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热情款待后的李宝发醉眼迷离地出了大门时,叶吉平把他遗落的大鸡牌香烟塞到他兜里说:“回去就走着,溜达的也不远,唠着嗑就到家了。”
李宝发挥手示意,也不管叶吉平他们做怎样的回应,就歪歪斜斜地推车向前走去。在走出十几米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叶吉平他们都已回了屋,就含混地说:“庭禄,我驮你走。”
赵庭禄故意问道:“行吗?你。我看你喝了一缸儿多酒。”
“啥不行?我跟你说,安军不喝,他要喝,我两缸儿都不在话下。我上车了,你就来杆儿吧。”
李宝发说着左脚蹬上自行车的踏板,右脚蹬地已做滑行。在行出很远后,他迈右腿跨上了自行车。但李宝发没掌握好平衡,他屁股还没挨上车座,就见身子一栽,本能地他用右脚支住了地面。他没有下来,而是用左脚背勾住踏板,将它提到上面,再踩上去用力一蹬,那车子走向前去。只是,他收左脚落座时,身子又一歪,险些栽倒。
李宝发就这样左边上去右边下来,右边上去左边下来,折腾了几个来回后终于停下,回首望着正赶过来的赵庭禄。
“哎呀,真他妈的,这还上不去了呢。庭禄,喝完酒骑车最稳当,跟驾云似的,那道也光溜,一点也不颠。”在赵庭禄走近后他说。
赵庭禄哈哈一笑道:“喝多了嘛,晕乎乎的可不就稳当。得了,推着走吧,正好风一吹还醒醒酒。”
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闲唠,说到高兴时,李宝发就停下来把着车子傻笑。
出了村口,可以依稀看得到自己的村落,就在四里地之外铺陈着,也好像能看得到那两棵大榆树在三月的春光中招招摇摇。
“哎,庭禄,刚才我都没跟你说。”李宝发努力睁着醉眼说。
赵庭禄好奇地问:“啥?”
“你都不知道,陈书记跟我说,要是能到农经站来,以后就有机会转正。他说,马上就走指标了,你赶的巧。这转正看的是工作啥了的,还有年限还有……我这脑袋,记不住那些词,都说人家当书记,那家什,在台上一讲话,哇哇的,没那二下子能当书记吗?我看这事有门,老太太吹尿壶有音。”李宝发晃着脑袋说,就好像他现在已是农经站的站长,正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赵庭禄逗他道:“你在亲家那咋不说呢?看样子还是没喝多,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这两个说说笑笑的倒也有兴致,一路走着就不觉得累。等到村口时,李宝发的酒已醒了大半。
又走了几十米后,赵庭禄正要从主干道回到自己家里,李宝发扯住他道:“干啥,回去?别介,我领你上好地方喝点水,渴了。”
赵庭禄不知道他啥意思,但见他晃晃地向前走,也就跟去。