少了是不?好歹也是个大姑娘,如花似玉,这少了不也让人笑话不是!”
李德旺不紧不慢地回答:“那得‘坐点’儿,‘坐’前不‘坐’的后,都有这个规矩。”
刘玉民不给李德旺机会,决不退让,两个人相持不下。
到底刘玉民没有说服李德旺,最后他扔下话来:“叔,你就差那三头五百的?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因为这点钱就黄了?你非要要这样,我明个就告诉陈书记拉倒。”
刘玉民忿忿然,说话的语调也变得高亢起来。临走时,刘玉民把李祥君叫到一边,问:“祥君,你看多不多?”
李祥君摸了半天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啊!”
刘玉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李祥君说:“祥君,前有车,后有辙,别人家也嫁女娶妻,你好好扫听扫听。”
李祥君送走刘玉民后回到屋里劝李德旺道:“不要再争争讲讲的了,好像上市场买东西似的。”
李德旺和刘玉民争执了好一阵子了,现在不想听儿子的话,就唬下脸来:“不行!你也别说了。”
李祥君无奈,很烦躁地回自己的屋里,躺在炕上。
郦亚萍心疼儿子,冲李德旺嚷道:“就别‘坐’了,咋就差那么点钱,你少输点有了!”
李德旺气不顺,瞪眼说:“你懂个屁!”
李祥臣没头没脑地对父亲说:“爸,五百块钱算个啥?不就花花纸,纸片子吗?”
无论是李德旺还是郦亚萍都没有理会李祥臣,就当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李祥臣也知趣,知道自己的话不中听,就乖乖地一边去了。
李祥君这个晚上过得不舒服不愉快。在临睡前,郦亚萍过来问他的想法,李祥君说:
“这个婚要是订不成,我就再也不订了,工作也不干了!”
郦亚萍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